荨夏脸色微涨,匆匆解释道:“少爷别听她瞎说,沈公子不过就是还伞而已,哪里有她说的那样了。”
沉香浅笑吟吟,对自己方才与荨夏耳语说的话有些赖账了:“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想着呢。伞是在第二日就还了的,沈公子今日还向我问起你,这难道不是将你放在了心上才有的么?”
荨夏瞪了她一眼,说的话有些软了:“瞎说什么,沈公子不过觉得感恩,想要道谢而已。”
“才不是呢。”沉香笑道:“沈公子可没提这个,他今儿问我,荨夏姑娘每日都做些什么,平日里忙不忙,还让我告诉你无须因为琐碎之事累着了,你说这是什么?”其实原话本不是这样,被她添了几个字眼便让荨夏脸红了。
“随你怎么说,我懒得理你了。”荨夏背过身去,给屋内的两人留了一个背影。
时襄听两人的话听的津津有味,饭也不吃了,笑呵呵道:“我要去和娘说一声,荨夏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让她给荨夏找一户好人家。”
沉香一笑,点头道:“我看沈公子就很好,有才学,相貌虽不能与少爷比也算得上仪表堂堂,一点儿也不能亏了荨夏的。”
“当真?”时襄有点好奇,径自思索了一番,问道:“那我改天要去看看,他每天都会在那里吗?”
“在的,少爷一出门就能看见他。”沉香冲荨夏眨了下眼睛,对上她投过来又羞又愤的目光笑的更深了。时襄也笑,他虽然不舍得荨夏,但她总归是要嫁人的,他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其他人也该如此才是。
第34章 沈秋
去见那位沈公子的事情时襄没有让荨夏知道,第二日抽了空便和沉香一起出了门,两人躲在门后的角落看那位正一面认真的听人说话一面细细落下笔墨的人。
时襄指了一下,低声问:“是他吗?”
“没错,就是他。”沉香答了,想了想问道:“少爷预备怎么办?荨夏脸皮子薄,在他面前不好直接提起她的。沈公子也是个老实人,您可别把他给吓跑了。”
时襄无谓的扬了下手,眼睛仍盯着那位沈公子:“有什么不好直接提起的,是你和我说他喜欢荨夏的呀,这件事若是成了,他还得过来提亲呢,那时候荨夏才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沉香笑了笑,提醒了一句:“少爷,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算是成亲也没有提亲这一说的,夫人许配过去也就是了,哪儿还有这些排场。”
“真的吗?”时襄转过头,他不太懂这些,不过随即笑了一下,咧嘴道:“我们家可不同,想要从我这里娶走荨夏是一定要过来提亲的,不能让荨夏受委屈,以后你也是一样的。”
沉香还想再说两句,听到时襄在这种事情上提起了她有点害羞,闭上嘴不说话了。
那沈公子才替人拟好了一封家书,研墨的片刻时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他跟前,他笑了笑,问道:“不知公子是否要写信?”
跟在时襄身后的沉香抿着唇浅浅一笑,道:“沈公子,这位是我们家少爷,今儿过来找你不是为了要写信的。”
沈公子一愣,望了一眼沉香,朝时襄行了个礼,恭敬道:“原来是时少爷,不知时少爷此次过来有何贵干?”他从来与时府的人毫不相识,更别提与时襄有何干系。
时襄没回他的话,悄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沉香说的不错,长的虽然没有特别好看却也和清寒有点相似。他笑了一下,问道:“沉香说你姓沈,那你叫什么名字?”
虽觉得时襄这话有些唐突了,但那人还是如实将姓名告知:“我叫沈秋,琨玉秋霜之秋。”
时襄怔了一下,觉得他的名字很好听,可听他的解释又不懂了。果真和清寒一样,又是一个整日里都在温书练字之人。
“我叫时襄,襄阳的襄。”时襄笑了一下,简短的说道。沈秋亦淡淡一笑,对他为何和他说这些仍是不明白。
时襄想了一下,在沈秋身前摆着的那张桌子前面坐下,小声道:“你认识荨夏吗?昨天我听她说起一位姓沈的公子,应该是你吧?沉香也认识你的。”
沈秋不好站着与他说话,也坐下了,迟疑了一下才说:“荨夏姑娘曾对沈秋有恩,沉香姑娘是与荨夏姑娘一同伺候时少爷的,也算做相识。”他顿了顿,问道:“不知荨夏姑娘为何向时少爷提起沈秋,莫是有何处做的不对?”
时襄笑着摇头,说:“没有,我听她说先前认识了一位沈公子,人既恭谦又有才学,所以我才过来看一看的。你别叫我少爷了,直接喊名字就是。”
沈秋对荨夏会给予他这样的印象感到一愣,颇有点难为情的意思,自嘲的笑了笑,道:“沈秋不过一介书生而已,以帮百姓们拟写书信为生,荨夏姑娘高看了。”
“不会啊。”时襄看桌上还有几张未写完的旧纸便拿过来看了几眼,笔锋刚劲,字迹清秀而不乏遒劲,是他怎么都写不来的。“你的字就写的很好,读过的书也肯定很多,不仅是荨夏,沉香也说你有学识。”
沈秋朝沉香笑了笑,谦逊道:“两位姑娘谬赞了,时少爷从小便念书,学识才是我们常人比不上的。”
“呃......”时襄摸摸鼻子,打着哈哈将这个话头移过去了,径直问道:“你应该还没娶亲吧?我觉得你挺好的,你不要看荨夏是个丫鬟,她人很好的,长的好看也很善良,待人温和,绝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
沈秋被他这一番话说的有些懵了,勉强一笑道:“荨夏姑娘的心肠自然是好的,这事沈秋早已知道了,至于丫鬟,这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并不能代表为人。”
时襄满意的点点头,笑着问:“那你喜欢她吗?”
沈秋一滞,没料想时襄把话问的这么直接,支吾了片刻,他才微垂下眼去,轻声道:“时少爷今日过来便是要问这个的?我与荨夏姑娘相识不久,自己又没什么能力赴京参加科举考试,实在是......”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沈秋的话还未说完就遭了时襄打断,他顷身上前靠近了一点,笑嘻嘻的问:“你只要告诉我,你喜欢荨夏吗?还是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然的话我娘就只能把她许配给其他人了。”
沈秋连忙否认道:“不,没有其他喜欢的人,时少爷别误会。荨夏姑娘心地善良且聪明伶俐,我,我自然是倾心的,只是怕荨夏姑娘是否看得上沈秋。”
时襄转过头与沉香偷偷一笑,又转过来正色道:“荨夏要是不喜欢你我们也不会来找你呀,她还想与你单独见面呢,你若是明天有空的话,辰时的时候去涟湖就是了。”
沈秋惊了一下,疑惑之时又含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喜色:“此事当真?荨夏姑娘要与我见面?”
“当然是真的了,她不好意思才会让我们过来的,明天千万不要迟了时辰。”时襄一本正经,末了还叮嘱沈秋不要告诉荨夏他们今日已经见过面了。
两人悄悄的进了大门回去,沉香跟在时襄身后,暗自笑道:“少爷,你这样把沈公子骗过去了,我们怎么和荨夏说呀?她肯定不会去的。”
时襄思索片刻,认真道:“不用告诉她实情啊,明天我就说想吃听雨阁的酥鱼了,让荨夏去帮我买一份回来。去听雨阁是要经过涟湖的,他们肯定能遇见。”
“少爷,您也太会骗人了。”沉香偷偷的笑,继而想到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家少爷会不会也用同样的法子把她给送出去?”
翌日时襄便算着时辰和荨夏说了这事,眼睁睁的看着荨夏出了门,他才抱着书在先生赶来之前进了书房。这一去差不多将近两个时辰,直至下了学要用午饭的时候,荨夏才沉着一张脸从外面回来了。
时襄招呼她坐下,问道:“荨夏,你怎么了?”
荨夏把酥鱼放到桌上,瞪了一眼没忍住笑了的沉香,涨红了一张脸道:“少爷,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去找沈公子了?”今儿她还未走到听雨阁就在涟湖边上看见沈秋,两人堪堪一对视,沈秋却迎了上来,和他说话的间隙才知晓他是得了“自己”的消息才过来的。
时襄笑了笑,坦白承认了:“是啊,出去了这么久,你们有去哪里玩儿吗?”
荨夏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又是气又是羞的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时襄径自道:“沉香说的没错,他昨天亲口对我说了他对你倾心,我看你也是喜欢他的,再过段时间就可以让娘撮合一下你们的亲事了。”
沉香在旁附和着:“是呢,我看沈公子分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对你有意了,嫁过去之后他定然不会亏待了你的。”
荨夏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脸色更是变了,急道:“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嫁不嫁的,我可是要一辈子都陪着少爷,伺候少爷的。”说着这些的时候她自己又有些羞赧,把矛头指向沉香道:“你也真是不知羞,整天净想着这些,早晚有一日也要将你许配出去的。”
沉香扁扁嘴没出声了,时襄笑了笑说:“你们都要嫁人的,怎么能一直留在这里呢,而且我也不用你们伺候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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