听得出来,女帝已近癫狂的边缘。
铁链被拖动的声音沿着台阶往上传来,少女似乎在往女帝那边靠近,因为宋烈烈听到了女帝逐渐惊恐的声音:“你,你不要过来!”
然后,一声低笑便传入他耳里。
那笑声苦涩悲哀,夹杂着浓浓的自嘲意味:“朝如,你就这般厌恶我?连我的名字都不愿喊了么?”
“名字?”女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声嘶力竭地狂笑:“你的一切都是朕赐你的,你这般恩将仇报,还不许朕将这个名字收回吗!?”
“你说是不是,阿暮?”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小剧场:
小榆(举起泥娃娃):仙人,你快看呀,送给你好不好呀?
长杳(瑟瑟发抖):嘤嘤嘤你不要过来QAQ。
(病娇少女阿暮正式拥有姓名!)
☆、阿暮
在那个名字被喊出来之后,难言的沉默气氛弥漫开来。
静默持续良久,久到宋烈烈都以为沈朝如被阿暮杀了。
阿暮平静的声音这才响起,可宋烈烈却听出了那平静之下所极力克制的、浓浓的悲意。
似乎还有什么宋烈烈目前不明白的情感掺杂在里面。
“朝如,你为什么不明白呢?”
此话一出,不仅宋烈烈,沈朝如也愣了。
不明白?不明白什么?
同样一个疑惑,却是来自不同心境的两人。
沈朝如嗤笑:“阿暮啊阿暮,你的容貌名姓,无不是朕赐你的!你夺走了朕最宝贵的东西,你还要朕明白什么!?”
阿暮轻叹口气,手指慢慢抚摸着沈朝如的胸膛。
“朝如啊,你费尽心思将我困在这里,可那阵法早已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却没有走,你不想想,这是为什么吗?”
阵法!?
拥有幽刹之渊魔族气息的阵法,居然是沈朝如为了困住阿暮而设?
她与魔族,果然有勾结!
之前从符璇口中听到女帝与幽刹之渊有关联了,宋烈烈还将信将疑,如今阿暮的话,便是让他确定女帝与幽刹之渊必有牵扯!
他凝神屏息,可下面却再没有声音传来。
宋烈烈觉得现在不是露面的好时机,阿暮应该便是他的法器,现在这个情况阿暮也不可能跟他走。
何况事关幽刹之渊......宋烈烈沉了脸色,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飞快退了回去,将机关恢复原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阴暗的水牢中,沈朝如被几道明亮的火焰牢牢地困在墙壁上,阿暮面色阴沉,眼中却带着怜惜。
在确定宋烈烈已经离开了女帝寝宫之后,她立刻打开了寝宫的阵法,确保无人可以靠近。
“朝如......”阿暮轻轻抚上沈朝如的脸,指尖的微亮的火焰闪过,在她指尖触摸到沈朝如脸庞的瞬间,沈朝如干枯暗黄的皮肤逐渐变得光滑白皙,一头枯白的银发也恢复了柔顺,变成了黑色。
沈朝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年轻。
阿暮痴痴地望着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终究没忍住,俯身亲吻上沈朝如的唇。
沈朝如瞪大了眼,惊惧与愤怒骤然浮现在眼底。
阿暮的唇一触即离,沈朝如已是气得颤抖,胸口剧烈起伏。
“你!”沈朝如气得话都说不出。
阿暮微笑,万千柔情汇于眼底,她挥手收回了束缚住沈朝如的火焰,把她牢牢地抱住。
“朝如啊......除了我,还有谁会这般把你放在心尖上呢?”
沈朝如嘴唇颤抖,竭力挣扎。
“你做的那些事,我不会主动告诉主人,可若是他察觉到什么来问我,可就不要怪我和盘托出了。”
“因为......他是主人啊。”
一句话,便让沈朝如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阿暮轻笑起来,一手摩挲着沈朝如的头发,满意地在她惊惧的目光中吻上她的耳朵。
......
宋烈烈离开皇宫,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七殿下呢?
七殿下说要去灭了那道观里的蛇妖,所以他现在人呢?
一想到长杳路痴的特点,宋烈烈冷汗都下来了。
那蛇妖应该对付不了长杳,长杳隐藏了自己的实力,这点宋烈烈知道。
那他怎么还没回来?
别不是走丢了吧......
宋烈烈找遍全身上下,也没有找到与七殿下有关的东西。
怎么办,借物寻人这招不能用,怎么找七殿下?
宋烈烈表面冷静,心中发颤。
弄丢了七殿下,我会不会被天帝剥皮做床褥,抽筋做腰带,拔骨做宝剑啊?
冷静,宋烈烈想。
之前长杳告诉过他道观的具体方向,那就沿着方向走,总不会弄错。
就算路上没遇到长杳,道观里也没有,道观里总有线索。
打定主意,宋烈烈半刻不犹豫,生怕迟了一步找不到长杳,自己被天帝收拾。
事实证明,宋烈烈的决定是正确的。
因为此刻的七殿下,已经走上了原先去道观的路,往回走。
不得不说,长杳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路痴,来的路上便一路做了记号。
也正是因为他的记号,宋烈烈才没有走弯路。
长杳此刻的情况不怎么妙。
他也没想到,强行解开禁制使出真正实力的后果,会是这样。
在走出破庙分那一刻,他就感受到身体内的灵力被飞速聚拢回丹田,丹田处精妙的银锁完全锁住了他一身灵力,半分不外泄。
长杳自小,丹田处便有这样的银锁。
不管他如何修炼,修为如何长进,都不能动用丹田处的力量。
丹田内的修为会护住他,他却不能轻动,只能动用经脉内流转的灵力,这么些年,保持着一种平衡。
天帝无数次告诫他,若轻动丹田处的灵力,必遭反噬!
之前在女帝寝宫,他察觉到阵法的那一刻,丹田处的银锁突然震动,不受他控制地将他的气息封锁,算是护住他。
长杳一手压着胸口,隐隐的疼痛从里面传来,渐渐变得有些难耐。
没办法,长杳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欺负小孩子。
之前一见到蛇妖他便知道这蛇妖修为深浅,也清楚地知道若是不动用丹田内的修为,只依靠着经脉流转的灵力对付蛇妖,怕是会落得个两败俱伤。
所以他一怒之下,不管不顾地动用了丹田内被银锁禁制的修为,斩杀蛇妖,强撑着把小榆送回去,等她安全后匆匆离开。
长杳突然毫无预兆地跪倒在地,夜间山路湿滑,长杳的衣裳立刻沾染了尘泥。
已经被噬心之痛折磨得满头大汗的七殿下心痛地想:等反噬过了一定要洗三遍澡!
意识因为疼痛渐渐模糊,长杳早已发现自己的修为给锁丹田里了,连经脉里的灵力都给锁了进去,只剩下些微残余灵力。
眼前还有他做记号的夜明珠,在漆黑的林间,散发着幽幽的荧光。
“宋……烈烈……”不知怎的,长杳就喊出了这个名字,竟莫名委屈起来。
我父君把我交给你,你就不能顺着我陪我管一管闲事吗?
我又不认识路,稍个不注意我没准就走丢了,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啧……真疼啊……”长杳失去意识之前,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宋烈烈一路飞奔,终于找到了长杳。
他夜视极佳,一眼便看到了晕倒在山间的七殿下。
宋烈烈觉得有些不对。
七殿下最爱干净了,怎么会这样不顾形象地倒在这么多稀泥的地上,他不嫌脏?
几乎是下意识地,宋烈烈想到长杳出事了。
一种名为心急如焚的情绪在他胸膛蔓延开。
宋烈烈飞至长杳身边,弯下腰小心地把他扶起来。
“七殿下?七殿下?”宋烈烈拍拍长杳的脸轻声唤道,奈何长杳疼得脱力,什么反应也没有。
若不是这人还有气儿,宋烈烈都要以为他小命没了。
宋烈烈注意到长杳的手一直攥着胸膛的衣服,目光微凛。
思忖半晌,宋烈烈一手抄起长杳膝弯,一手揽着他腋下,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真轻啊,宋烈烈掂了掂怀里的七殿下。
虽然不知道长杳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当务之急,还是找个落脚处安置长杳比较好。
宋烈烈心下微沉,刚刚接触到长杳的刹那,他便察觉到长杳体内已经一丝灵力也无。
长杳如今经脉中残余的灵力少得可怜,连宋烈烈都察觉不到。
那蛇妖不至于这么厉害吧?
宋烈烈越来越疑惑。
他带着长杳回了恭王府,直接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想到长杳爱干净,宋烈烈叹了口气,开始解长杳的衣服,把他脏了的外衣脱了下来,又给他脱了鞋袜,把他安置在床上。
宋烈烈坐在床边撑着脑袋看着长杳,长杳额上有一层薄汗,秀致的眉微蹙,看上去有一种病弱的美。
宋烈烈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手指点在长杳额头上,顺着鼻梁往下滑。
在接触到一点柔软时,宋烈烈猛然回神,仓皇收回了手。
我真是中了邪了,看着长杳精致苍白精致的睡颜,宋烈烈面无表情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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