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打得过武长?”燕回时狐疑地问。
“他输了。”
“被端了?他被端了没有惩罚?”
杨系归抽了抽唇角,“他说武长的岁数比两个他还大,故而让定安侯同武长再比一次。”
燕回时怔愣地眨了眨眼睛,神情意味不明,“阿书这么无耻啊,定安侯便如此纵容他?”
“你也不比姜书好。”
等姜书赶到时,武长正赤着身上四处张望。等他看到姜书,忍着怒火跨上前,“等你大些我们再单独交手。”
姜书想也不想就摇头,“不行。等我再大些你还是年长我,我单独和你打不公平。”
“……”
安行川从后面踢了姜书一脚,“姜白眼儿你真无耻。”
姜书回身一脚踹在安行川纤尘不染的白袍上,“和你们学的。”
踮脚在人群里望了望,没看到林暗的身影,姜书兴致索然地缩回了脖子。燕回时和杨系归走了过来,燕回时指了指被武长扔在一旁的木牌,好奇地问:“你写的什么?”
“认不出来?”姜书惊讶地说。
燕回时不是第一次见识姜书的一手烂字,耸了耸肩,“认得出来才不正常,你们认得出来?”
安行川不大待见燕回时,故作不解地看向杨系归,“小王爷瞎吗?”
杨系归很默契地点点头,“侯爷便认得。”
“小王爷你不行啊,侯爷可看一眼就认出来了。”姜书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被众人厌弃的小王爷委屈地垂下眸子,“你们欺负人。”
“人?”安行川震惊地看向其他两人。
“人。”杨系归迟疑片刻才点头道。
“人!”姜书肯定地点点头。
燕回时怒不可遏,取下腰间悬挂的匕首,隔下袍角,恨恨地对几人道:“从今往后,我们多年同窗情谊就此恩断义绝!”
安行川鄙夷地转过视线,“小王爷请便。姜白眼儿,系归,咱回相府,师父有赏。”
“有赏?”姜书问道。
“听说是咱给他老人家长了脸,有好东西赏给咱。”
燕回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猛地将头凑上来,“风大叔有赏?可是见者有份?”
“小王爷自重!”
于是一行人打打闹闹地回了相府。
风莲动抱着引水剑,惬意地靠在相府门外的石狮子上。
见四位少年并肩而来,笑问道:“林暗呢?”
“徒儿不知。”姜书老实地回道。
“过来。”风莲动朝几人招了招手,“阿书、行川你们是我的徒儿,小王爷和系归也唤我一声风大叔,在下无能,也不能对不起这两声称呼。”
四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风莲动又道:“未免阿书说为师欺负你们,你们四个一起上,被‘端’了就按老规矩办事。”
“师父,这、这不合规矩。”姜书苦着脸道。
“少废话。”风莲动不再给四人说话的机会,挑起剑鞘对着四人一顿穷追猛打。
片刻后,四人全部落败。
风莲动嗟叹地收回了手,“你们不行,倘若林暗在还能抵挡几时。阿书,看来你要出师还差些火候。”
姜书揉了揉被剑鞘捅得生疼的腰腹,“想让我们干什么?”
“容为师想想——不若,装傻儿子照顾南边的寡妇?偷一件翠香居的肚兜?东水井里的水甜吗?”
眼见众人眼神愈发惊恐,风莲动扬眉,“不想试试?”
四人将头摇成拨浪鼓。
“不行。为师赢了,为师说什么你们就要做什么。”
第32章 散伙饭
风莲动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们将洛阳城搅得满城风雨,甚至几次惊动了平阳帝,风莲动对此始终是置若罔闻,以至于姜书等人更加肆无忌惮。所以,风莲动突然发难着实让人没想到。
“安行川,本王与你誓不两立!”燕回时被忽然而来的寒风吹了一哆嗦,咬牙切齿地说。
此刻安行川的情况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安行川无力地抬了抬眼皮,他感觉自己牙齿都冷得直发抖,“哥……咱先不说这事儿成吗?”
一旁有气无力的姜书睨了两人一眼,首次站进了燕回时的队伍:“行川,我需要一个交代。”
他们满心欢喜的赏赐结果变成了穿着里衣站在相府门外吹夜风?!
风莲动还手下留情让他们晚上受罚,要是青天白日站这儿吹风岂不得颜面尽失?
“姜白眼儿!”安行川回驳道。
杨系归生生忍住骂娘的冲动,他本来什么也没干过,有也顶多是跟在几人身后收拾烂摊子,风莲动要罚也不该罚自己啊!
“侯爷是不是早有预料了?”林暗至今没有露面,杨系归不由猜测道。
三人同时一怔,安行川首先大喊道:“没准儿!他狡猾得跟狐狸似的,肯定早就想到了。”
燕回时火冒三丈,“那小子没义气,竟然不告诉我们?”
不同于三人反应剧烈,姜书抿唇垂下了头,半晌才喃喃道:“侯爷已经出师了,师父就算要罚,兴许也罚不到他头上。”
“出师了,他不想与师父打上一架?”安行川问道。
姜书眼眸微闪,“我问过他,他说不必,或许总有一日他会和师父分出一个高低。”
安行川嗤之以鼻道:“不要脸,他打得过师父吗?不想输得太难看而已。”
“对,那小子总是装腔作势。”燕回时没少在林暗手里吃亏,一听见安行川说他坏话就跟着附和。
姜书瘪了瘪嘴,不敢苟同。
这时,相府右方的长道上悠悠驶来一辆马车,四人神情一震,纷纷将头埋进胸膛。
“娘的,大晚上路过这儿?”
马车外的小厮目不斜视地驶过四人,在马车即将越过四人时,一道掺杂着笑意的闷咳声从车内传来。
燕回时与安行川两人听后怒从心起,双目赤红地骂:“混账!看我们笑话!”
姜书听到这道声音有些不是滋味儿,倒不是因为被人看了笑话,而是想起了风莲动说的话:“你想出师还差点火候。”
他知道自己不如林暗,但没想到差得这么远。
那辆马车停在相府外,小厮下车站在一旁,车门被人缓缓推开。林暗的脸在朦胧的烛光下十分模糊,看不清神情,只能看见他靠在门沿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几人。
猎猎寒风吹得人头昏脑涨,姜书看了林暗一眼,声色喑哑:“去哪儿了?”
林暗斜靠在马车边,沉默了片刻,“皇宫。”
“你去皇宫做什么?”安行川疑惑地问。
林暗眸光暗了两分,没有直接回答安行川的问题:“再过半月,我们就要去阔府了 ”
“当真?”姜书面色一喜。
不知是否是错觉,姜书觉得林暗的情绪并不高昂。他仰起头眯着眼,望向夜空中悬挂的弯月,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了片刻的迷茫,索性没人看得清。
“有时候走错一步,就再也走不来了。本侯不想让你们去阔府。”
他的语气很郑重,像是在众人心上压了一把玄铁兵器,连一向喜欢与林暗斗嘴的安行川都沉默了下来。
姜书呼吸凝滞了一瞬,“发生了什么?”
“皇上说了什么?”燕回时眉头紧皱。
林暗低笑两声,“能说什么?”
“那你为何这么说?”
“本侯只是不愿你们有机会超过我而已。”他叹息道。
姜书皱起眉头,审视地看着林暗。
林暗道:“还得待多久?”
姜书道:“半个时辰。”
林暗瞄了眼姜书,“不冷?”
姜书稳若泰山地说:“凉快。”
林暗冷笑一声,“告辞。”
他钻进马车,小厮向几人抱拳行礼,旋即也上了马车。
马车逐渐驶远,杨系归迟疑地问:“他……什么意思?”
燕回时沉思道:“他目中无人惯了,还会将我们放在眼里?”
“有蹊跷,阿书你觉得呢?”安行川将头偏向姜书。
姜书目光追随着那辆马车,“我迟早会超过他!”
三人:“……”
见气氛太微妙,安行川干笑一声,附和道:“也不是不可能。”
燕回时毫不客气地拆台:“不太可能。”
连杨系归也没忍住,道:“侯爷练习剑术短短六年就出师,再加上他自幼便学习的枪法,阿书……很难。”
姜书被他们说得脸红脖子粗,怒道:“等着瞧!”
当夜四人在相府宿下,翌日梅、竹两室弟子被齐齐召入皇宫。
事先说过,梅、竹两室弟子可在六年后自主选择进入阔府修习,如今便是确认何人愿去,何人不愿去。
姜书等人自然选择进入阔府修习,出乎预料的是,燕回时选择了留在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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