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又直白。
谢明珏能清楚地感受到那怒张的性器一点一点破开紧缩的甬道,进入自己的体内,如一柄凶刃,毫不留情地将自己撕裂。
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自尾椎攀缘而上的酥麻感。
“啊……”甬道被完全撑开、填满,谢明珏有些失神,一直压抑着的呻吟声也逸出了少许。
慕容澜抹了一把二人相连的地方,将手递到他的眼前,上面有已经化开的脂膏和先前二人交合产生的津液,可唯独少了鲜血。慕容澜勾勾唇:“爱卿你看,你早已适应朕这么粗暴的对待了。”
谢明珏别过脸,紧咬牙关。他不愿去看这不堪的一幕,也不给慕容澜任何回应。他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向慕容澜低头,恍惚间总觉得要守住最后一点什么东西,若是认了,便会万劫不复。
慕容澜随意地将手上的东西擦在罗帐上,掰着谢明珏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身下急促凶狠地顶弄着,声音沙哑又嘲弄:
“装什么清高?谢子瑜,你已经脏了。”
谢明珏猛然抽了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也从梦魇之中惊醒,目光怔怔地划过金丝银线的床幔落在窗外。
雪飞云起,夜窗如昼。
原来此时并不在长乐宫,而是栖凤宫。
他本打算亲自起身,却在觉察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而有些僵硬,只得唤宫人前来:“蔺良。”
栖凤宫的总管很快就推门进来了,毕恭毕敬地问他有何吩咐。
谢明珏疲惫道:“帮我点一支安神香。”
“殿下近日总是要点香,是一直在做噩梦吗?”蔺良点了一根安神香,轻手轻脚地放在香炉中。
谢明珏胡乱地应了一声,待蔺良退出去后才将脸埋在锦被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体内那股邪火依旧没有消下去,一闭上眼,似乎又回到梦中激烈的性事里。
谢明珏有些受不住地轻轻磨蹭着被面,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的唇微张,无声地喘息着,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贴在脸侧。即便是内心极其厌恶这种事,但身体对与慕容澜肌肤相亲的渴望丝毫不减,身下的床单也是一片濡湿。
不够……还不够……但是他完全不敢往下想欲望深处所缺少的究竟是什么。
谢明珏近乎粗暴地对待自己,在扭曲的快/感里红着眼眶泄了出来,只能无力地趴在床榻上低喘着。
当初一走八个多月都不曾产生过的绮念,在回宫后没多久便被全部勾出。
谢明珏狼狈地翻了个身,仰躺在凌乱的锦绣丛中,以手掩面。他到底还是无法忍受被欲望纠缠的自己,压抑了许久的对自己的厌恶没来由地重新浮上心头。
怎么会这样?
太荒唐了。
待安神香燃尽,他才披了件袍子慢慢坐起身归拢思绪,可不知不觉中又走了神。
冥冥之中总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偷偷溜走,抓也抓不住。
待到天光乍破,又是崭新的一日。
“殿下?殿下?”蔺良连唤了好几声,神色担忧。
谢明珏堪堪回神,调羹轻轻搅动着已经冷掉的粥,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味如嚼蜡。待咽下后才取过一旁的帕子擦擦嘴让人将吃食都撤了,抬起眼:“何事?”
蔺良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今日的早膳不合口吗?”
不知道慕容澜交代过什么,这个小总管看见自己总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这让谢明珏有些厌烦:“只是没胃口。”
“是否要找太医瞧瞧?”
“不必了,休息休息便可。”
蔺良有些讷讷地望着他:“那今日还与安王、安王妃、靖王一同用膳吗?”
谢明珏颔首:“这是自然。”自安王与安王妃进京,慕容漴便设私宴,邀请了他以及南衡,说是自己一年到头都在封地,一家人难得聚一聚。谢明珏算慕容澜的半个内室,再三推辞不得,代替远在边关的天子去了。
似乎自那日起,梦魇便时有时无地出现。
谢明珏知道,要杀自己的太多了,宴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可是无论是慕容漴还是南衡,他都不愿怀疑到他们身上。
最后谢明珏还是去了趟太医院。
副院长冯光见他神色恹恹的,替他来回探了三四次脉,眉心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殿下最近是不是吃什么特殊的东西了?”
谢明珏仔细回想了片刻,摇摇头。早上中午他都是在宫中吃的,所有吃食都经过玉衡蔺良的检查,不会出问题。晚上与安王靖王吃得相同,不可能只有自己出问题。
“恕下官医术浅薄,暂时查不出殿下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冯光走近了几步,低声道,“不过国师大人为殿下补上的亏损以及压下去的病症,似乎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国师……谢明珏神色一动:“冯大人誉满杏林,说这话着实过谦了。”他轻轻一笑,“没想到国师竟与冯大人有来往。”
冯光泰然自若地从架子上取下一本医术,翻出一封火漆尚在的信,递给他,示意他拆开。
谢明珏照做。那是一封国师写给他的信,大致意思是他这些年在京中安插了一些人手,都是给谢明珏用的,后面还附上一系列名单,姓名官职俱全。
那份长长的名单谢明珏是越看越心惊,大到大理寺卿、户部尚书,小到家将婢女、妓子商贩,国师的势力几乎渗透进了整个汴京,包括他面前的太医院副院长。现如今要将这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交给自己,这份大礼,谢明珏不敢收。
冯光拦下他要将信笺退回的手:“殿下先别急着拒绝,在十三夜羽的监视下,您没有机会去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就算是有,建立一个完善的势力网所花费的时间太长,您也等不起。”
谢明珏默然。
冯光见他有些动摇,趁热打铁道:“这些人国师大人自己不需要,您就收下吧,说不定哪天就能用到了。”
谢明珏没有表态,只是沉默地将信纸丢入火盆之中。冯光“哎”了一声,无措地看着那几张倾尽心血的名单被火光迅速舔舐成灰烬。
谢明珏望着冯光欲言又止的脸倏地一笑,抬手点点自己的眉心:“都记下了,替我谢谢国师。”说罢,起身告辞。
不用冯光说他也知道自己身体似乎是出了点问题,只是没想到会连同旧疾一起。他静静地想着:我还没有回岭南将母亲从水深火热中带出来,我不能死。
冯光目送他离开后才回到桌案边,皱着眉头奋笔疾书。若他方才没有探错,谢明珏的症状有些像寒食散,但寒食散的药性并没有这么温和,谢明珏怕是疯了才会去碰这种东西。他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准,只得先隐瞒下来,再寻求国师的帮助。
第三十八章 幻觉
空旷的大殿上点满白色蜡烛,层层罗帐也都换成了素色。国师穿上了那件祭祀才用到的白袍,神色悲悯地跪坐殿中,面前停着一口棺,口中不知低声说着什么。走了两步才听清只言片语——帝崩与新元三年,郁郁而终。
谁死了?又是谁……不得善终?谢明珏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要再往前走两步,看清棺中之人的容貌。
国师似乎觉察到身后有人,骤然起身。那一瞬,殿中烛火尽数熄灭。黑暗笼罩的前一刹那,谢明珏还是看清了那张脸,那是自己,可奇怪的是他竟毫不意外。
国师的目光似乎是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在殿门外浩瀚的星河之中,良久后才听得一声轻笑:“头七还魂夜,陛下,您回来了。”
陛下?谢明珏回过头,天阶月色凉如水,并未看见慕容澜。
国师像在问他,又像在自言自语:“陛下,为何会郁郁而终?您明明已经夺了皇位报了仇,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谢明珏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无法消化国师的话:什么皇位,什么报仇?慕容澜呢?
许是瞧见谢明珏的神色不对,国师敛起笑容,手一扬,腕上的那串不知材质的珠子天女散花般落了一地,竟都碎了。
平地风自起,百鬼凄厉的哭号自天际席卷而来,呼啸着将他们二人包围。
国师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然消失得干干净净,他一把按住谢明珏的肩,变了称呼,厉声道:“世子殿下,快醒醒!您不该来这!”
“殿下……殿下……”
谢明珏茫然地回过神,对上了玉衡温和关切的目光,一时间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梦中,喃喃道:“晏鸣,你不是死了么?”
玉衡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也是一愣,顺着他的话答道:“晏鸣确实已经死了,属下玉衡。”
谢明珏神情恍惚地点点头,轻声道:“没想到还能在地府见到你。”他轻轻扯了扯玉衡的衣袖,神色似喜似悲,“对了,你有没有见过慕容澜……”
玉衡耐着性子听着,不知是为话的内容还是他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而惊骇,他仔细分辨谢明珏的神色,发现他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噩梦魇住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得硬着头皮回答他:“抱歉殿下,属下已经许久没见过陛下了。”
闻言,谢明珏轻轻“啊”了一声,像是失了魂一般在长街上走着,低声说着令玉衡毛骨悚然的话:“也是,他同我不死不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地在黄泉路上等我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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