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男子的手,身为女子的绣心,清瘦修长的手指上个个都留了圆润整齐的指甲,而刚才的那一掌掴,小指的指甲在划过苏锦的脸颊时,居然留下了一道血痕,那痕迹在苏锦白净的面容上清晰无比。
确实感到了火辣辣地疼。却丝毫不顾脸上的伤,苏锦冷眼看着绣心,“我们扯平了。”随进转身离去,那道血痕让苏锦在夜色里看起来十分可怖。
愣在原地的绣心看着苏锦的背影在黑暗中渐行渐远,却不知所措。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让绣心茫然。
屋顶上,雁行将下面两人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当然,他不会去做什么。云夫人给自己的职责只是保护小主人的安全,在危险的时候他才会现身,剩下的时间,他就是一个幽灵。
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对劲,雁行观察着四周,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人。
虽然逆着黯淡的月光只能看到一个剪影,但那站姿,身形,还有,左手自手腕处的残缺,甚至若有似无的杀气......是储鹰!
“好久不见了。”储鹰依旧站在原地,嘴角含笑,像是看到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
雁行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甚至压的他出了冷汗,储鹰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惊讶吗?我从阴间又回来了,你看到的是个人,而不是鬼。”储鹰对雁行的反应很满意,若是能让一向冷静的雁行都这么无措,他冒着险来苏家,真是值得了。
雁行暗自戒备起来,这复活的死人,绝对不是来这里做客喝茶的。
易霜一步跃上了屋顶,她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时,雁行已然发现了储鹰的存在。
储鹰看到清冷的月光中,一身白衣的易霜飘摇而至,美丽如昔,扯出一笑,“易霜还是像从前那般动人。”
被这个人夸赞,易霜反而有些反感,不易察觉地皱着眉,剑花一挽,指着远处檐角上的人“可是你伤了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现阶段我只能更到三天一次这个速度,要是让各位着急了实在抱歉了,因为本身有学业在身,请各位尽量体谅一下我这个可怜的工科女吧......TOT......我差不多都是零点左右贴出的,要是大家第二天一早没看到新章节,可能就会延迟一天,不过这种情况我尽量避免.....这期有奖问答的问题是:那个储鹰和雁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请猜猜看!发挥想象力,不难猜出! 另外鉴于素青的人气这么高,我会给她另外一个番外,请各位素青迷耐心等待~
☆、第 22 章
逐渐亮了起来,乌云退去,月明星稀。
雁行,易霜,立于屋顶之上,看着对面不远处的不速之客。
“我也是的你的师兄,怎么如此偏心,只顾雁行的伤势”储鹰对易霜的态度不屑一顾,却依旧嘴角挂笑。脸上的伤疤像一条吐信的毒蛇。
寒光一闪,易霜手中的剑直指储鹰,长锋若削,杀气四溢,“你没资格当我师兄,背弃师门的叛徒!”此刻的易霜比之平时更加寒气逼人,仿佛天上清冷的月光,一半化成了剑气,一半化成了她。
雁行没想到会重新见到储鹰,他以为十年前这个男子就已在漠北化作漫天黄沙随风散去,偶尔出现也只是作为一段不愉快的记忆,可现在的他却活生生地站在自己前面。
“叛徒?”储鹰抬起一直埋在阴影里的脸,冷笑一声“我今天是来找雁行的,没你的事,小师妹。”
不等雁行有所动作,易霜垫步一跃,挥剑而至储鹰的面前,“拿命来!”
雁行没想到一向冷静的易霜会先于他而出手,只得随后跟上,抬手之间,几枚暗器却先易霜一步朝储鹰飞去。
十年前的储鹰就有赶超师傅的趋势,不知这十年来他的功力进步了多少?那只断掉的手是否是他的弱点?而自己和易霜联手又能否敌得过他?这些想法只在闪念之间,雁行决定以防御为主,便从腰间甩出一枚响箭,这是他召唤手下的讯号。
月光倾泻,如练似霜。
易霜剑花飞舞,直向储鹰的面门刺去。
雁行的暗器只让储鹰微微一滞,随后杀到的易霜才是关键,而储鹰似乎早就看透了,向上一跃躲开了暗器而直扑向易霜。
易霜左手挽出一个剑诀,改了步伐,右手轻扬剑锋,想凭兵刃之利刺向储鹰。
储鹰踢开易霜的剑,紧接着右手变掌直击易霜左肩。
“小心!”雁行已是晚了一步,易霜的左肩中了一掌,连退数步,以剑撑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储鹰,稳住身形后立刻向挡在易霜前面的雁行冲来。
十年前,雁行还是个半大的少年,一路随师傅杜高骑马从江南追到漠北,只为了铲除那个师门败类,自己的大师兄储鹰。
储鹰是杜高最年长的弟子,得其真传而不训,对他师傅所说的,“杀手亦有杀手其道”,置之如敝履,不惜忤逆师门,以所学刺杀之术祸乱武林。
在漠北边关的龙门,杜高亲手砍掉了储鹰的左腕,以指力将真气灌入膻中穴,储鹰当场毙命,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可现在,他又回来了。
刚一交手,雁行便感觉到,储鹰的内功比之十年前精深不止一倍,且招式诡异,无论如何不能与师傅所授联系在一起,他一定在这十年之内,练了什么别派武功,运气调息才会变成这般急促猛烈,看来是以自损五内为代价的杀人套路!刚劲残忍,毫不留退路,伤人六分却也自耗四成。
心里顾着受伤的易霜,第三十五招上,雁行露了破绽。
储鹰右手佯攻雁行的脖颈,右腿却暗暗运劲,踢在雁行左肋。他猝不及防,生生将对手的力量全部接下。一时之间,内脏气血翻涌,齿间打颤,向后退了数丈,才定住双腿,嘴角一丝腥红流了出来,印着雁行惨白的面色,尤为明显。
储鹰没有趁胜追击,他站在原地,看着受伤的易霜和雁行,面露笑容,“怎么?原来杜高那老东西就教出了你们这些废物?难怪他死那么早,本事不济罢!”
侮辱师门!
易霜再度挥剑,运起十成功力,想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却被雁行制止,“易霜!休得妄动!”
硬拼,胜算不是没有,可代价很可能就是他或易霜的命。
擦了擦嘴角的血渍,雁行撑起了身体站直,微微皱起眉头,青色的胡渣借着月光,在下颌投了些阴影,“既然不想杀我们,你到底为何而来?”
虽然储鹰招招直逼命门,可下手之时却不用全力,明明刚才可以一击命中自己胸口,那样自己不死,也必成重伤。
“为所为而来,”储鹰举起了那只残缺了的左腕,眼神凌厉中透着一股诡异的凶暴,“我要你们个个都和我一样,尝尝断了手的滋味!”
他转头看了眼持剑戒备的易霜,“小师妹,我真的想知道到,你这样一个美人,没了左手会是什么样子?”
轻咬贝齿,易霜从来都讨厌来自敌人的威胁。可是,剑光流转,却是有股杀气逼近。
易霜冷清的眼眸里印出的,除了储鹰的脸,居然还有......寒旗!
寒旗听见响箭便从房中纵身而出,大师兄从来不会轻易动用响箭召集手下,除非出了大事!这是寒旗的第一反应,循着声响到了屋顶只看见大师兄被击中肋部,想都没想,抽出兵刃想从后面给敌人重重一击。
从背后的偷袭,被彻彻底底躲开了。在空中跃起的储鹰冷笑了一下,嘲讽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连杀气都不懂得收敛,还想偷袭,真是可笑。
寒旗,毕竟不是沉稳内敛的雁行,亦不是敏锐冷静的易霜。
这时,雁行手下的几十个个黑衣刺客,迅速从苏府的四面八方赶来,把储鹰所在的屋顶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刚刚那场恶战,不过瞬息之间。
虽败了雁行和易霜,可自身已是损耗已是不小,若是对付这几十个人,恐怕于己不利。扔下一句话,储鹰飞速离去。
“好戏才要开始。”
镜子前,苏锦轻抚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脸颊,那原本鲜艳的痕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她盯着镜中自己的模糊影像,这个人,真的是自己吗?把束发的发带抽调,一头漆黑的长发从肩膀直流到腰际。
原本是个女子,却穿着一身男人的袍子,胸前绑着束缚。从没穿过绣着精细花草的绣鞋,更别提戴钗环,涂胭脂,执团扇。身旁的女子,没有一个如她一般,全都顾盼流转,娇柔生姿。
原来自己,一直是这样过了这些年的,像男人一样。就在刚才,自己对绣心做的事,都粗暴的像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这次的火气会这么大,仅仅应为她不肯跟自己走吗?还是......
苏锦打开窗户,绣心的卧房一片漆黑,睡了吗?关上窗,她又回到镜子前,那林逸风的话还回荡在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