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生了一堆火,用一棍子戳着那鸡在火上烤着,烤得金黄出香味后,那鸡却只剩了拳头大小。
冷越敲掉了鸡上粘着的灰,凑近去闻了闻,道:“虽小了点,闻起来还听香,不过,还是太小了点,我一个人吃了都不够,怎么办呢?”
“你吃吧,我不吃。”吴笳垂下头冷冷地说道。
冷越嘿嘿地笑着将那鸡伸到吴笳的鼻子前让他也闻一闻,又飞快地收了回来,扯了条鸡腿开心地吃了起来。
“你小时候真没偷过东西?”冷越看着吴笳呆呆地样子,笑着问道。
“没偷过,叔父把我们管的严,也没时间偷东西,早起就要开始念书,下午骑射,练剑,长年累月都这样,没空出去玩耍。”吴笳抓起那正在燃着的棍子往灰里戳,想将火熄灭。
“哈哈哈,我跟着我师父学艺以前,偷鸡偷果子,啥坏事都做过,可在我师父那,大家全把我当个斯文懂事的好学生。”
冷越正说着,一块火星子溅到他胳膊上将他袖子烧了个手指大小的窟窿,冷越抬起那袖子伸到吴笳眼前,道:“都是你在这戳,害我衣服烧破了,你去找些针线给我缝起来。”
吴笳将手里的棍子一扔,起身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冷越将剩下的鸡骨头扔了,抹了抹嘴,看着吴笳气恼地走近里屋的样子,终于觉得满足了。
第53章 补衣
冷越也跟着吴笳进了里屋,看到吴笳歪在榻上,脸上神情和刚才两人打闹时很不一样,似是突然间浮出了什么心事。
冷越在吴笳身边坐下,伸出手指在吴笳下巴下面轻轻勾了一下,用调戏的眼神看着他,道:“想什么呢?”
吴笳皱着眉,在冷越手背上打了一下:“别闹,烦着呢!”
冷越知道吴笳肠子里没几道弯,有什么事情都摆脸上,心里憋不住事,便接着问道:“说来我听听,没准我给你开解开解你就不烦了。”
“今天大王和我说了好些话,那口气,好像……他担心他自己日子不多了一样。”吴笳恍惚地看着别处,手却搭在冷越的腿上。
“是不是担心他自己日子不多了,所以把从前没说过的话全向你说了。”冷越道。
吴笳不答,过了好一会儿,才叹道:“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他那个样子也太可怜了,总觉得咱吴家的人对不住他。”
冷越低下头去,也感慨了一回。
吴笳看冷越低下头去不说话了,突然坐起来,手搭在冷越的肩上,轻声问道:“冷越,你恼了?”
冷越看吴笳这大惊小怪的样子,心里实在觉得好笑,心道:“我就说他这脑子和别人不一样吧,真恼了的时候他看不出来,没恼的时候他又以为人家恼了。”
吴笳皱着眉,眼睛紧盯着冷越,嘴唇紧闭着,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冷越看他这样子便想顺势逗一逗他。
冷越别过头去,道:“是有点。”
“那我让你打一下。”吴笳将手心摊开在冷越眼下。
“谁要打你了,打得我手疼,我这袖子你给我补好了今天我就原谅你。”冷越又将胳膊朝吴笳伸过去。
吴笳用手指扯了扯那被火星子烧出的破洞,道:“缝啥缝呀,一件破衣服扔了就是。”
“那不行,现在布料正短缺,咱得厉行节俭。”
“行行行,缝就缝,针、线、油灯,全拿过来,衣服脱了放这儿。”吴笳不耐烦地指挥着冷越。
“我师父住这儿的时候留了针线在这儿呢,你等着,我给你拿来。”冷越嗖的起了身,兴致极高地去找针线。
冷越趴在一边看着吴笳皱着眉头、翘着手指穿针,像看斗蛐蛐一样看得津津有味,时而紧张,时而气急败坏。
“手指别抖啊,眼看就要穿进去了,你一抖进去的线又抖出来了,我娘穿针时要将那线放嘴里吃一口,你也吃一口试试。”
“吃一口,能行吗?”吴笳认真地看向冷越,有些嫌弃又有些怀疑,但还是将线头伸在嘴里含住了。
吴笳这神情让冷越惊呆了,心下笑道:“他竟然不知道我说吃一口的意思是将线头吮作一股,不再散开。”
“那你再试试!”冷越满怀期待地说道。
“还是不行啊!”吴笳还是没能穿进去,又埋怨起冷越来。
“许是你吃得不够久!”冷越一脸认真,还想继续哄吴笳。
吴笳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一开始没能领会到“吃一口”的意思,才被冷越作弄到了。
冷越这时已笑作一团,吴笳气恼道:“滚滚滚,你睡你的去,明天早上起来保管给你缝好了。”
第二日冷越醒来时吴笳早离开了,因吴笳要参与早朝,天不亮就要动身,而冷越这种级别的武官只有有要事要禀时才参与早朝。
冷越看到榻上搁了那件昨晚让吴笳缝补的衣服,他拿到手里,找到那破洞的地方。
那袖子上的洞不见了,破洞的地方像是被缝上去了一条虫子,而且还缝得极为扎实,冷越将那衣服提起,本来光滑的袖子硬生生多出了几道褶子来。
冷越再细细看时,笑道:“哟,缝得还多细致,还知道把结打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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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正午时刻,李恒派了个小厮来叫冷越,说是稻县有人过来,给他送了稻县的肥鹅,喊冷越过去一同品尝。
冷越到时,李恒正和吴笳在园子里逛。冷越上前向李恒行了礼,又和吴笳像上下级那样寒暄起来。
“咦,大将军也在,难得难得,有些日子没见大将军了,今日能一起用饭,真是幸事。”
两人明明昨晚还一起睡了,冷越却装作和吴笳好久没见的样子。
吴笳不会装,只是垂手站着,朝冷越客套地笑了笑。
冷越和吴笳说话时,李恒很感兴趣的看着,皱着眉看看冷越又看看吴笳,道:“冷越,你这官才丁点大,说话倒是尽场面话,完全不过心啊,大将军才说昨天见了你。”
冷越拍了拍脑门,装作想起什么来了的样子,又打了个哈哈,道:“对对对,你看我这破记性。”
冷越看到李恒转身走前面去了,拉了吴笳的胳膊小声道:“你傻呀,我师父这么精明的人,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
“他问的。”吴笳转过头道。
“他问你就说?不知道哄他?”
吴笳不答,闷头跟着李恒进了屋。
冷越这才意识到,好像吴笳很少说谎。
李恒坐了上首主位,冷越和吴笳分坐两侧。
席间多是李恒和冷越说他们稻县最近的事情,李恒说到感慨时,又让冷越和吴笳一同饮酒。
吴笳酒量不好,几杯酒一下肚,就开始痴痴地看着冷越,完全当李恒不存在。
李恒几次问吴笳话时,都见吴笳正看着冷越,完全听不近他的问话,便故意清了清嗓子,道:“大将军,今日为何总是心不在焉呀?”
吴笳像是被李恒从一场白日梦里叫醒来,双唇微张着看向李恒:“没……没有啊!”
冷越看出李恒好像是趁着吴笳有些醉了,有意套吴笳的话。
李恒在此之前就隐晦地提醒过冷越不要和吴笳走得太近,如今又听到些风声,便对着两人之间的关系越发留意了。
冷越看到吴笳痴痴呆呆的眼神,心里暗暗叫苦:“这呆子要是喝醉了,还不是我师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吴笳手上失去了控制,将案上的盘子打翻在地。冷越赶紧离席走到吴笳旁边蹲了下来,借着收拾打翻在地上的东西的机会在吴笳耳边小声道:“你别喝了,上头还坐了个老狐狸呢!”
吴笳迷迷糊糊地看着冷越,完全领会不了冷越话中的意思,突然从盘子里扯下一只鹅腿送到冷越嘴边,道:“越儿,你喜欢,我的,给你。”
冷越感觉此时李恒正朝他们看着,急得背后直冒热气,而吴笳却一副迷迷糊糊地样子,完全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
冷越偷偷瞄一眼李恒,发现李恒脸色通红,正自顾自笑着,看上去也有几分醉了,顿时心生一计:“我师父酒量也不好,要是将他灌醉了,他岂不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想到这里,冷越便频频敬李恒酒,一边又朝吴笳使眼色,示意让他少喝些。
终于,李恒开始话也说不清了,眼睛一张一合,脑袋往下垂着,随后便伏在案上睡了。
冷越舒了口气,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越儿,你这是故意将老狐狸灌醉,咱俩好说体己话是不是?”吴笳看到李恒趴下了,突然间又变得清醒了一些,对冷越笑着说道。
吴笳刚一开口,李恒突然就直起身子像猛然醒过来了一样,坐得端端正正,而吴笳完全没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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