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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云侯 完结+番外 (白刃里)


  他迎着凛冽寒风,朝数万战死同袍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黑暗中,刺客们悄声寻到附近,东钦游骑如嗜血狂兽般四处搜寻他的踪迹,他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
  一辆低调的马车从江南繁华地出发,驶向北方。
  “侯爷,征北大营连夜遇袭,守备大良城的崇宁军第四、九、十七军部战至最后一人,据闻崇宁王已薨。”
  男人禀报完,静候指令,帘子却被掀开,车夫立即停下马车。
  燕云侯出了车厢,做了个手势,旁侧随从将马牵来,他翻身上马,问:“王府世子呢?”
  “下落不明。”男人有些不放心,“侯爷这是要立刻赶去?当心身……”
  “下落不明,就还活着。”燕云侯道,又转头下令,“暗部随我先行,车队整装,到玄德城待命。”
  手下齐喝:“遵命!”
  骏马一声长嘶,燕云侯已挥鞭策马,一骑绝尘,诸人驱马跟上,只余飒踏背影。
  .
  月余后。
  征北大营三百里外,玄德城。
  虽已开春,盘桓不去的倒春寒,却令满城的树木一夜间簌簌落了遍地,仿佛秋日一般。
  鸿都书院,书阁四楼,一名少年霸气十足地倚在窗边,一脚踏在书案边沿,垂眸看着窗外。
  他旁边侍从指向外头,挤眉弄眼地道:“三世子,喏,那人就是苏晚,小王……启世子近来很待见他。”
  书院内高大的佛指银杏,被连日寒风催得叶子金黄,灿灿铺了满地。
  庭中一小少年踩着落叶,一身半旧的素白衣袍,姿态挺拔,微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后颈。
  楼上少年听得漫不经心,瞥了一眼,又问:“他叫什……”
  还没问完,庭中的小少年轻轻抬起了头,日光犹如碎金洒在他脸庞,琼姿端凝,般般入画。
  恰似满庭东风下,一刹绽放的皓然国色。
  楼上少年已然出神,话音戛然而止,侍从殷勤答道:“苏晚,他叫苏晚。”


第5章 玄德
  沈庭央一身书院随侍打扮,提了一把扫帚,站在满地金黄落叶间。
  他瞥一眼不远处,眉梢一挑:“瞧什么呢,悄悄摸摸的?”
  璟彦站在园子外有一会儿了,过来鼓起勇气,从沈庭央手里拿过扫帚:“你病刚好,歇着吧。”
  两人同为书院随侍,路过的人抬高声音:“璟彦,这么勤快?”又瞥见沈庭央,便拖长了音:“哦——帮苏晚呢!小苏晚,风寒好些了吗?”
  “去去!”璟彦轰赶那人。
  沈庭央微笑着遥遥颔首:“小病而已,都好了。”
  沈庭央就坐在一旁,靴子尖儿轻轻磕着石头沿。粗布白袍半旧,穿在他身上却不亚于绫罗。
  璟彦替他扫起地来,悄悄抬头,磕磕巴巴道:“你、你看着我干嘛?”
  沈庭央笑吟吟的:“小哥哥好看呀。”
  璟彦耳朵发烫:“胡闹。”
  沈庭央挪开目光,秋水般的眸子垂下,兀自出神。
  园子里只有落叶的响动。璟彦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见他一直盯着花圃里一株凛霜牡丹,便很轻声地讲:“这花开得早,可惜今年春寒。都说是因为大良城一夜死了好几万人,上天不忍,才迟迟不回暖。”
  那一株牡丹已经冻得枯萎了。沈庭央没有说话,倚着银杏古树,安安静静地闭上眼。
  扫完地,璟彦要把那死掉的凛霜牡丹挖出来。
  沈庭央轻轻睁开眼,低低地制止:“就让它在那儿吧。”
  璟彦停了手,心觉可惜,这花开得最好的时候,跟苏晚很相配的。
  沈庭央起身,灿灿一笑向他道谢。璟彦问:“给启世子抓药去?”
  沈庭央一整衣袍:“嗯。”
  璟彦摇头:“他是我们东钦最小的皇子,脾气时好时坏的,别跟他走得太近……我当你是朋友,才这么说。”
  沈庭央笑了笑:“也由不得我啊。”
  书阁楼上,帕赫野收回了目光,身旁小厮说:“这个苏晚一表人才,当仆从可惜了。”
  帕赫野漫不经心“嗯”了一声:“老天也不是按长相安排命数的。”从窗边转身,没有再看。
  递了铭牌,出了鸿都书院,便是玄德城僻静街巷,沈庭央慢慢地走着。
  沈庭央当日本该前往金陵,但刺客犹如天罗地网,南下路途已成死路。
  不得已,他来此暂作落脚。
  玄德城是诸国商贸枢纽,虽临近北境,但战火很少烧到这儿。久而久之,成为北方安定繁荣的一片宝地,迎纳四方来客。
  这儿有许多好处,譬如各族各色人等皆有,什么都不值得大惊小怪,他能像一滴水汇入江海,不引起任何注意。
  譬如这儿是经商枢纽,邮驿通达,天南海北的消息都逃不过耳目。
  来的路上逃难者众多,他帮过一个少年。
  沈庭央表字绾姿,母妃姓苏,他用的假名是“苏晚”,那少年恰巧同名。那人后来伤重不治,沈庭央葬了他,带走了他的身份文牒,真的成了苏晚。
  不论怎么打算,眼下唯一选择都是蛰伏在玄德城。外头刺客布设的罗网撤去,他才能继续南下。
  “苏晚,怎么才来?”
  沈庭央迈进医馆侧门,药堂里顾盼已久的男孩上前来。这清秀男孩名叫星然,是医馆主人的独子。
  沈庭央瞥去一眼,佯作神情冷淡:“嫌我来晚了?”
  星然连忙摇头,小心翼翼拽住他袖口:“不晚,你什么时候来都行。”
  沈庭央不禁一笑:“半夜也行?”
  星然苦恼了片刻,坚定地道:“我跟爹爹要钥匙,你来我就一直等着你。”
  沈庭央悠然走到药柜旁坐下,好整以暇道:“放心吧,我不会那么无聊的。”
  指尖在案上敲了敲,“启世子的药呢?”
  星然就立刻跑到药柜前,上上下下地称草药。
  沈庭央倦了,倚在旁边,时而伸出指尖碰一下称药的乌木戥称,害得星然重新调整分量。
  星然一点儿也不恼,忙碌得心满意足,低头见沈庭央托着腮看自己,脸就立刻红起来。
  “过来。”沈庭央把包好的药推到一边,勾勾手指头,“功课做了没有?”
  “嗯,你看。”
  星然抱来笔墨纸砚,把写完了的文章和字帖摊开,欢喜地坐在他边上。
  医馆主人进来,和蔼一笑:“苏晚来了?”
  “叔叔。”沈庭央十分礼貌地问候,“顺便给星然看看功课。”
  “好,好。”医馆主人便让他随意,又赶紧出去问诊。
  沈庭央刚来玄德城那夜,病倒在医馆后门,是星然的父亲治好了他,因而很是亲切。
  沈庭央弹了一下星然额头:“你这字是梦游写的?”
  “不、不是。”
  星然端坐直了,磨墨铺纸。沈庭央俯身握着他的手矫正一遍。
  看天色不早,沈庭央打算走了。
  “这个。”星然念念不舍,又想起什么,小心地取出一个纸包展开,里头是些极细的草须,“这是你问的鹤鸣草。”
  “我只问它长什么样,你这就弄来了……”沈庭央讶然,拿过来严密地收好,“以后就当不知道此事,不管有没有人问,都与你无关,记住了吗?”
  星然“嗯”了一声。
  “嗯什么嗯。”沈庭央无奈道,“心真大。”
  “这药又没毒,只是做药引子用的……”星然说。
  “你还说。”沈庭央俯身靠近,看着他眼睛,“方才我讲什么,记得不?”
  星然脸“唰”的红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它跟我没关系……”
  沈庭央这才摸摸他的头,转身消失在门外。
  .
  回到鸿都书院,一名东钦武士站在照壁前。他强壮得如一座小山,肌肉虬结,面目粗犷。
  一看见沈庭央,这武士颇为不满,用突厥语说:“苏晚,你是去取药,还是去外头玩?”
  沈庭央淡淡一笑,耸了耸肩,也用流利的突厥语说:“我说,乌满,若觉得我靠不住,可以去启世子面前告状。”
  他看着乌满,便想起大良城外堆叠成山的崇宁军尸体,想起乌满所杀的崇宁军副将,那些都是昔日很疼爱沈庭央的军中前辈。
  沈庭央维持着平静的神情。
  乌满冷冷盯着他:“启世子偏心于你,你这样的汉人最会蛊惑人心,最好老实点。”
  沈庭央一哂,懒得与他多说,径自擦肩而过。
  书院南厢房,一间屋子摆设得锦绣堂皇,按照东钦人风俗布置。
  门外,仆从接过沈庭央手里的药,殷殷道:“启世子正要见您。”态度不像对书院随侍,倒像对待主子。
  沈庭央进去,一名衣着华丽的东钦贵族少年正倚在榻上,无所事事盯着精致鸟笼。见他回来,才提起精神:“苏晚,过来看看,这鸟什么毛病?”
  沈庭央半蹲在鸟笼跟前,里头是一只画眉,他伸手逗了逗,画眉蔫得不行:“启世子,这画眉买来就带着病,贩子糊弄人的。”
  那贵族少年便是帕赫启——东钦的小王子。
  帕赫启闻言一脸嫌弃,唤仆人进来连笼子带鸟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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