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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 (童庭)


  他拍了拍圆鼓鼓的面团,如同他害羞的情谊不可示人,转瞬间甜丝的,涩苦的,春柔的味都上来了。
  东娘子叫了他一声:“你可小力些,揉个面团,脸也热透了。”
  阿雪唇咬着笑,道无事。
  他不是使了力气才脸红的,是潺潺的春意叫他脸热了,底下遮住的脖颈,身子也热了,热透了,涨透了,他望向外头,沙沙冰冷的风,那是个无情的东西,可在他看来,无情的东西也成了有情的,阿雪想是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去到他身边?若能乘风,叫他三魂七魄其中一个,带了他全部的心到那人身边,便是肉`体成个傻子也甘愿了。
  他热望着湖边的男人,但他只敢隐在东娘子背后,隐在凌凌的风声后,他想他是痴了,才盯着陆照阳的裸露出来的脚踝,那般大咧齐整着踩在湿润的草滩上,行过之处草底伏下了身,他几乎是出窍了灵魂,以至于走到面前,也未从迷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陆照阳接过他食盒,打开来是几碗热腾腾的汤圆,一见他还傻站着,拉了他便坐下来,阿雪提着心挨着他。
  东娘子也打开食盒递给了陈郎君,陈郎君不大好意思,叫她冷风中等了这么久,当即吞了一个肉汤圆,烫得哇哇叫,还要说手艺好,这辈子都要吃她做的。
  刘哥一抖,差点摔了调羹,“想不到啊,这么会说话,瞧瞧把咱们村的花说得!准备什么时候请咱们吃酒热闹热闹?”
  陈郎君黑红的脸,即刻更红了,奇怪分明一张老实面孔,阿雪却在其中也见到了那同样的情愫,平平无奇的脸也阻挡不住爱意涌发时的潮热。
  刘哥嘴皮子利索,说得是步步紧逼,陈郎君节节败退,生生把一对有情男女说得面容羞怯,连句话也说不顺。
  阿雪捂着嘴笑,腆软的一张脸,薄薄的眼梢,淡刻的眉,渐渐靠在了陆照阳的身旁,他有句话要说与陆照阳听:“我也做了,塞了好多肉。”
  陆照阳奇怪道:“否则怎么一个个要撑破了似的。”
  “你那布包是什么?”
  阿雪将布包往后一藏,陆照阳挑眉:“不能看?”
  他点头。
  突然一声冷哼,众人转头,却见阿惠看着他们,东娘子站起身道:“你怎么来了?方才不是出门了?”
  “我一到这来便见几个碍事的,觉得味不太好。”
  “阿惠!”东娘子压低眉眼。
  阿惠不服,却也不敢造次,转身便走,东娘子拉住她问:“你这又要去哪?问你你也不说。”
  “我都十五了,哪里像阿钟那般金贵,我不怕打了碎了。”
  “阿姐别管,左右我又不是去干坏事的,自有分寸。”
  她拂开东娘子的手,一句话也不等便跑了,阿雪又闻到那股香味。
  东娘子叹了口气,不再管她了,谅她也不敢做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一行人吃了饭,半道上便分开。
  陆照阳发觉阿雪今日贴得更近了,问他是不是那李壮做什么了。
  阿雪忙道:“我今儿一句话都不曾和他说。”
  “怎么不和他说?”
  “就是板着脸,要他厉害!”
  阿雪绷脸瞪鼻子的,陆照阳一手盖在他脸上,一掌还有余的大小,让他有些惊奇,阿雪亮晶晶的瞳孔,透红的脸颊,微微蹭到了他的手。
  陆照阳便拿开了,说:“有味道。我方才洗了好久也还觉得恶心。”
  “不臭。”阿雪道。
  他们回了家,阿雪赶紧将布包拿到厨房,刚一解开,陆照阳便出现在身后,问他:“怪道不给看,偷了几个馒头?”
  阿雪低着头,滴红的耳尖对着他,“我没偷。”
  陆照阳轻声问:“怎么方才不拿出来?”
  “怎么好比呢?你也见了我拿的都是些什么。”
  “是什么?昨晚不好吃得香?”
  “可是跟汤圆就比不上了!”
  阿雪认真地望着他,陆照阳闷笑一会,懒懒地道:“今天汤圆谢谢你,我很喜欢。”
  “哦……”阿雪慌乱了,只想这人怎么突然道谢了,这眼也不能瞧。
  “走罢。”
  “去哪?”
  “镇上,买吃的去。”他裹住阿雪,摸摸他乖巧的脑袋,不自觉般想对他好,低头在耳边道:“今天拿了钱,去买点肉,给你养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嘿嘿嘿剧场对话如下:
我:阿雪是不是有点像小骚`货~
某位基友:有点的
我:跟佲佲比起来呢?
某位基友:佲佲更开放
我:明骚与暗骚的对决
某位基友给了我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综上所诉阿雪→纯情小骚`货
我喜欢这样的啊!!!!!明骚暗骚还是闷骚,都是骚的精华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写遍天下各种骚!

  ☆、31

  阿惠顶着寒风往山里走,山里真冷,泥土干得发硬,草屑缠上绣花鞋,石子膈着她的脚,但她依然盯着山里的某处,仿若是处安放着陈年秘宝的宫殿,等着她去踏足,以至于她只顾着往上看,已感觉不到这条路是何等的艰难。
  她走上一个高度,站在老树底下,粉色的裙,枯歪的树,她歇息的方向也是对着山上,直窍着望,估算这里到那里是多远的距离,她并不觉得这距离是十分远的,哪怕她还要走上一段辰光,毁了这双绣花鞋,也要健步如飞的,飞到那盘踞半山的云遮雾绕的地。
  绣花鞋上各自绣上了一朵美丽的牡丹,盛开着,露出柔软的黄色花蕊,绣娘告诉她脚上的牡丹要含苞欲放最美,她摇了摇头,只道:“这是我的鞋,你又做得了主?我要它开着,开得越盛越好!”
  至此绣娘不得不为她的一双绣鞋上各自绣上一朵盛极了的牡丹,在她的鞋头上,露出黄色的蕊心来,俗的,艳的,她穿上这双鞋,去她要去的地方,一个在心里即将触手可得的,始终令她魂牵梦萦的华美宫殿。
  阿惠重新站起身,离开了老树,继续往上走,走在狭长的山路上,没什么多余的声音的,只有风飒飒,树遥遥,几声惊鸣的鸟叫。
  她喘着气,枯草枯石揪着她的裙,风也扯着她的发,叫阿惠不得不压着乱飞的头发,只是她不大愿意低头,这般一做,她便见不到方向了,看不见半山腰上的庄子。
  因此阿惠拿出一根发带将散乱的发扎成一段,便重新见得天日,好让她即便疼了脚也继续朝上拉住,每一分抬手,她都觉得拽住了那根透明的绳索,渐渐不是她往上走了,而是拽住,拉住,将它往下拖,拖到面前来。
  阿惠觉得越来越近了,山路难走,但她清晰见得,因她绳索的力量,云端处的绰约之影愈发得清晰,从模糊的梦境,到不可望的景,她在下,而梦里的宫殿在上,再到因她而渐渐降落的梦,再不断地往下落,落至了她的面前。
  她站到门外,仰望着牌匾,眼神转着欣喜,骄傲,她会写字,从右至左在心里描了一遍,记住了匾额的样子,是描金的,朱漆的,富丽的样。而此后阿惠便不会再抬头去看它。
  阿惠幻想着自个在这扇匾下头进出,不是偶然的,而是如普通人家回着自己的家,出着自己的门,久而久之这块匾便成了一块路边的石头,再也不会叫她心神荡漾。
  她躲在一处理了理自己的鬓发和裙角,叫它们整齐些,拿了帕子擦净了绣鞋上的草泥,露出两朵娇盛的牡丹,她扔了帕子,不要了,日后还有更好的更多的帕子,都会绣上大朵的牡丹,盛开着娇蕊。
  阿惠款步走向守门的仆役,仆役们已经看见她了,却不说,只静静等着阿惠走到基层台阶下。
  “劳烦通报一声。”
  仆役问道:“你是何人?”
  阿惠报上家中名姓,仆役再问:“可有拜帖?”
  阿惠低头一笑,挽了挽鬓角,道:“拜帖前几日已送上门了,还请通融,通报一声。”
  她不慌,由着仆役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没人能挑得出错来,最后一名仆役进去通报了,阿惠站在原地等,望着先是张开一条缝后再次合拢的朱门。
  那里头的人似要防着外边的东西,不得露出内里一草一花,连一丝光线也十分精贵,不能照给外人,赏赐一分一毫。
  阿惠想应该是如此,才有了朱门,防着外面,也囚禁了里面。
  仆役叫她进来,阿惠微微抬起裙摆,携着牡丹缓步走上了台阶,朱门轰隆一响,她似闻到靡怡的醉人的香,与她身上的香一道推着她的背,推着往前走。
  不——阿惠心口朝她念道,不是敲开了,而是为她敞开了,端看她的选择,是进去,进到金粉香汁的醉醺醺的酒泉,还是回去,回到篱笆泥土,鸡犬互鸣的平凡地。
  “我知道她。刚来这的时候与她姐姐一道来过,姐姐是好,但她?”真娘笑道,“小门小户的,懒怠与她说话。”
  “她说送了拜帖?”邹郎君斜靠在一边,真娘又嗔他吃冷茶冷果,“什么拜帖,我哪里收到过,怕是编了谎话,寻个由头要进来。我猜……”
  “猜什么?”
  真娘抽出在兄长鼓掌间的一簇发,“必是念着某位,想到咱们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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