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怀钦转过眼看他,许久也不见人转过来,索性按着时襄的肩把半个身子侧过来正对着他。时襄心中惴惴,眼睛总是飘忽不定,在等着穆怀钦的回答时,他的头被一双手箍住,温热的气息渐渐的离他越来越近,然后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极轻的吻。
“这样,你明白了吗?”穆怀钦凑到他的耳边,低沉的声音让时襄听了禁不住微微的颤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被穆怀钦亲过的地方正隐隐发热,连带着耳根子都开始有些烫了。他明白了,他喜欢穆大哥,穆大哥也喜欢他,也喜欢着他。
那夜,时襄和穆怀钦坐在落星湖的石阶上并排倚在一起,直至灯火都慢慢的微弱下来了,穆怀钦怕时襄着凉,想让他赶紧回去,一转头,靠在他肩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似乎怕自己摔下去,便是在睡梦中,一双手也紧紧的牢抱着他的手臂。
穆怀钦温柔一笑,低头亲了亲时襄的脸颊,撑着他的头站起身,小心的将人背在了背上。
时襄抱着他的脖子,在缓慢行进的步伐中动了一下身子,咧着嘴笑了笑,梦呓道:“穆大哥,生辰快乐。”
穆怀钦以为他醒了,停下身看了他一眼,不料这人只是在说梦话而已,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时襄如有所感应一般,没有听到穆怀钦的回话撇了下嘴,又喃喃的说了一句:“生辰快乐,穆大哥。”
穆怀钦失笑,握着他的腿弯把人往上提了些,低低的应着:“嗯。”
“生辰快乐。”
“嗯。”
第31章 探望陆筝
时襄自然不记得他是怎么回来的,翌日醒来时坐在床上呆了好一会儿,挠着乱糟糟的头发懵了神。昨晚和穆大哥去了落星湖,一起看了烟花,然后聊天......思及此,时襄转了两下眼睛,微微红了脸。穆大哥竟然亲了他,而且还那么温柔......
沉香和荨夏端了水进来伺候,见时襄坐在床上愣神,走过去轻声唤道:“少爷,想什么呢,该换衣洗脸了。”
时襄揉了一把脸,转过头问道:“我昨天回来的时候什么时辰了?怎么回来的?”
荨夏一笑,旋即无奈的低叹了一声,道:“少爷还问呢,昨儿您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子时三刻了,晚间用饭的时候老爷派人来喊少爷过去,我们用了顾公子的名义,说您去问功课去了才勉强糊弄过去,幸好穆公子带您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偏门,没有惊动了老爷与夫人,否则少不了要挨训了。”
时襄一惊:“是穆大哥带我回来的?”
沉香在旁笑了一声,忍不住道:“少爷怎么什么都给忘了,穆公子是一路背着您回来的,我们看着都觉得累呢。也不知您与穆公子上哪儿去了,若是知道这么晚才回,我和荨夏是定然要拦着不让出去的。”
时襄怔了怔神,呆呆的问:“穆大哥是背着我回来的?”
沉香点头,笑道:“是啊,回到府上的时候少爷睡的正熟,赖在穆公子身上不愿下来,最后还是穆公子哄了几句才不情不愿的撒开了手呢。”沉香挤着眼睛与荨夏对望一眼,又道:“少爷,您昨儿到底和穆公子去哪儿了,怎么玩到这么晚才回来?”
时襄听着那句‘不情不愿的撒开了手’已然害羞了,哪里还管沉香憋了一晚上的好奇,缩着身子把被子拉高了一些,声音低低的:“没去哪儿,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沉香还要再问,荨夏拦下了她,笑道:“好了好了,就你好奇心重,时辰不早了,赶紧伺候少爷起床,待会儿早饭该备好了。对了,少爷,方才听小五说先生得了老爷的嘱咐,今儿不用过来府上,这两天的功课先缓一缓。”
时襄眼睛一亮,问道:“那这两天可以不用念书了?”
荨夏笑了笑,道:“应该是的,不过该是有别的事要做,老爷好端端的让先生不用过来做什么。少爷,奴婢想着许是与陆小姐有关,陆小姐生了病,您合该要去探望一下的。”
时襄抿了抿唇,爹前日里是说过这个事,不过......“沉香,你让小五去一趟陆府,告诉他们我和爹要去看陆小姐。”
沉香歪着脑袋看他,不解道:“少爷与老爷直接去就是了,怎么还要事先和他们招呼一声?陆小姐既生病了,陆老爷和陆夫人肯定是留在府中的。”
“无端的跑去别人家里总是要先说一声的,万一他们不太方便呢。”时襄笑了笑,掀了被子起身换衣,末了又加了一句:“你让小五悄悄的去,千万别让爹知道了。”
沉香无法,听时襄这么说也只得放下手上的东西出去找小五了。用过早饭不多时,时远谦果然唤了人来喊时襄,两人一前一后坐着之前备好的轿子出门,到了陆府,陆勉之正站在门口等候,见了时远谦从轿中下来,连忙走上前道:“有劳时兄了,百忙之中挑了时间亲自来探望小女,勉之真是惭愧。”
时远谦一笑,扶了陆勉之向他行礼的手,沉声道:“我向来喜欢筝儿,如今她在病中,自当携了襄儿过来看望,即便做不成儿媳,我与内人依旧疼惜筝儿的,陆兄说的这是什么话。”
陆勉之讪讪的笑了笑,嘴上赔罪了几句,引着时远谦和时襄进去了。陆夫人正在陆筝房内,听闻时府的人过来了忙带了丫鬟出去,一进门便看见了端着茶盏在喝茶的时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却还是勉强装了神色,一笑道:“襄儿也一起过来了,一段时间不见,襄儿似乎又长了不少。”
时襄放下茶盏起身,恭敬的行了个礼:“陆夫人好。”
时远谦淡淡点头,朝陆夫人道:“他自然是该来的,筝儿本该是我们时家的儿媳,只是......”余下的话不好再说,时远谦笑了笑将话头转了过去。
陆夫人看着时襄心下一叹,她当真喜欢这个孩子,乖巧伶俐的,若是筝儿嫁过去了该多好,只是那个丫头......他们活了几十年了,断然没有做过如此骗人之事,襄儿怎么看怎么好,哪里就比不过筝儿口中说的那个人了。
陆夫人神色黯了下去,缓声道:“是筝儿没有福气,也是我们对不住襄儿这孩子,说的好好儿的亲事,因了这原因让他受委屈了,难为他今日还不计较过来看望。筝儿在房内休息,还请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人喊她过来。”说罢朝身边的一个丫鬟挥了挥手,那丫鬟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须臾,陆筝由适才那丫鬟扶着从门外进来,脚步有些虚浮,面容也不似平日里粉面丹唇,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不少。看见时襄的一瞬愣了一下,随即向时远谦福身行礼,慢声慢语道:“时伯伯好,筝儿不知您今日过来,有失礼仪了。”
时远谦轻轻的笑了,嘴上责怪道:“既然是在病中理当好好歇着的,这几日身子可好了些?我让你婶婶挑了一些滋补的东西,都是补身子的,回头好好炖着吃了。”
陆筝笑着应下:“多谢婶婶的好意,今日起来觉得已经比昨日要好一些了,有了伯伯和婶婶的记挂,相信筝儿不日便会将身子养好的。”
时远谦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转向一旁的陆勉之,低声问道:“到底是什么病症?大夫开了好方子调养了没有?”
陆勉之苦叹一声,亦将声音放低了一些:“上月突然有一日发起了高烧,持续了三四天才慢慢的退了下去,喊了好几个大夫来看过,说是自娘胎里就带下了的病,以前年纪小不易显现,如今也渐渐大了,吹了些冷风便病倒了,如此折腾一番下来,依大夫的说法,筝儿的内里已经伤了大半,底子虚弱的很。”
“原来如此。”时远谦忍不住唏嘘,叹道:“这病啊,最怕的就是毫无征兆,突然就病倒了实在是让人难受。”
陆勉之脸色不太好看,低下了头沉声应着:“谁说不是呢,若是早些知道,也不至于成了今日这样。”
时远谦一顿,拍了拍陆勉之的肩膀,笑着劝慰道:“好了,无须愁眉苦脸的,筝儿如今恢复的好,今后好好调养就是了,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疑难杂症,无药可医了呢,再说,这垂头丧气的也不怕筝儿看了难过。”
坐在陆筝身边的陆夫人眼色闪了闪,轻笑了一声附和道:“这话说的是,今儿早晨我还和筝儿闲聊,这病和人是一样的理儿,只要不在意就自然不会放肆起来了,要是越想着,它倒是越让人不如意了。”
时远谦笑着点头:“是这样,襄儿他娘也经常这样说,极有道理。”说这话的时候时远谦特意看了时襄一眼,以话来提醒他。这孩子愚钝的很,这么久了还未说上两句话。
时襄触到时远谦的眼神愣了一下,酝酿了片刻才咧嘴笑了,赞同道:“嗯,我娘常常这样对我说的,陆老爷陆夫人不用担心,陆小姐吉人自有天相,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想起荨夏平时和他叮嘱的那些,时襄又加了几句:“好好按大夫开的方子调养,每日里多走动些,不要总是闷在屋里,这对病情大有裨益的。”
陆夫人笑着去摸时襄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眼里含着的情绪有些怅然:“我说襄儿这孩子这么招人疼呢,这话句句都在理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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