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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叛臣遗孤,很抢手 (涵小笙)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来也定是你造了什么莫大的孽,才落得个这种下场。”众强盗围着我指点,冷笑,嘲讽,声声入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可怜么?凌家小公子,皇子的侍读,官阶高,众人敬。我哪里可怜?身上越来越疼,我越来越累,强撑开的双眼终是合上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死得早。这是我以前在市井里听人闲谈时记下的一句话。记虽记下了,我却只当笑谈,并不甚同意这话。与之相比,我倒是喜欢那句问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过现下,再无感觉。

“大哥,他都睡了七天了,还能醒得过来吗?”
“应该能醒,快去把药拿过来。”
“大哥,药,给你。”

痛,又是钻心的痛。一阵酥麻酥麻的凉意传至心尖,我勉强睁了眼,但见一人持药立在我身旁。“以春,快弄点温水来,他醒了。”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药膏渗入肌肤,有过片刻的刺痛。

我开口欲言,喉咙刺痛,发不出半点声音。“先别动,你遍体皆是伤,药膏还没有敷完。”他一把按住我,我猛地挣扎推开他。他面善,声音也温柔,我却害怕得紧,不顾伤痛努力往床角缩,捂着脸颊上屈辱的两个字。

“你别怕,别怕,我是一个大夫。是我救了你,这是药,敷在你伤口处的药。”一个哑巴,一个残废,有什么好救的,谁又要你多管闲事来救我。

他苦口婆心地好言劝我,我只是忍着伤痛落泪,听不进,不想听。但凡他想靠近我,我便使劲往角落里钻,旁人都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我从来都是过街老鼠,见不得光。

醒了昏,昏了醒,每次醒来后,伤口处都换了新药。他不再试图靠近我,只坐在远处看着我,“这么久了还不曾报名姓,你莫要见怪。我是代以安,这是我弟弟代以春。此地为万州城,前些日子我们二人路过平溪,在半道上捡了你。当时你伤重不醒,我便将你带回了万州。”

“大哥。”代以春推门而入,端了一碗冒着热气儿的汤药,他依旧像往日那般朝我一笑,憨态可掬。

“这药虽是苦了点,但对你身上的伤有好处,你还是稍微喝几口。”代以安将药吹凉,放在床边小桌上。代以春忙从衣兜里摸出一颗糖,“这糖甜,公子吃了可解苦。”我只看了一眼,便撇过头去,代以安似乎是叹了一声。

相处十七载,便罚十七刀,以了却往昔。凌丹对本王情深义重,本王无以为报,只赠‘断袖’二字黥面。凌家叛乱,株连九族,未保皇命不违,今者去势放逐,此生不复相见。黎子易,黎子易……

“公子,公子,醒醒!”听见代以安的声音,那个噩梦才止。我立马松开代以安的手,嚎啕大哭,我心甚痛,每一寸肌肤甚痛。痛哭间,我呕出一滩黑血,代以安脸色大变,忙喊来代以春。代以春拉着我的手,代以安替我扎针。脑仁一疼,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大抵是过了两月,这两个月内我抓伤了代以安三十二次,抓伤了代以春二十八次,他二人仍旧待我如初。代以安日日守在我身旁陪我嗑闲话,即便我不曾应他一个字,他日复一日,从不断歇;代以春则日日给我送糖送糕点来,有时代以安忙着去前堂诊治病人,代以春就会陪在我身旁。

夜夜做梦,梦皆不离黎子易,我一次又一次从梦里惊醒。每每梦醒,泪水湿了枕头。我这一生到底算什么?生不能堂堂正正生,死不能彻彻底底死。废物,笑话,皆可冠以凌丹二字。

我从未感觉十二月的天有这么冷。冷得刺骨,冻得我的脏腑生疼,我感受不到任何温度。最近这一月,梦见黎子易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一刀一刀地剜着我的心,我害怕,我求他,他只笑,手上的动作从未停止。

相识十七载,我还你十七刀;满心皆是你,你赠我断袖二字黥面;叛臣之后,去势放逐。都说人心是肉长的,我信了这么久的话竟是错的。

我记得代以安说,近日的药加重了剂量,可我还是夜夜惊醒。夏念真的笑声十分刺耳,黎子易的匕首尤为骇人。

初冬夜寒,冬雨不住,照旧的被梦惊醒。代以安趴在桌旁睡得深,这几月来他着实受累。我穿了一件单衫摸到屋外,阵阵寒风扑打枯叶一般扑打着我。来此数月,现下才看见这院子布局,顺廊而走,灯笼虽不怎么亮堂,却也能看清周遭景致。

走廊尽头的石阶处摆了一个石缸,缸内有凋败的枯荷,还倒映着一张带着屈辱的脸。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结果,于我,他觉得恶心,现下,我亦觉得恶心,脸上这两个字更恶心!

我寻了一块残瓦,就着倒影将那两个字抹掉。肉一块一块落下,血滴进缸内,泛起涟漪无数。疼,我却停不下手,残瓦入肉那一刻,心头又畅快无比。一道口,两道口,三道口,仅剩的这半张能见人的脸,我到底是没舍得下手。

胳膊上,胸膛处的伤疤又接连疼了起来。如此几月,我还没看过身上的伤痕,不想看,也不敢看。现下疼得厉害,我就着残瓦就一阵乱划,旧伤渐渐没了痛意,新伤却又疼得刺骨。

疼,好疼。代以安,我好疼。我大哭起来,拖着血淋淋的疲惫身子回转,石阶湿滑,脚上无力,一个不稳,俯身栽下。似乎是血,流进了我的眼睛、嘴里。雨声滴答中,我约莫又听到了夏念真的笑声,又听到了黎子易唤我玉仟。平日里他每唤,我必应,现在我再无胆子应声,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与他至死不再相见。

生命日渐虚无,比虚无更虚无的,是避无可避的命运。命运如刀剑,到底是用它劈开生命的枷锁,重获自由,还是避无可避,一刀毙命?我自是想劈开枷锁,逃离囚笼,可命运最是弄人,我越是想逃离,越是避无可避。

*
“二哥,这是桂花糕,马蹄酥,水晶糕。还有这个糯米糕,这糯米糕是刚做出来的,还热乎呢,你快尝尝。”以春放下手中一众糕点,挑了一小块塞到我嘴里,“味道如何?”

“还不错。”以春买的这几样糕点,我最喜吃桂花糕,桂花糕香甜,其次就是糯米糕。糯米糕软糯,吃来可口,其他几样也各有特色。

“以秋,琴修好了。”以安抱琴而来,以春塞了一嘴的糯米糕,将桌子稍微收捡了一番,腾出块空地。伸指挑弦,琴音袅袅,我十分欢喜,“有劳大哥了。”

“以秋,以后别再叫我大哥,我还是喜欢你唤我以安。”我笑了笑,道:“只要你不怪我不敬便好。”以安撩开我的耳发,“自是不怪。”以春凑上前来笑了两声,又捡了一块糯米糕送到嘴里。以安瞥了一眼以春,对我道,“以秋,少吃糯米糕,容易积食。”

“知道了。”我干笑了一声。“大哥,二哥这次真的只吃了一块。”以春舔了舔唇,面有尬色。若我没记错,这是以安第三次叮嘱我少吃糯米糕了,事无巨细,他皆要替我操心。

酉时到,以安陪我去醉香楼,方至门口,一妇人有疾,疼得哭嚎不止。我道,“人命至大,你去诊治,醉香楼也不远,我自己去便可。”以春忙着分拣药材,一时也无暇□□。妇人哭得厉害,以安叮嘱了我一句就转身去救治。

至桐子街时,一位玄衣公子叫住我,“敢问公子,是何名姓?”

我,大将军凌潜西的小公子,凌丹,字玉仟,旁人也唤我代以秋。








第36章 玉仟,我有代以安的消息了
一梦千年,一梦万载。我多希望眼下这场梦不要醒,可是老天偏不遂人意。醒时守在身旁的人依旧是黎子易,“玉仟,是不是渴了?”我再无勇气像先前那般去装傻充楞,眼泪自行淌了一脸。我哭着忙往床角缩,身上皆痛,尤属心口最疼。

“玉仟,你别怕,你别这样害怕我。我不伤你,不会害你。”黎子易面色憔悴得紧,说话也无甚气力。看了他一眼我就不敢再看,那夜夏念真所讲之言,时至今日我都清楚得记得,一字不差,一字不落。

我止不住地发颤,发冷。“疼,我好疼,我好疼。以安,我好疼。”为了缓解身上的疼痛,我使劲抓着两手手背,指甲嵌进肉里,鲜血浸红了整个指甲。先前疼得熬不住时,只要添些新伤,身上旧伤的疼痛就会消减许多。血不住地流,此番旧伤的痛感却越来越盛。“以安,代以安,你在哪里?我好疼,你快救救我。”以往唤他,他总能很快出现,眼下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到。

“哪里疼?玉仟,你告诉我哪里疼?我找大夫给你治。”黎子易凑近我,我忙的后退,“求求你别过来。”我的声音越发嘶哑,嘶哑到我自己都听不太清。

“是我求你,玉仟,我求你别这样怕我。”黎子易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软,我却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温暖感,眼下只剩恐惧。“玉仟,我没有害你,我也不会害你。将你重伤的凶手是别人,挑拨我们之间关系的主谋也是别人。求求你冷静下来,别再这样害怕我躲避我。”

疼痛淹没了我所有的理性。黎子易上前拉我,我十分抗拒,哭嚎着推他。“玉仟,别哭,别怕,我不伤你,我真的不会伤你。”不想听,不愿听。黎子易任凭我抓扯,一道血痕,两道血痕,三道血痕。明明被抓伤的人是他,我的心却疼,“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黎子易气力大,我挣不开,只得疯一般胡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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