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看着正在吃饭的雨烈,举止悠闲,忽然想到了什么:“还没问你下午干嘛去了呢?”
“我啊,”雨烈放下筷子,从护腕夹缝中掏出两个小药包,“看看这是什么。”
景昭右手还使着筷子,嘴巴不停,左手伸过去拆开药包,雨烈则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我去!”景昭认清了这药,左手僵在原地不敢动弹。他瞪大了眼睛看雨烈,难怪雨烈在他开药包的时候就护着自己饭碗挪得远远的。
感情这是迷药!不对,是催生情/欲的迷药!
第42章 转机
危险至极的迷药柳花药就摆在面前,还是正在进食的饭桌上。
雨烈微笑着说道:“你左手沾到了,小心别吃进去啊。”
景昭气愤,他刚才可是一边吃饭一边认药,谁知道有没有误食!想到这他放下筷子就跑了出去,为了以防万一,必须先洗手了。
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雨烈笑着摇了摇头,把药包重新折好,塞回了自己衣袖。
景昭回来了,先是咕咚咕咚喝了好多水,“太坏了你,万一我不小心吃进去怎么办。”
“那十长老肯定第一个跳脚,他亲自带出来的人中了这种低级迷药,他肯定被气晕。”雨烈还是笑着。
景昭端起碗筷继续吃了起来,遮住自己半张脸大声道:“饭菜都凉了!”
“去盛碗热汤拌一块吃就好了,多大的事。”
景昭看了眼他,意欲难平。每回自己说什么都被怼回来,他又没法子。“说!你随身带着柳花药想要干什么!我在牢里可是跟子彬哥时毅哥说了一大桶复仇计划,到时候可别让他们失望。”
“放心吧,这次一劳永逸,肯定能解决了那俩祸害。”
范时毅的父亲范甫明年近半百,因修为卓绝,五十的年纪仍如壮年一般,意气风发。范时毅是他最小的儿子,也是最宠的一个。
当初将他强行拉进军营,想让他走他哥哥们的路子,随他一起驻守边关,报效国家。
但或许是因为活了半辈子了,再加上小儿子不断的旁敲侧击,他觉得让自家男丁把生命都扔到战场上十分不值,最后便同意了小儿子回风卿城做个元麾军侍卫。
范家是贫穷出身,范老爷子在马背上给范家打下了基业。他并不不像有些大臣,给自己的后代随意开后门送上官位。
范甫明懂得知足,青年时一心一意报效国家,年岁渐长之后觉得全家不愁吃穿便是福。
一听到远在天子脚下的小儿子被送进了大牢,范甫明来不及纠结他犯的是什么罪,事实上他也不太明白男男风流之事,直接抓起部下,快马往风卿城赶来。
他愣是连夜赶了一个通宵,马儿都快跑累死了,他只恨自己不能飞天。直至第二日正午,才听进了部下们的劝阻,妥协让大伙先歇息。
眼瞅着将近冬月了,风卿城地处偏北方,近日来天空总沉着成片的阴云,风里也带着冰封潇肃之意,似乎是快要下雪了。
雨烈展开何典刚刚托人送来的字条,上面说二人并未认罪,审判也暂缓了,其他的都有他照料,无需挂怀。
“景昭,范将军还要多久才能到?”雨烈叫了一下正在自己练剑的景昭,天气寒冷,对方愣是练出了满头的汗。
景昭走过来后抹了把汗,“若是晚上休息,白天赶路的话,算算日子明日晚些时候也能到了。反正风卿城里我们的人这么多,范将军一进城,就会有人来信的。”
雨烈点点头,“何典在牢里好吃好喝地供着,除了环境阴冷了点,那俩人过得还算舒坦。”
景昭大笑起来,“是啊可爽了,一人一个独间,不用操练,成日除了吃就是睡。”
“要不你也进去?”雨烈见他这样子,笑话他。
“切,坐着说话不腰疼。我可跟你说,你在哪我就在哪。”
景昭手搭着剑,站得笔直。雨烈微微眯起眼睛看他,他这大半年里在元麾军成长不少,身体长开了,透出一股少年英气,这么站着的时候,雨烈甚至从他身上觉出一种泱泱大风之气——
当然,是在他没说话的时候。
“跟你说话呢,聋了吗?”
雨烈不禁说道:“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好的。”
景昭眼睛倏地亮了,甚至想掏掏耳朵再听一遍这句话,“这是在夸我吗?”
“废话。”雨烈也没掩饰,刚才确实脑中有过这种想法,而且挺强烈。
景昭会心一笑,雨烈肯向他主动走近一步,他便要后退一步,让对方一步步走近自己的领域里。“我也就在你眼里这么好了,搁别人嘴里,那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天蒙蒙亮,范甫明已经到了风卿城脚下,他抬头看看高耸的城门,心下突然有些没底。如今皇帝已经变成当初那个小殿下南霁阳,总归不再是当年能够称兄道弟的南青了。
手下在范甫明身后提醒他:“范将军,还有时间,收拾收拾再进宫吧。”
范甫明道:“好,我这风尘仆仆的也不宜面见圣上,稍事整顿再进宫。”
他们进城的时候,范将军回城的消息便传入了南霁阳的耳朵。
南霁阳并不知道底下范时毅他们的事,更不清楚范甫明是范时毅的父亲。因此觉得莫名其妙,但也特地收拾了一下,叫人备了茶水点心等物,并且主动派人去请范甫明进宫,说要招待他。
另一边,破风的人也把消息传到雨烈和景昭手上,得知范甫明已经入城,心下放宽了些,还好这位父亲没有不认这个儿子。
范甫明在客栈休整带手下用饭,收到南霁阳的邀请顿时受宠若惊,放下筷子就进了宫。
两人是第一次君臣相见,南霁阳自然听了很多有关范甫明的事,有心要重用他,和他聊了很多元麾军的现状,想请教一些意见。
一直以来都是江百里一手遮天地管理着整个皇宫的兵,南霁阳和元麾军实际的兵权之间隔了个江百里,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范甫明是个实在人,问什么答什么,从不遮遮掩掩。直到南霁阳和他聊开以后,顺口问起他这么急回来的目的,这才惶恐起来。
“陛下,我儿那个孽畜,不懂事,但罪不当诛啊!老臣斗胆卖个老脸替他求情,微臣戎马一生,衷心为国,这么多年从没有主动求过什么,但这回我不得不开口。让我把这孽子带走吧,亲自看着他,把他培养成新一代的悍将,就叫他终生守在边关,抛头洒血报效圣恩!”范甫明没提他儿子犯了什么事,开口就直接求情。
南霁阳吓了一跳,连忙叫来杨霈问情况。杨霈也不清楚,临时去问底下的人,她回来转述的时候,还有些难以启齿。南霁阳听完皱了皱眉头,抬眼看了看范将军,心里琢磨着事。
范甫明见南霁阳面露难色,差点要给他跪下,南霁阳连忙起身制止了他,“范将军,说这些血腥话干嘛,真是见外了。这事虽是有些不耻,但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说破天了也就是有损军颜,面子上的问题,还有可以通融的余地。”
“诶,是是是。陛下您说吧,只要能饶他一命老臣干什么都乐意。”
南霁阳又思量了一会,他心里有个大计划,送上门的便宜买卖就放在眼前,他又怎么能错过。“将军爱子可以是无罪,不过需要去条件艰苦的边塞地区参军历练,若是真有将才天赋,朕还可以大力提拔他。但是范将军,回来列位朝堂,辅佐我左右如何?”
南霁阳打了一手好算盘,范甫明心知肚明。用自己的能力和权势保儿子当下的周全以及将来前程,也是在接受范围内,只不过他大半辈子自由惯了,朝堂里的明争暗斗着实让他恶心。
可为了儿子,加之先前南霁阳便有过书信劝说,他答应了,“谢陛下,老臣愿意留下,尽自己绵薄之力。”
告退后,范甫明赶去刑部大牢看他的倒霉儿子。
狱卒带着他向里面走去,在一间牢房前停下,只见有一团黑影缩在角落。光线太暗,他看不清,有些不确定地喊道:“儿子?”
范时毅有了动静,声音干巴巴地回应他:“爹?老爹是你吗?”
范甫明叫狱卒赶紧给他开门,进去之后他发现范时毅状况还行,只是在大牢这种环境待久了,人有些发蔫。
“爹,我不好,我肯定给您丢人了。”
范甫明看着这个平时什么都不怕敢跟他呛声的男子汉,变成如今一副温声细语软塌塌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还说!你爹我赔了老脸跟陛下换了你一条小命,应该不用太久释放令就会下来。但是你不能继续待在皇城了,给我回部队好好待着。”
范时毅难以置信,硬是抓着范甫明的手臂站了起来,他哀求道:“爹,我求您也救下子彬吧,让我留在这吧!爹!”
“混账!”范甫明大力甩开他的手,胸膛起伏,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是为了那个廖子彬吧,当初百般求我让你进宫也是为他?”
廖子彬一直在隔壁,倚在墙边安静听着,听到此处,他头有些无力地靠到了墙上。
“爹,我……确实想和他在一块,”范时毅跪了下来,抬头恳求,“我对不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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