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北冥立国的时候,闻人家为了牵制其他的各个家族,所以将权力都进行了分配,其中最大的两个功臣:东门家分权,安国侯陈家掌兵权。
王位东门家是争不到了,兵权就成了东门家最大的向往,于是东门家历代的家主都以为家族获得兵权而努力,陈家正好相反,就以获得政权为主,是以两家向来是貌合神离,私下交往不深,这也正好中了闻人家原本的意思。
这次这位年轻的太子给东门哲送来的虎符虽然只是执金吾的一只符,但是好歹也是支成熟的组织!这份聘礼可比那些个不着调的奇珍异宝要珍贵的多!
然而东门岩一只虎符还没捧热乎,那边只听太子轻轻说道:“东门大人勿怪,事出突然,确实是严廷唐突了。这虎符不是别的,正是我闻人家名下执金吾的虎符,今日便当了聘礼赠与东门大人,大人是留着也好,带着将那丢失的聘礼给找回来也好,都随大人喜欢。”
东门岩闻言,却只是微笑,没有多说什么,他手里握着那只虎符,却突然感觉无比的烫手,自己果然还是小看了这年轻的太子。他敢带着一堆空箱子来下聘礼,虽说是虚张声势,但是实则保住了他们闻人家的面子,也可以看出他足够大胆,而他送一只虎符来给他充当聘礼,也不是白送的,一则他知道如果他给自己一只虎符,自己肯定会原谅他带着空箱子来的行为,二则,执金吾虽然成熟,但是实则负责皇城及其周围的安全,聘礼是在郊区丢的,自己少不了要负责将聘礼给查回来!感情这是将皮球又提给了自己!而且,这小子既然舍得破了祖宗的规矩分给自己一份兵权,那肯定不会亏待陈家那边,相信过不了几天,肯定会分一部分政权给陈家!若是这权力分的与这份兵权一般重还好,要是轻了或者是重了,定然又要引起两家的矛盾!
东门岩想了许久,终是心里一阵无力默默接受了这种结果。但是更让他无力的还在后面!因为就在那天之后,他立刻就派人前去查看到底是太子身边的那个谋士给出的这条建议!但是查来查去,他却从旁人哪里得知,原来这条计划竟是由太子身边的那只不起眼的“胖阉”全权出的!
这就让东门岩更加惊异!于是就在自己的女儿出嫁之前,仔细的告诉了她,将来加入了皇家,除了她自己从娘家带的顺如意,皇家断然会给她新分派一个内侍,若是她能够选择,那一定就要选择江如意!若是她选不到江如意,那一定要生个儿子,再选一次,将他收入羽下!当然前提是江如意一定是忠心为他们服务才行,如果不能忠心,那就只能狠心送这种人上路!
年轻的太子妃当然是记下了自己父亲的这番话,平日里便对江如意多有示好,以致于当她真的生下了闻人夏之后,她便将人真的要了进来!虽然一开始江如意是有些不愿的,毕竟自己好不容易从太子身边的太监,眼看就要熬成了皇上身边的太监。如今因为一个女人的话,自己又被打回原型,这事隔谁心里谁也不乐意。但是至于他后来如何就对闻人夏死心塌地了,这就是后话了。
此时的太后回想往事,不由得微微叹气。而站在一边的江如意再傻,也注意到太后的目光已经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很久!他有些不安地抬头与太后的目光相交汇,但是刚一交汇,江如意便深深底下了头!
太后看到这一幕,却也不怪,只微微颔首,说道:“江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不必拘谨。哀家还记得当年皇上……从那次秋猎回来后,受了重伤,精神颇为不振,多亏有公公在身边不离不弃,这份恩情,哀家会一直记得。”
江如意依旧点头,心里却有些纳闷太后今晚的客套。
果然只听太后继续说道:“我还听说,咱们皇上那时候眼神总是迷蒙,还错将您认成了先帝……”
江如意瞳孔骤然缩紧,几乎是想也没想,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身体几乎缩成一个球!
“奴才有罪!冒犯先帝!还请太后责罚!”
然而太后依旧在笑,仿佛是没有看到江如意的样子:“江公公这是做什么?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江公公打小就陪伴着皇上,朝夕相处,不比那些上书房的内师傅,外师傅差……”
江如意身躯轻轻颤抖:“奴才不敢!”
太后看到这样子,也不再说话,只是向着顺如意看了一眼,身边的顺如意很看眼色地走上前去,要将江如意从地上搀起,江如意迟疑一下,却是不敢起来。
顺如意却也不尴尬,只保持着向上搀扶的动作,而且便搀扶边劝道:“江公公这是老了么!太后劝您起来您也听不见了!您是皇上身边的老人,感情自然不与别个,过去是您在照顾咱们皇上,如今咱们咱们皇上又到了重要时候,您可得撑住啊!”
江如意嗯了一声,抬眼看向顺如意的肥脸,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五十二章 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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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意就知道这女人不会随随便便夸奖自己的,如今一看,果然是这样的!只不过,江如意一听太后这边总算说出了真实的想法,一颗悬着的心也不由得放了下来,于是从容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也多了几分释然:
“奴才是皇上的人,自然是要为皇上肝脑涂地的。”
太后摇头道:“哀家自然知道江公公的忠心,如今眼前的事情其实无需肝脑涂地,只是一些不打紧的小事而已。”
江如意嘴角抽动,他才不信这女人会交给他一些小事去做。
于是江如意再次对着太后深深行礼:“奴才惶恐。”
太后修长的手轻轻敲击着床上的棉被,慢慢说道:“其实也不是别的,还是因为姓白的和那贱种的事情,此番他们出逃,成功与否,可就要仰仗江公公了!还请江公公务必将这两个瘟神好生送出去,只要这两个瘟神一走,无论是对咱们皇上,还是对咱们整个北冥,都是大大的好事。”
江如意会意:“奴才明白。”
太后再次颔首,算是记住了江如意的承诺,她干完这件事,又扭头看了顺如意一眼。顺如意忙弯腰低头:“娘娘……”
“我昨日叫你仔细派人去孙坚大人哪里,如今可办妥了?我叫你们好生暗示是有道理的,那位孙坚大人是出名的厉害,如果不好好说明白,只怕会坏了我们的事!”太后一双美眸流转,像是在想着什么,“要尽快行动,想来,这个时候,他们也应该快到了执金吾那边了。”
顺如意坦然耸肩:“娘娘放心就是,老奴已经交代下去,想来如今孙大人他们也都在执金吾那边等着了。”
她估计的的确是没错,因为就在她说这句话的同时,由白尹驾驶的那辆马车俨然已经穿过林林总总的街道,向着他们的目的地前行着。
虽然已经到了下半夜,但因为是冬天,路上依旧是漆黑一片,今夜的雪不知何时降临,新雪覆盖旧雪,车轮碾压一切。
燕宛缩在白尹给自己准备的被窝里,似乎已经熟睡。他从小不是怕冷的人,早在他意外出生的那会子,他便被丢进乱坟岗那种阴冷地方,小时候又长在冷宫,这几年又是漂泊江湖,所接触的基本上都是些阴冷的环境,是以对冷的抵抗力比较强。在毓庆宫里虽然没有地龙,他多盖几床被子却也不会很冷。
他现在所待着的车厢里面依旧没有地龙,没有暖气,但是可能因为空间比较狭窄,白尹给铺的被子也很暖和,加上一路的颠簸很容易催眠,是以燕宛的精神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依在阿莲身上,静静合上了眼睛。
阿莲静静抱着燕宛的脑袋,低着头像是在沉思什么。忽然睡熟的燕宛突然眉头大皱,情不自禁地呢喃出了一个名字:
“纪箬……纪……”
阿莲警觉,却是立刻就捂住了燕宛的嘴巴,不敢让他再说出话来。顺便小心地听着门外白尹的动静。
然而,车外的白尹已经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马车的驾驶上,全然没有注意到里面的一切。
有力的马蹄,踏过地下的积雪,将地下的雪激起飞扬,他们三个人已经将偌大的皇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向着前方疾驰!
当白尹将马车驾驶到执金吾门前的时候,孙坚和申恩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了,不对,确切地说是除了沈书缘,几乎所有的执金吾人员都到齐了,所有人都聚集在大门口,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相当难看,这就使气氛看上去十分严肃,甚至是压抑!
当然了,这其实不难理解为啥每个人的脸上都一副很难看的样子,因为他们一个个大半夜地等一个嫌疑犯,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好么!这种情况下谁要是还能面露笑脸,那就真的是菩萨心肠了!
孙坚身边的申恩已经是等到生无可恋了!就差没一头栽在地上了。本来就是送一个嫌疑犯过来的事,不就是一个男宠么!这要是放在从前,那就随便找几个人去了,直接用铁链子拴过来就是!哪里需要全部的人都出来迎接!这动静整这么大,赶明全盛京城都要知道了!
孙坚俨然已经注意到申恩的心不在焉,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也等的有点心不在焉,但是他与申恩的心不在焉不同,他是在琢磨着这个时候,沈书缘那小子是不是已经在家里睡了……真该死,他倒是睡了,可是自己还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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