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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 (童庭)


  “我又凶你了……”
  阿雪摇头,呜呜咽咽说是自个不好。
  “我不该说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脚上的血泡是要弄掉的,不然你会一直疼,可是我们手头没有针也没绷带,在这里弄了会脏了伤口。”
  陆照阳捧起阿雪的脸,说我们去找个村子借住。
  “可是先前你说的,不知道那些是好人还是坏人,借住会有危险。”
  “现在没危险了。”
  “你骗人。”
  “没骗你就是了。”陆照阳说真的,替他穿好鞋袜,将人背了起来,阿雪小声说哪里有村子呢。
  陆照阳道:“一直往前走便是了,总会有的。”
  “会不会一直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陆照阳笑着说不会,他只是一直带着阿雪避着人走,若是在官道上会遇见很多的人,阿雪不知道这件事罢了,是陆照阳自个戒备心不下,命数异变,尤其是各种人,尚不确定这宽阔官道上会遇见何人何事,在这俞少折腾俞安全的境况下,宁愿往人少的道上走,既然都能走的路,不若选更为稳妥的方式。
  走了一会,阿雪趴在陆照阳肩上睡着了,始终晃晃荡荡的白白的意识,后来也容易被叫醒,他朝远处望去,到真让陆照阳说中,前面真有个村子在。
  “怕吗?”陆照阳问。
  阿雪稍稍点了点头说怕的,乍一到了这人烟聚集处,还真不知如何了,心里敲锣打鼓似的翻腾,可希望不要是个贼窝或是遇见什么坏人。
  陆照阳笑起来,说不要怕,我在呢。
  阿雪不言语,只是手上环得更紧了些罢了。
  这村子稀疏排列,零散着十户人家,田里也荒,有只癞皮狗躺在那苟延喘气,见了陌生人也不叫,快死了似的。
  因天晚得快了,陆照阳挑了户有灯的人家敲了门,过会门内出来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听见嘀咕说来了一次怎么又来了,谨慎地开了门缝,上下扫视了他二人一眼,冷冰冰地问:“谁?”
  陆照阳说明来意,是过路人探亲,因幼弟腿脚不便,特来借个落脚地方歇息。
  夫妇二人看了又看,紧紧盯着背上的阿雪,陆照阳又拿出两方路引,上头又有一县官印,这夫妇是好一阵看,才将信将疑将二人放了进来。
  陆照阳作好要住柴房的准备,不料其中老妇却将他们引进一间略小的屋子中,里头家具床铺一应俱全,到跟有人住了一般,陆照阳留了几份心,老妇未作出叫人起疑的举动,只道你们便歇在这吧。
  陆照阳道谢,又劳烦一根银针,一点酒,老妇说都有,一会便送了来,针是女红做活的,酒是家里酿的,放下后便退了出去。
  他撕了包裹衣裳上的一块干净布料,又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模样,阿雪忙问要穿的,他说能穿,又将银针在火上烤了。
  两相做好了,才脱了阿雪的鞋袜,小声道:“你躺着,会有些疼,忍忍。”
  阿雪看了一眼针,和桌上一碗的酒,问要酒做什么。
  待会挑破了要拿酒给你伤口清干净——会疼。
  “那……那你能不能轻些。”
  陆照阳笑笑,挑破前还说了句我要挑了,唬得阿雪抱紧了胳膊,埋进床褥中。
  才一下,阿雪便疼得不行,缩着肩抖了几下,一会闷出了花花泪珠,是疼的才哭的,问好了没,陆照阳说忍忍,还要将挑破的血泡里的脓血放尽了,拿酒擦了才算好。
  “那你快些……”
  阿雪疼出一身冷汗,憋不住声,又是一下快准的挑,阿雪朝后缩脚,不让他弄,陆照阳抓紧了,不管他怎么说疼,哭了,手下利落,将脓血都放干净了,又拿浸了酒的干净布轻轻摁在上头,阿雪疼得叫起来,随后趴在床榻上哭着,他们包裹里到是有一小瓶的伤疮药,撒了点在伤口上包了起来。
  陆照阳俯身小声说好了,不疼了,低头吻阿雪的湿润的眉眼和嘴唇,又吃掉了他脸上咸咸的泪,阿雪埋怨地轻轻推他,有些生气,但几下亲吻后,松软了身子,不推了。
  “再过几天就会慢慢好了。别哭了。”
  阿雪点头,“不疼的,比不上被抽鞭子的时候。”
  陆照阳眯眼,摸摸他脸,“不要说这话了,疼就是疼。”
  这时老妇敲了门是来送些吃的,不过两个粗糙的馒头,颜色模样都不大好,陆照阳给了一点铜板意作答谢。
  馒头冷了,阿雪吃了几口便吃不下,胃里也冷得坠起来,陆照阳吃完了,给他揉肚子,搓得暖呼呼的,白软的肚皮肉上粉红的一团颜色,还有小小的肚脐眼随着肚子起伏颤抖,陆照阳亲了几下肚皮,阿雪痒得受不住,笑出声,又碰到了脚上伤口,变得又哭又笑。
  陆照阳不闹他了,上了床环住人,过会阿雪扭动了几下,说:“感觉有好多时间没睡在床上了。”
  “那感觉如何?”
  阿雪想了一刻,绞着陆照阳的衣服,叹口气道:“没家里的好,我想家了。”
  说来有种奇妙,听了阿雪说的,陆照阳也有些想了,哪怕那村子并没什么特意叫人留恋感动之处,更有些许碎嘴刻薄村民,只说明白,心中大约是有些想念在里头的。
  他长叹一声:“我又如何不是呢?”
  思乡与漂泊,两种形影不离的伙伴同时涌上心头,陆照阳只想了一会便将此种忧绪赶了出去,阿雪能忧愁片刻,他却是不能由着叫它们闯进来,便安慰道:“睡罢,包裹都抱好了,我们现在不就再找一个新家么,只要我们两个在,还愁没有家吗?”
  阿雪想想觉得有道理,闭上了眼。
  睡至半夜,阿雪已睡熟了,陆照阳略浮了些,因警惕并未睡沉,这会便听见门外动静,随后轻轻两声脚步走了进来,陆照阳背对着门,睁了眼,先看了看夹在二人中间的包裹,还有睡得香甜的阿雪,放下了心。
  静待这不速之客偷偷索索摸至床边,似要拿走包裹,陆照阳将手一捏,迅速翻身出脚将人踹到在地,不速之客哎呦呼痛,原是这对夫妇,想是要谋财害命,半夜摸了进来。
  夫妇二人跪在地上求饶,陆照阳一面回头说没事,叫阿雪继续睡,一面甩了眼神,那夫妇不敢多言,抖着筛子似的瑟瑟惧怕。
  陆照阳掩了门,这夫妇跪在院中给他磕头,不晓得望了还道是贼偷请家主人饶命。
  “说罢,光磕头有什么用。”陆照阳听得心烦,又时刻注意屋子里头,阿雪若惊醒怕是要喊他,不耐地威胁若是不说便不怪他心狠手辣一刀结果了他二人性命。
  陆照阳真杀过人,动过刀,一眼冰冷下去,这老汉怕得尿了裤子,陆照阳心下便知这夫妇不过是偷东西的惯犯,不是那些亡命黑心丧病之徒,但已是犯到他头上,更别提什么情面,体恤夫妇年岁大,老人家受不住这一吓。
  说来其中因果,如不是他们贪心想要偷钱,也犯不着跪在院中只求饶命,是被吓死了还是吓出病来也与自个无任何干系。
  夫妇二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气势,分明身上寒酸,与他们差不多,却不敢不从了说,倒豆子般都说了。
  这日子愈发难熬,收成不好,天也冷了,更有雪上加霜到处捉人拿壮丁或是充军的一事,夫妇二人的独子便是在回家途中拿了走的一句话也未来得及说,失了独子,年纪又大了,这腿脚干活也不利索,正愁着便将主意打到了过路人身上,但凡是借住他家的,待夜深人静,睡熟了,他们便偷偷进了屋,翻找随身行李,这些人看他们是老人家,早卸下了心防,哪里知道是打了这样的注意?
  因此几次都得了手,从未失手过,他们也知不能都拿走,便从中拿走些不起眼的,能换钱的东西,等到那些旅人走远了发觉少了几样,也懒怠回去讨要了。
  这对夫妇便拿着这些偷来的钱财过活,勉强度日。
  可谁知夜路走多了,他们一辈子的老实人,最后做了偷拿偷用的事,约莫是报应,总会撞见鬼的,这下便被人当场捉住,还不知是不是要送官,或是结果了他们这两条老命。
  老妇求陆照阳放过他们一条生路,说是实在过不下去才犯了这糊涂事,还偷到您身上去,是罪该万死,但他夫妇二人还要等儿子回来,就天天夜夜地盼着,这心都熬干了。
  陆照阳面上毫无波澜,问道:“为何抓壮丁?”
  夫妇摇头,也说不大清楚,就是抓了人去,还说就算不是村里的,过路人若是像郎君这般,被官府的人撞见也是要被抓走了。
  陆照阳心下有了计较,抓壮丁无非是缺人,因何缺人,怕是修造或是新兵这二事。
  “早前开门听你们道又来了一次,这又是如何?”
  老妇忙道:“这些人啊一天要来两次,早上来一次,晚上来一次,还亏郎君来得晚,不然正巧撞见怕是当下就要被捉了去呢!”
  “之前过路人有被捉去过吗?”
  “这哪里知道呢,出了这道门哪里管得了生死,兴许没碰见,兴许碰见了便被强着带走了,我们这村子才多少人,男的壮丁都被抓走了,再没回来过,还要天天来看,似乎就等着别的过路的人自投罗网一般,我劝郎君还是早些上路为好,被官府的人捉去不死也半条命去了,那屋子里的小郎君身子又不结实,这哪里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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