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辛苦了,你下去吧。”西月轻声吩咐到。
“是!”楼清尘的视线自这女侍卫进门后便没离开过她身上,倒不是因为她生的怎样的倾国倾城,而是,他觉得这个女侍卫很面熟,他一定是在哪见过,在哪里呢?
“绿袖姑娘,如果你对楼兄方才所述的事情有异的话,看到这个你应该没话说了吧?”西月一指旁边的断臂,那手掌紧握的断臂。
“绿袖姑娘,红霓手掌中的到底是什么,我就不必多说了吧。”
绿袖不再言语,表情异常凝重,但是面前几人都知道,她在等一个契机,一个可以逃跑的契机。此事虽与楼清尘无关,但楼清尘的毛病她很是清楚,那就是爱管闲事,而且看得出,这件事,他是非管不可。一个楼清尘已经让她很难摆脱,再加上旁边的不知底细的西月,凭她一人绝对难以从他们二人手中逃脱,而且,还有那个清瘦的老头,就看起来是没有武功,可他的毒,她也是绝对沾染不起的。
“红霓因你的刺激毒发,你却因为自己的秘密而选择袖手旁观,在争执中她扯下了你腰间月华宫的宫牌,直到她死去,你也无法将宫牌取走,但是又怕被人怀疑她的死与你有关,只得砍下她的胳膊,一时间你找不到可以混淆过去的宫牌,以为没人发现,可惜,你遇到了我,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早知今日,我应该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杀了你!”绿袖恨恨的说道。
“你可以现在动手啊,也许杀了我你还能有一丝生机,呀,也可能来不及了,因为,你的神女大人,马上就要到了。”
“楼公子竟然未卜先知。”又是一个破窗而入的人。
“原来,破窗而入竟是月华宫的宫规。”
“楼清尘竟取笑我,可是我确实有疑问。”
“我是怎么知道你会来清理门户的?因为我的鼻子一向很灵,老远便闻到了姑娘独特的香气,许久不见,姑娘可还好?”
“待我处置了此等宫中败类,再来与公子叙旧。”转向绿袖时,水如画恢复了一贯的冷酷。
“自己动手还是我替你动手!”不轻不重的一句话确能够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绿袖任务失败,愿以死谢罪!”
未等楼清尘阻拦,绿袖已口中流血,倒在地上,月华宫的□□果真是名不虚传。
“真可惜啊,不过如画姑娘,方才她说的任务是什么?”楼清尘永远能抓住别人不经意的话,何况,这还是个重点。
“这是我月华宫的秘密,恕我不便告知,我还有事,后会有期!”水如画显然不愿意回答楼清尘,转身便走,不过,这次她是不紧不慢的从门中走出的。
“她很像一个人!”西月突然说道。
“谁?”
“她!”
第29章 似水含烟
“看来,这月华宫掩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啊!”
“西月兄说得没错,这些事情似乎还是冲着我来的,只是,很不巧,把你也牵扯进来了。”楼清尘打量着已经气绝身亡的绿袖,声音有些低沉,表情有些凝重。他天生是个喜欢管闲事之人,所以,他并不怕麻烦,但是如果有人因为他而失去性命,那他的心情一定会非常不好,而此刻他的心情就很不好,他心情好的时候喜欢喝酒,心情不好的时候呢?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喜欢睡觉,此时此刻,心情不好的他正蜷缩在西月楼的长榻上,双目微闭,看不出他是醒着还是已经睡着。
西月则是一脸的恬静,此刻,正持着花洒细细的给一盆兰花浇水,多日来两人遭遇的事情在他看来似乎根本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此刻日头正烈,浇花实在不合时宜!”背后传来楼清尘的声音,没有一丝慵懒之意,可见方才他未曾入睡。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一成不变的规矩进行下去,岂不是太无聊了。”西月收起了花洒,又随手拿过一旁的木剪修剪起花枝来。
“西月,发现你最近有趣了很多啊!”
“与楼大侠待久了,多少学到了一些皮毛。”
“不过,你一向是极爱你这满屋花草的,如此烈日之下浇水真的没有问题吗?”兰花开的正旺,浅黄色的花瓣在烈日的照耀下未免有些发蔫,楼清尘此刻才注意到,烈日下只有这一盆花,其他植物早已移到烈日照不到的地方。
“烈日或许是她最好的归宿呢!”西月手指轻触那还算新鲜的花瓣,看似轻柔,实则手指暗下施力,却又慢慢的松开了手,天生热爱生命的他终究是下不了狠手。
“这花似乎是佳人相送吧!”猛然间明白了什么,楼清尘的话语中有些戏谑。
“不多不少,在我这楼里放了整整七天呢!”西月仍旧温柔的看着那盆兰花,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它此时尴尬的身份。尴尬,没错,的确是有些尴尬,任何有毒的东西放在此处都是尴尬,尤其是这美丽不可方物的幽兰,没错,这种兰花叫做幽兰,然而却不是那空谷里的幽兰,这种兰花长在阴暗潮湿的地带,从发芽至开花不能有一点阳光照射到,而且,这种兰花还必须生长在西番莲的旁边才能开出花来,从根茎至花蕊都带有毒素,花朵毒素更甚,一个房间里如果放上一盆正在怒放的幽兰,不出十二个时辰,在房间居住的人便会出现中毒的症状,轻者头晕嗜睡,重者神志不清、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但是中毒者一般不会有性命之忧,毒发前三日症状最重,之后便渐渐弱化,约莫十日,毒性便彻底散去了。阴暗潮湿又长有西番莲,月华宫恰好就有这样一个地方。
“这花想必是有毒吧!”楼清尘不曾知晓幽兰一事,但是,西月的举动如此反常,他便断定这兰花一定有问题,一盆花会有什么问题呢,除了有毒不会再有其他了,只是毒性如何楼清尘便不得而知了。
“确实有毒,不过也并无大碍。幸而我识得此物,如此的烈日下它猛烈的毒性几乎已全部消失殆尽了,只是,可惜了它如此的美貌。”西月凝望着它,目光专注而温柔,却忽的手上施力,再次望向它时,方才还算有生机的植物此刻已化为焦土,以后,或许还是花肥,想必方才西月眼中的那份柔情是向它做最后的道别吧。
“这么快便毁掉它了?”显然西月的举动楼清尘是始料未及的。
“时间到了,多留已无意义。”西月随手拿过一方帕子仔细擦拭了双手,哪怕方才的举动丝毫没有弄脏他的手。
“时间的确到了,看来我们的老朋友把时间掌控的如此恰到好处,想必是极为自信啊!”两人一如既往的默契,西月短短一句,楼清尘已彻底明了。
“楼兄此言差异,我们的这位朋友看起来可没有那么的胸有成竹,否则,至少四天前她就会出现了。”
“西月兄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我觉得这位朋友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取你我性命,毕竟,直接毒死人的□□比比皆是,没必要用这个把握度并不高的兰花。”
“楼兄的想法不错,这幽兰虽然毒性很强,但若要真的置人于死地,起码人要和花共处两天左右,前提是这兰花绝不能被阳光照射到,这幽兰虽然算是很稀奇的毒物,但普天之下了解它的还是大有人在的,她料到这点并不奇怪。”
“就算不被阳光照射,若一直与花相处不曾离开,一般人也是做不来的,除非是卧床不起的病人。”
“与它短暂接触虽然不会致命,但亦会头昏、神智不清。”
“这位朋友想来并不真的打算要你我性命,只是想把我们暂时困住罢了。”
“楼兄分析的向来不错!”
“你倒是如此信任我!”
“楼兄是我最好的朋友,对朋友自然是要无比的信任了。”
“呵呵!”
“呵呵”
两人相视一笑,却又忽的同时停住了表情,而且不约而同的一个倒在床上,一个趴到了桌上,没有人知晓两人究竟是何时遭到的暗算。
暗算,想必是暗算不会有错了,因为此刻的西月楼里出现了第三个人。西月楼里平日大部分时间只有西月一个人在,但是来西月楼做客的客人可不止楼清尘一个,但从窗户进入的朋友普天之下除了楼清尘却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很明显,这个亦从窗户进入的女人不会是西月公子的朋友,自然也不会是楼清尘的朋友,因为,尽管楼清尘很是不讲究礼仪,但他的朋友虽不似西月这般风雅,但起码的礼仪是绝对有的,破窗而入实在算不得什么礼仪。
来人身形颀长,体态婀娜,黑色的衣裙,黑色的面纱,眉如黛,眼若水,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岁,其脚步声极轻,在西月楼木质的地板上也几乎听不到声响,如此年纪如此轻功,江湖上应该也不多见了。
她近身走向楼清尘与西月二人,小心翼翼的探了探两人的鼻息,气息有些不定,又探了一下两人脉搏,断断续续,时有时无,方才长长吁了一口气,遂摘下了面纱,一抹微笑跃上了她绝美的面容,想来眼前这个结果对她而言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