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鹃被这么一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从这小孩儿身上查不出什么,便把他放了,但他扣下了那新的本子,结果不翻还好,一翻就气的他把东西摔在了地上。
“给我把这里封起来!没有命令不许再开!”
杜之鹃万万没想到,自己查了半天,居然只得了个空白本子。
***
余凌波今日下了工,便想去天评坊再看看。
“清台,今晚有空吗?”
他正在收拾东西,却看见荼木香出现在他身边。
“咦,七里,你来了,我正要去天评坊呢,你今天是不是也得空了?那咱俩就一起去吧。”
“好。”
于是余凌波便拉着荼木香出了宫门。
然而平日里这时本该热闹非凡的天评坊门前现在却冷冷清清,偶尔有人驻足也只是叹口气便走了。
“今天是怎么回事,天评坊不开门吗?”
余凌波走上前去,却发现大门上贴了封条。
糟糕,他们居然把这里查封了……
余凌波有些不甘地看着大门,心中有些焦急,要是这里被查封了,那就难以随时掌握对方的动向了。
“清台,你怎么了?”
“天评坊被查封了,以后恐怕就听不到南五的话本了。”
“怎么会呢,京城说书的又不止天评坊一家,大不了去别家不就行了。”
他看着荼木香天真的脸,庆幸他还什么都不知道,还能继续做着自己的小主簿。
于是便点点头,道:“嗯,那我们就去别家听,七里,还好现在还有你在我身边。”
荼木香红了脸,便赶紧背过身去:“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
就在天评坊被查封的这一天,梅时凉邀请了一些朝中的官员来府里参加雅集。
虽然他和陶悠然,一个卸职,一个赋闲,但在朝十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和威望倒都还在,很快便有人回应了他们的邀请。
而来参加这次雅集的,大多都是他们曾经的旧部,还有被打压排挤的广陵派们,以及一些中立派的官员。
原本众人在厅内互相吟诗歌赋煮酒论道,但这清雅的气氛很快便郁郁寡欢起来。
“唉,虽然我等在这里与轻寒兄和延年兄清谈甚好,但终究还是像被关进笼子里的狸奴,难以再去捉出那些为害一方的硕鼠了。”
梅时凉知道时机到了,便朝陶悠然使了个眼色,道:“哎,云寺卿,话不能这么说啊,食君俸禄才为君分忧,若君不要你,还有何忧啊?倒不如痛痛快快与我在这里饮酒,高谈阔论古往之乐事,闭耳不闻今日之烦声,岂不快哉?”
这时,陶悠然拎着酒瓶却道:“轻寒,我竟不知你原来是这样及时行乐之人?说什么不闻今日之烦声,不食君禄不分忧,若人人都像你这样,那还怎么鞠躬尽瘁为国为民?”
“延年,不是我说,你都停职这么久了,天天呆在家里,也没见你想什么办法要去为君分忧啊?”
“我虽然赋闲在家,但朝廷里有什么事情我可都看着呢,那个奇怪的休朝令是怎么回事?陛下要休朝这种大事难道事先竟没有一点预兆吗?好,即使休朝了,那为何所有事务都交给了粟丞相一个人决断?按理说皇帝不理政事的时候也应该让中书省、门下省和御史台三部协调同理吧?那门下省呢?御史台呢?怎么都被扔在一边不管了呢?还有这在场诸多的同僚们,怎么就一个个都闲的来你家参加雅集了呢?你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这席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皆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特别是御史台的几位,他们是最清楚陶悠然的秉性,平时为人古板也不过多参与事案,但没想到昔日里超脱的他现在竟为朝廷里的景象如此愤慨,一时间也都纷纷附和起来。
“陶大人说得对,御史台行的是监察百官的职责,但现在我们这些旧部全都赋闲在家了,还如何监察百官?新任的那个吏部尚书实在是欺人太甚!”
“不仅是吏部,我听说工部跟刑部现在贪污和卖官风气甚重,但因为你们御史台的人都消极怠工也没人去管……”
厅内一时间熙熙攘攘起来,众人纷纷表示应该要联合起来重整朝纲。
梅时凉看着这景象悄悄凑去了陶悠然的身边,小声道:“刚才戏演的不错啊。”
“承让承让,没你演的好。”
噗——梅时凉差点没憋住,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没想到一向古板正经的陶悠然居然也学会开玩笑了,等下次见到子蕙一定要说给他听。
雅集结束的第二天,御史台就收到了一份匿名举报中书侍郎卖官以及工部赈灾贪污的证据折子。
作者有话要说:
梅时凉:子蕙,我你跟你说……(八卦中)
屈长兰:延年,来,把这个兔耳戴上。(笑眯眯)
陶悠然:……???(感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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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误佳期
自从门下省宣布皇帝龙体有恙休朝一个月之后,便没有再日日举行朝议了,但总有些政事是要当堂商议的,于是中书省便决定每隔五日,由粟罂代朝来举行小朝议。
今日是他代议的第四次朝会了。
“……既然如此,那兴建帝华台给工部追加预算的决定各位还有没有异议?”
“右丞相,御史台有异议。”
堂下出列的是御史中丞,粟罂知道这位中丞,以前跟着陶悠然在御史台做的还不错,不过自从宣布了休朝令之后,他们御史台就没什么事儿干了,也不知道今日为何突然跳了出来。
“范中丞有何异议啊?”
“御史台以为,之前兴建帝华台时拨给工部的预算已经足够了,现在工程只进展到了一半,按理说应该还有一半预算够用才对,为何又要追加?”
“这个问题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因为陛下想要加快工程进度,所以才要再拨款来支付更多工人的薪资,难道范中丞刚才一直都在神游天外吗?”
“这个在下刚才听到了,但陛下抱病休朝已经两旬了,如今真的还有精力来管帝华台的事情吗?说到底现在朝中的这些决策不过都是右丞相你一张嘴的事情,到头来也没个陛下的明确指令,就这样肆意挥霍国库,会不会不太合适?”
粟罂眉头一皱,对御台今天在堂上突然发难的行为有种不好的预感。
“范中丞,你这话里有话的,到底是想说明什么?”
“回右丞相,在下虽不是工部的人,但在御史台当了这么多年的官,监察工部的案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工部的活儿干的怎么样,我们御史台最清楚不过,帝华台先前的预算是能够满足陛下规定的工期的,根本没有必要赶工,而现在工程进度不过一半,工程日期也不过一半,工部就再次要钱,那臣斗胆问一句,这本应剩下的一半预算都到哪里去了?别是燕尚书又把这些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了吧?”
听见这话,燕尚书惊讶至极,站出来指着范中丞,道:“你们御史台这是何意?无凭无据的怎么血口喷人?又想诬陷我工部贪污舞弊吗?”
眼看底下两人要吵起来,粟罂拍了拍案台,道:“范中丞,你们御史台行的是监察百官之职,说话要有证据,若再像之前江南赈灾时搞出那样的岔子,那面子上可就不好看了,将来你们的公信力也会大打折扣。”
“这可巧了,既然右丞相提到了之前的江南赈灾案,那今天刚好趁着朝议,我御史台就来翻一翻这旧案。”
说着,范中丞一笑,便从怀里拿出了几样东西。
“这是御史台在前几日收到的匿名举报折子,举报工部在江南赈灾期间,贪污河道修葺工程的银两和物资,并弄虚作假反诬御史大夫陶悠然,且在之后的御史台二巡中,伙同江南两江河道巡察使张慕清构陷右将军白竹和代御史大夫屈长兰,物证皆在此处,不信可交由大理寺查看验证。”
大理寺卿接过那些证据,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便道:“证据属实,且证人张慕清已被庆国公暂时扣押在国公府,这里有他的证词和庆国公的印信。”
大理寺卿将这些证据交给殿中侍监,让他捧着在大殿上给众官展示了一圈,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右丞相,在下冤枉啊!”
燕尚书急忙辩解,他原本以为二巡之后就能高枕无忧了,却没想到东窗事发的这么快。
粟罂见情势突变,虽然感觉不好,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问:“御史台自己当初没有查出工部的问题,现在反倒相信一封来路不明的举报折子,会不会太儿戏了一些?”
“右丞相,当初工部构陷那几位大人,凭的不也是一封匿名举报折子吗?陛下当时都采信了,为何我们的就不行?还是说不然把这些证据交到龙床前,请陛下亲自验看比较好?”
“……陛下还在病中,不宜忧心政事,既然有确凿证据那就先交由大理寺侦办此案吧。”
对方打的算盘,粟罂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如意的,小皇帝马上就要驾鹤西去了,怎么能让这群人在此时接触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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