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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冷千山 完结+番外 (林子律)


“我敬重的师父可不是现在这样。当年那个能握着我的手教怎么写字的人,决计不会为了一己私欲,没弄出个结果就草菅人命,更不会多年过去,还能与人兵戎相见,把我锁起来只为拷问渡心丹的下落——你若当真于心无愧,就根本用不着那毒|药!”

他后半句的音调情不自禁地提高,左念一愣,半步上前狠狠地揪住了柳十七的衣领:“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闻笛?!”
柳十七嘲讽道:“左掌门,马脚终于露出来了。”

左念手指一紧,涌起的杀念好不容易才被自己强行压抑下去。他放开柳十七,冷声道:“看来几年不见,的确该对你刮目相看……敏儿,把人带下去,好生看管,回到西秀山之前不许他再和闻笛接触。”
他边说边打开门,宋敏儿应声而入,架起柳十七一条胳膊,半个字也没说。

走下楼梯到关押柳十七的厢房还有一截路,柳十七见宋敏儿面色凝重,轻声道:“师姐……你方才都听见了对吗?你也认识丁忧师姐,我记得当年她待你很好——”
宋敏儿呵斥道:“与你无关,闭嘴,闭嘴!”
柳十七噤若寒蝉地收回目光,转头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唇角轻轻上扬。

他自然不会这些计谋权衡,净是此前闻笛所教。左念最怕失了人心丢了脸面,现在回过神来,恐怕一方面要拼命在席蓝玉那儿找回场子,一方面就需得到弟子们的支持。他们莫名其妙地离开,许多人都不解其意,更不懂柳十七到底做了什么。
宋敏儿也是如此,她可能会在左念与柳十七单独相处时在外偷听,这时候就该适时地露出一点当年的可疑之处,管它是不是真相,先让她听了去。

“如此一来,”闻笛双手被绑着,表情却云淡风轻,颇有些自得道,“她不仅找我们茬的时间少多了,指不定还会自己去查左念。”
“笛哥果真料事如神。”柳十七心想,感觉钳制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力道渐渐放松,他惊讶地从当中体味出一点迷茫。

他被推进房中,眼见宋敏儿犹犹豫豫地要关门,灵光乍现,突兀道:“师姐!我不在的这些时候,十二楼也有莫名死去的弟子吗?”
宋敏儿的动静迟了一瞬,但她没回答,只猛地砸上了门。

就在宋敏儿离开柳十七厢房下了楼之后没多久,从回廊尽头闪出一个人影。如果她还在,应当第一眼认出这就是方才那个撞了她一下的姑娘。
这姑娘生得像个大家闺秀,此刻却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行至客栈后院。
她将手伸入马厩后藏着的一个鸽子笼,取出了只信鸽,又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竹筒,三两下绑在信鸽腿上。

接着,她拍了拍信鸽的翅膀,低声道:“去绿山阁,把信送给李夫人。”
那信鸽听懂人言一般“咕”了声,振翅而去。

翌日十二楼一行人重新启程,左念心急如焚,恨不能一日千里,他说不上抓柳十七回去做什么,但执着地认为似乎到了自己能掌控全局的地方,柳十七就能不再嘴硬。日夜兼程,他们只用了月余,便回到了西秀山。
立冬,宁州下了第一场大雪,西秀山屹立在黄云白雪中,犹如一个美丽的梦魇。





第18章 第十七章 青瓷鸣徵
十二楼在西秀山中一处谷地,冬日比外界温暖,从中淌过的并非无名溪水,而是秀水的另一条支流,名曰“岳溪”。岳溪终年不冻,在西秀山的冬日里是一股遗世独立的暖流。而十二楼就匿于层峦叠嶂中,隐于霜雪雾雨之后,仿佛天然被隔绝的塞上江南。
柳十七自小在此地长大,见了旧风景,难以言喻地有些心绪不宁。
他没想到过故地重游会来的这么快。

进了西秀山需弃马步行,通往十二楼要经过一处瀑布。此时立冬,瀑布的水几近干涸,那溪边默然伫立的一袭白衣格外惹眼——隔远了看不清眉眼,仍能感觉到他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冽。
左念一行人走得近些,柳十七不用他们打招呼,蓦地认出了那青年的身份。他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偏头看向自己旁边的闻笛,挤眉弄眼地示意:“郁徵?”
闻笛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朝柳十七做口型道:“差点认不出吧?”随后他被看管的弟子在背上推了一把,苦笑着复又扭过了头。

他们“交谈”间,那人迎上前来,朝左念施礼道:“师父。”
左念淡淡地哼了一声算作回应,旋即越过郁徵走在了前面。那人表情一丝变化也无,侧身让开了路,方便宋敏儿等人跟在左念身后往前。
他一同谦让,等到准备踏上前路时,一转身忽地见到了闻笛和柳眠声。

从他一闪而过的疑惑中,闻笛突然明白了什么:这次他们打道回府太突然,郁徵大约以为左念是找他兴师问罪的,根本不知道闻笛犯了事。
于是他客气地朝郁徵一笑:“大师兄,别来无恙啊?”
“还行。”郁徵犹豫地点点头,望见莫瓷时,他万年不变的冷漠表情出现了一丝堪称温和的笑意,向莫瓷招了招手。
落在队伍最后的少年连忙跑过去,拽住郁徵的衣袖跟他走了。

柳十七对这一切简直无法接受——在他最后的记忆里,郁徵是那个把闻笛从溪水里拖出来,然后不由分说赏了他一巴掌的大师兄,再往前,他也终日不苟言笑紧锁眉头,仿佛看谁都不顺眼,成天离人群三丈远,怎么会容许旁人近他的身!
难道因为三十而立,沉稳懂事许多?
柳十七掰着指头算了算,越发想不通了。

他偏过头看闻笛,对方读懂了他那个眼神,只无奈地一撇嘴,暗示此事小孩没娘说来话长,现在这情况定是不允许他在这儿废话的。
一点雪花飘落在柳十七鼻尖,他打了个喷嚏,终于找回了一点似曾相识的熟悉。

再走上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两旁的枯枝逐渐有了新绿的痕迹,拂开一道垂柳,十二楼那肖似江南的建筑便映入眼帘。
演武场重新整改过,习武时不用再依从前那样挤在院中。场地从后山脚下移到了刚进门的空旷处,旁边放有不少一人高的木桩与兵器架,银光闪烁的柳叶刀整齐罗列。演武场中,一群十岁出头的小弟子正在跟着教习师姐习武。

柳十七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左念大手一挥,从临淄回来全程跟着他们的两个弟子便一前一后地抓起闻笛和柳十七,把他们推推搡搡地带到了惩罚门人的牢笼中。
所幸十二楼向来犯事的人不太多,牢笼有的年久失修,闻笛和柳十七被勉为其难地塞进了最崭新和完好的那个。门上霎时加了三把锁,两个人松了口气,完成任务一般迅速溜了,一刻也不想在此地久留。

这是十二楼寒气最重的地方,柳十七中了左念一封少阳符,一路上没少发作,每次都被他咬着牙扛了过来。但方一进入此地,他就明显觉得不对了。
为了方便看管,他们的双手仍旧绑在一起,脚上的枷锁却解开了。闻笛见他面色有异,额上不断渗出汗珠,轻轻地唤了一声:“十七,没事吧?”
“有点难受。”柳十七实话实说,观察闻笛后,又问道,“怎么你好似一点事都没有?”

闻笛:“是天地功法。这内功主阴,西秀山的冬日又格外漫长,因地制宜,修习此法但凡到了六层以上,就比寻常人耐得寒了。你这些年不会一点内功没学吧?看你还能挡住席蓝玉那一剑……”
柳十七摇头道:“学了一些,但那少阳符……我本就为溪水寒毒所扰,这么些年一直没好全,现在又挨了一下,到哪儿都觉得冷。”

闻笛见状略一思索,摸到柳十七身后坐下,与他脊背相抵,自己的手就这么盖在了柳十七两条经脉相交的大穴上。他低声说了句“凝神”,随后试探着将一股真气钉入柳十七督脉,徘徊在穴位附近不去,研究是否能让他好受些。
带脉绕行季肋,督脉乃阳脉之海,气血不通时整个人都犹如沉坐水中,闷得难受。要害处被他蓦地一刺激,柳十七突然像条鱼似的弹起来,头险些撞在牢笼壁上。他急促地喘息,脸色有些发青:“笛哥,住手。”

闻笛明了:“你我内功不是同一路数……怎么,后来习的是纯阳心法?”
柳十七:“算是吧,那心法名为‘斗转星移’,是阴阳相济的内功。我为男子,便着重于修行六阳经,以至于如今完全摆脱当年的天地功法,开辟出——”
“斗转星移?”闻笛打断他,“你到底跟谁修行?”

现在这地步应该不会更差,柳十七索性和盘托出,将他那日所言的“东海边的高人”一一说明,只是掩去了伊春秋的姓名与望月岛一派内部纠葛,化繁为简,三言两语讲清楚了这些年的遭遇。
“……后来还没来得及学‘六阳掌’,只背下了掌法总纲,便与他们一起来了中原。”柳十七说完,见闻笛表情越发怪异,小心道,“笛哥,我不是有意欺瞒,只是……怎么,你听说过‘斗转星移’吗?”
闻笛皱着眉道:“这可不敢胡说,你确定自己学的是斗转星移的正宗吗?”

柳十七:“不知道了,此法于我并无损害,我拎得清。”
闻笛松了口气,道:“那便好,我对此也一知半解,就不说出来扰你心神了。你不妨暗自运气,就依照那‘六阳经’而行。如若真是斗转星移,所谓阳克阴,周转全身后说不定会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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