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他惹到你了?”
贺剑轻摇头道:“没有,就是寄望你能给他做个榜样,不要等人出了事,衙门的人还没到呢,这可就不好了。”
关忠义听出他的意思了:“我去做个下手,要是越俎代庖,怕不是王大人要撕了我,你可饶了我吧。”他侧头看向何成:“你来说说,小侯爷是不是在那位王大人面前才吃了亏了?”
贺剑轻嗤笑:“他?”
关忠义“嘿嘿”一笑:“我懂了,那就是夫人的事儿——不是夫人?你真没成亲?”
“没有,”何成上来拿过空了的酒壶,“没有夫人,关大人,酒没了。”
关忠义正起身上前一步要拉何成,突然瞥见门口站着一位少年,正呆呆地看过来,他怔了怔,正想说话,贺剑轻已经挡住了他的视线。
“怎么了?”贺剑轻看着余珦问道。
“我——”余珦正想说话呢,一股酒气冲了过来,他下意识地皱眉躲了躲,关忠义的脸从贺剑轻肩头冒了出来。
“啊,是你!”关忠义一把拨开贺剑轻,热情对余珦道,“又见面了,余少爷!”
余珦立刻就认出他来了,点点头微笑道:“关大人,好久不见。”
关忠义在南疆的时候,在贺剑轻府里已经和余珦打过很多交道,这会儿又在京城见到他,自然很高兴。
“你等我会儿,我马上回来。”关忠义急匆匆去洗了把脸,回来时,酒桌已经撤掉,换上了茶水点心,余珦正坐在贺剑轻身侧,两人低声说话。
关忠义站在门口,看见他们凑在一起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余珦注意到他,关忠义才晃晃神,坐到了贺剑轻对面。
“原来你竟记起小时候的事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关忠义抚掌笑道,“小侯爷总算守得云开了。”
此话没人接,关忠义也不在意,又说道:“对了,我还给你带了点东西,要知道你就住在侯府里,我就带过来了。”
余珦忙说不用,此时他正吃着点心,不小心给呛着了,何成立刻端茶,贺剑轻拍了拍他的背。
关忠义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总算看出点意思来。
“哦哦,原来如此……”他自说自话,眯起眼睛端着茶水灌了一口。
等到走的时候,贺剑轻送他出门,关忠义还特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贺剑轻见他古怪的样子,摇头进去了。
余珦正在书房里等他呢,见他回来了,便问道:“关大人怎的忽然爱喝酒了?”
贺剑轻便道:“只是随意喝两口,明日他便要去瞭京护上任,他有分寸。”
余珦惊讶道:“真的吗?他要留在京城了?”
贺剑轻觑了他一眼:“怎么?你很高兴?”
余珦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道:“没有,那时候关大人说他的娘一个人在京城怪孤单的,现在能回来当然很好。”
“嗯。”贺剑轻坐下,拆了信看,“的确如此。”
两人便各自做自己的事,何成给余珦拿来了学堂里的书,一一给他摆好,看他端坐下时,忽然噗地笑了声。
余珦奇怪地抬头:“怎么了?”他摸了摸脸,“我刚才吃的没擦干净吗?”
何成摇头,眼珠子一转,道:“我只是想起刚才关大人的话,所以不小心笑了出来。”
“他说了什么?”余珦好奇地睁大眼睛问。
何成瞥了眼贺剑轻,见他只盯着手里的信,便悄声凑近了余珦,对他说道:“刚才啊,关大人以为少爷成亲了,少夫人在学堂里念书呢。”
余珦一听,不知怎的,脸顿时红通通地:“啊?他,他瞎说什么啊。”
何成点头:“嗯,是瞎说来着,少爷还没成亲呢。不过少爷也二十了,是到了该成亲的时候了——哦,这本不要吗?那我拿回去放好。”
余珦听了这话,心头纷乱,将书打开了摊在自己面前,可是埋头下去,也看不清上头写了什么。
他又瞧瞧拿眼尾扫了贺剑轻一眼,看到他似乎对信上所写不满意,正皱眉呢,便暗自叹了口气,回转来,捏着书本两边,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余珦眼睛在书上,心里却早飘散去十万里之外。
他想起何成说,贺剑轻也过二十了,到了该成亲的时候。又想着,关忠义说侯爷夫人在学堂里看书。
哎呀呀,怎么回事?
他想象了一下贺剑轻成亲之后,正坐在书房里看书读信,那时的侯爷夫人在、在——
“在想什么?”
“……在,看书。”
余珦一震,从晃神中收回散开的思绪,仰头便瞧见贺剑轻背光站在自己面前,那眼里放着三分询问,还有七分——
那七分,是他的影子。
第二十六章
余家的饭堂,今日一早非常安静。
余念悄悄观察了几回,发现余重启似乎因为朝廷的事,连着几天都没怎么睡好,端着碗也瞌瞌睡睡。
至于他大哥,余念往左边一看,余珦也端着碗在发怔,似乎都没记起来要喝粥。
余念想起这两天他大哥一直这般模样,他心想,莫不是跟着那个顾先生学傻了?
所以等到余珦破天荒地用完早饭,没有兴匆匆赶到隔壁,反而回到了自己房间后,他悄悄跟了上去。
余珦转身要关门,却被余念伸出一脚给卡住了。
“你干什么?”余珦疑问地对着余念问。
余念虽然年纪才十三岁,可是性子却稍微已经有了几分成人的想法。
“我来找大哥玩,大哥请我进去吧。”余念讨好地笑着说。
余珦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他本身心里很复杂,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惜在京城里,出了贺剑轻,他就没几个认识的人。
顾文以自然不是个他可以诉说的对象,贺剑轻更不可能,想来想去,好像只有余念了。
他这个弟弟,尽管不是亲的,可是他不在的后面几年里,是他一直陪着他爹余重启,度过了好多好多艰难的日子,安慰他爹孤孤单单的时光。
所以他是十分感激的。
另外,余念的性格也十分跳脱,有时大大咧咧,有时却又很细腻。有时像个成熟的大人,有时又像个小小年纪的孩童,让人无法生气,又时不时觉得可爱。
余念进了门,反手关上了,拉住了余珦的手,亲亲热热地笑呵呵看着他大哥,看得余珦忽然觉得有不详的预感。
“怎、怎么了?”余珦缺了十年的记忆,很多时候,还是不太习惯跟人相处的。
余念也不说话,随后探头探脑地竖起耳朵聆听了一会,才神秘兮兮地从腰畔挂着的袋子里,掏出了一件物什。
余珦奇怪地看着那物件,他认不得,便问道:“这是什么?”
余念手上拿的,是一个印章,但是缺了一个角,他跨着脸,夸张地对余珦说道:“这是爹爹的印章,我给摔破了一个角,我都不敢跟他说。”
“啊?!”余珦被吓到了,“爹的印章你都拿来玩?这,这要是被他知道了——”
余念“嘘”了声,道:“大哥轻声,可别让他知道,不然我的腿要被打断了。”
余珦听他话是这么说,可神情一点都不怕的样子,只想摇头。
“好了,大哥,我看你今日是不用去侯府了,不如你陪我出去吧,我偷偷地去找人将这印章补好,然后悄悄放回去,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余珦对他大胆的想法无话可说,不过既然事已至此,他也不好说余念,只能道:“这,那只能这样了,不过我……”其实他心有余悸了。
余念也知道他有所担心,摸摸脑袋道:“上次我和爹带大哥出去玩出了那事,我也是很对不起大哥的,不过我知道,但凡大哥出门,侯府就有好几个人悄悄地在大哥身后保护,所以应该没事的,再说了,现在是大白天,大哥你说是不是啊?”
余珦被他说了一阵,心里有点儿被说动了。
一来,他今日的确不用去隔壁,贺剑轻不知要去哪儿,昨日就跟他说好了,今日不用去。
二来,他脑子里有点乱,很多事都无法排解,出去逛一逛,也是好的。
于是乎,在余重启出门后,余念便和余珦出了门,这一回余念学乖了,让管家准备了马车,两人坐着马车上街,便减少了很多危险的可能性。
马车在大街上慢慢行走,京城的街很宽,两辆马车都可以交身而过不碰到。
余珦正撩窗往外看,意外与隔壁的马车里一位同样动作的姑娘碰了个面对了一眼,他急忙将帘子放下了。
转过头来,余念正笑得神神秘秘地托着下巴望着他。
余珦莫名其妙地推了他的脸颊一把,道:“笑什么?”
余念“嘿嘿嘿”了一阵,才开口道:“大哥也快十七了吧?”
“嗯,怎么了?”
“我们家以前的隔壁有个大哥哥,十八的时候,就成亲了呢。”
余珦闻言顿了顿,脑海里忽然想起那日关忠义来时,后来何成说起,说小侯爷也到了成亲的年纪。
怎的,一个两个都在说成亲的事,余珦有点烦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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