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是没死,看来只是喝多了。
他上前去拍拍那人:“小兄弟,醒醒,你昨天晚上在这里干什么了?”
李洛苏听到一阵吵闹,心中不满有人吵他睡觉,迷迷糊糊一翻身道:“滚开,不要扰本太子清梦……”
偷鸡摸狗事小,杀人越货事大,不管地上躺的纨绔是不是凶手,既然出现在了杀人现场那就得抓回去按规矩办事。
伍长见他不醒,一挥手道:“尸体抬去敛房,这家伙给我抬回衙门,先关进牢房!其他人都散了散了!”
***
右丞相府门前,余凌波有些焦急。
从昨天中午起他就没有见到过太子了,本以为他只是翘课又跑去哪个冷僻宫殿玩儿了,晚上就会回来,结果今天早上进了东宫寝殿他才发现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好像根本没人动过。余凌波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他不死心又去书阁和虎苑看了看,依旧没有找到李洛苏的身影。想起他最近翘课总往宫外跑,就又去了他常去的那几家赌场和舞坊查看,依旧毫无所获。
直到街上熙攘了起来,他才在茶馆里听到了有人谈论早上的京城命案。
“……听说死的是个舞姬,旁边还躺着个纨绔公子。”
“那小公子死活不承认自己杀了人,还说什么自己是太子……”
“哪有太子睡在大街上的哈哈哈,我看八成是他酒后失手弄死了舞姬,被人发现害怕就说自己是太子,想吓唬吓唬人,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谁还信这套……”
余凌波心想千万别好的不灵坏的灵,权衡再三,他还是打算先去找太傅再说。
*
“你说的是真的吗?”
端木药有些头痛,本来以为这次不想逼小家伙太紧就没去抓人,结果反倒是有可能惹出命案来,看来对付小魔头就不能过于仁慈。
这时管家来报:“老爷,白城防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来和您商议。”
“让他进来。”
白竹带着剑,大步踏进前厅,脸色有些不安。
“余容,太子昨晚在不在宫里?”
端木药看了一眼余凌波,道:“不在,至少不在东宫。”
“那八成真的是他了……”白竹肩膀垮了下来,对他道:“虽然京城的巡防队现在是我在管辖,但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今天早上城东的文墨巷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死了一个舞姬,巡逻的士兵还当场抓到了一个嫌疑人,已经送去京兆府的监牢内了,那嫌疑人被提审的时候说自己是太子还嚷着要见你,因为身份不确定,所以现在正在僵持中。京兆府是刑部的下属,而我在兵部,没有重要理由也无法去探监,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京兆府确认一下。”
“我知道了,清台,你先回宫再去看看,我去京兆府。”
端木药皱着眉头,拿起令牌出了门。
***
京兆府的监牢内,李洛苏靠在墙边坐着。
他很讨厌这里,没有阳光,空气中充满稻草发霉的味道,时不时还有几只大老鼠贴着墙根溜过。
真是太恶心了,跟东宫比一点都不好玩儿。
坐在扎手的稻草堆上,李洛苏开始怀念起白虎柔软干净的皮毛,和寝殿光滑馨香的被褥。
也不知道太傅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不过变态老夫子会觉得自己不见了更好吧,这样就再也不用教他这个不省心的学生了。
李洛苏抱着自己有些疼痛的膝盖,把头埋在臂弯里,闻到身上还残留的酒气,他怎么也想不起昨晚发生的事了。
“七号嫌犯,有人探监。”
门口传来铁链松掉的声音,一双皂靴停在李洛苏身前。
“看来你在这牢里过的还不错。”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清朗干净如春日的晨光。李洛苏抬头,是他好久没见的太傅。
上一次见到端木药时他还是邋遢的酒鬼模样,今天却依旧和从前一样,衣着齐整,气度高华,下巴上的胡茬也不见了,还是原来那个走在宫里就会收到不少红笺的端木丞相。
又变得人模人样了。
李洛苏撇撇嘴,虽然太傅对他总是没什么好话,但自己老师狼狈的一面已经完全被他掌握成为把柄了。想到这里他又不禁笑出声来。
“在这里也能这么高兴,看来是我多余了,没有别人的帮助你应该也能自己出去了。”
端木药刚转身要走,李洛苏就叫住了他。
“站住,你得把我弄出去,我真的没有杀人!”
“哦?既然如此,为何不向京兆府尹说明情况?”
“因、因为,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端木药看着小家伙一脸郁闷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那现在就随我去向府尹证明身份吧。”
“没用的,我已经给那个死脑筋的老古董看了令牌,他居然说我这是偷来的!”
一提到京兆府尹,李洛苏就极其火大,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让人痛不欲生的官员。
*
晨起的京兆府尹刚吃完早饭,就接到了京城巡防卫兵的报案。查看过舞姬的尸体,他命人把嫌犯带到堂上跪着,冲着底下晕晕乎乎的李洛苏问到:“堂下何人?报上你的姓名和职业。”
“……李洛苏,荣国太子……”
“放肆!大胆蟊贼居然敢冒充太子殿下!”
惊堂木一拍,李洛苏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跪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眼前不知是哪个没来头的小官冲他吹胡子瞪眼,于是立马站了起来。
“本太子就是我自己!你是哪儿来的没长眼狗官!”
“来人!把他给我摁下去!”
李洛苏可从没跪过硬东西,就连御书房也是铺了地毯的。
他喊道:“我有令牌,不信你自己看!”
衙役搜了他的令牌呈上去,京兆府尹翻来覆去看了好久,道:“令牌倒是真的,只是太子殿下怎么可能睡在大街上,还睡在尸体旁边,我看这令牌八成是你偷来的!”
李洛苏从未遇见这种情况,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偷的?怎么可能!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不仅杀人,还盗窃宫内禁物,更是当堂辱骂朝廷命官,来人!把他给我压下去,待查明真相就移交刑部处置!”
眼看有口说不清,李洛苏急中生智大喊:“我就是太子!不信你去问右丞相端木药!看他知道了怎么收拾你!”
*
“嗯……所以这就是你被关进来的理由?”
端木药听完李洛苏的话,觉得这么些年真是白教他了。
京兆府尹的名号他也听说过,知道这位大人是个出了名的直脑筋,万万没想到这次让他们给遇上了。
“你对昨天晚上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李洛苏歪头想了想,道:“当时巷子里很黑,但除了我,应该还有一个人。”
“我知道了,你先好好待在这里。”
端木药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在李洛苏身上,然后出了牢房。
“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把你捞出来。”
***
城东的文墨巷本就偏僻,发生了命案之后更是无人问津,只有京兆府的两个衙役守在这里等待仵作的现场勘验。
端木药向他们出示令牌之后就自己进去查看了起来。
离巷子入口不远处就是一摊呕吐物,八成是昨天晚上小家伙吐的。他继续往前走,快到尽头的时候,看到了尸体所在的地方,那片范围已经被白线圈了起来。这附近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他再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尽头,这里是跟另一条更窄的巷子交汇的地方。往右手边看去是被堵死的墙壁,那如果有另一个人在话他应该会往左边逃走。
端木药朝左手边转过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在地上被太阳照得发光的东西。
这是……兵部的令牌?
***
“王府尹,这下您可以放人了吧?”
“嗯……”
京兆府尹看着端木药递给他的那块牌子,道:“右丞相,即使您找到这么一块令牌,也只能证明现场还有另一个人到过,还是无法撇清他的嫌疑啊,太子若真是犯了法,那也得与庶民同罪,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恕我无法放人。”
“但这件事可不止牵扯到太子,你一个京兆府尹,有权力去调查兵部吗?我劝你还是把案子移交三司审理,不然以后若是查出凶手另有他人,你的乌纱怕是要不保。”
端木药以前从未用这种口气和同朝官员说话,这次实在是小家伙牵扯过深,将来的一国之君可不能有如此污点,若是能移交三司,就可以把主动权收进自己手中。
京兆府尹这人虽然脑子直了点,但还是知道规矩的,他京兆府只能审审京城的平民案子,若是牵扯七品以下的官员就要移交到刑部,七品以上及皇亲国戚则要大理寺出马,御史台监察办案。
“那就依右丞相的意思办。”
*
京兆府监牢的大门再次被打开,端木药走了进去。
“出来吧,跟我回去。”
“没事了?”
李洛苏惊喜地看着他的太傅,高兴地跳起来。
“有事,但不是在这儿,出了这里跟我去大理寺。”
当然,还要回东宫好好罚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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