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做到最好,世间没有最好。不用强求自己成为想象中的怎样怎样人,那样会紧张,就坦然做自己,尽心,尽力,友善,就可以了。你就是这样的皇子,他们也只有适应你。”
陶挚笑了,“其实挺意外的,说欢喜,更多的是觉得危险,我不能不考虑,你,还有璞儿,几位兄长。我得尽全力。我需要学习的太多,差得也太远。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是我现在的真实感受,还得做不在意样子。好在有你教我。”
宗韶爱怜地坐到陶挚身边来:“没事,有我,有我们这几人和你一起应对,没什么闯不过的。你这样的天分,别说人间的王子,便天宫里的王子也能驾驭。”
☆、捡个梁国继承人当当
说得陶挚笑了。
璞儿开始不干了,哼哼找人。
陶挚忙唤人进来,让立即找到宗泓,要他派人来接手孩子。
“带小孩太不容易了。看着孩子,才知父母的恩情,得多大的耐心。宗泓对孩子是真好。”
“便冲他对妻子对孩子,他还可以交。”宗韶道。
陶挚笑了。
宗泓指了一个稳妥的宫女带璞儿,又烦请安萱在一边照看,安萱正是喜欢孩子的时候,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七人聚到春和宫西厢,边围着地桌吃夜宵边商议如何帮陶挚做梁国太子,立稳脚跟。
宗泓说:“我先说内部,清徽若封王,安小姐就是王妃,和离怕是难了。”
简意道:“陶小弟若封王,梁国高官贵族家小姐肯定往这儿送,有安郎撑着,其实方便拒婚。我知道陶小弟肯定不想娶妻的对吧?我从此在配殿守着白栩住,这样安郎也不方便找我了。我会劝说她在此关键时期,大局为重。她对梁国政局人物也了解,我们把她当成自己人就行。”
众人皆认为也应先如此。
宗泓说,人员分工,他和荀皎负责陶挚外出安全,带三名卫士轮班随侍陶挚左右,寸步不离。宗韶坐守东宫,管理日常人事财物,廖缃白栩协助。简意负责内外联络,及与安小姐沟通应变。
众人同意。
宗泓再说外部:首要是牢靠皇帝亲情,父子初相认,尚无深厚情义,需陶挚加意亲近。
简意说:“陶小弟就不是那样的人,凭真心孝敬,做到哪里是哪里,假了倒不好了。”
宗泓反对,认为皇帝向来为众人所捧,稍有疏远就隔阂了。一开始底子一定要打好,孝顺做足,讨得皇帝欢心。
宗韶道:“还是先做自己。让清徽刻意做怎样怎样的皇子,他难受,难受则不真诚,不真诚反倒疏远。”
简意高声赞成,宗泓不以为然,廖缃道:“父子连心,陶公子凭真心就好,但日常细微处也要多听宗公子提点。皇家父子是君臣,稍有疏忽误解便是大事,不可不察。”
陶挚点头,对宗泓道:“我有做得不妥的、不到的地方你随时告诉我,帮我。”
然后是对重臣,陶挚说:尊敬谦逊。
宗泓道:“你得让他们重视你,为你所用。”
“那太难了,先让陶小弟尊敬谦虚着。至于重视利用那是以后的事,至少不是明天的事。一天一议,陶小弟成长得快着呢。刚开始千万别端着,那些高官皆是人精,你什么样的根底,一看即知,倒不如本来面目相对,不假,不讨人厌,也不累。”简意道。
陶挚望着他笑。
宗泓不屑于再开言的模样。廖缃道:“初开始,一切陌生,陶公子压力大,先以本来样子应对,至于接触的对方是什么样人,什么背景资历性情癖好则要交由我们来了解,把功课做足了给陶公子做参考。这件事有劳简公子多问安小姐乃至于婢仆宫人,简公子亲和力强,又爱聊天,日常陪同陶公子出入时,多费心打赏宫人、官员随从,与他们接近交好,探听搜集讯息,想简公子定擅长。”
简意点头应允。
“王琰公子和谢容将军需进一步结交,结交梁国贵公子的重任就有劳宗公子多费心安排了。”廖缃道。
宗泓点头。
荀皎说:“我呢?我做什么?”
廖缃说:“荀公子武功高强,就负责盯住陶公子,寸步不离,丈余之内别让人伤了陶公子,不管是明刀暗箭还是投毒下药,这是最重要的,也最累心,想荀公子一定警惕周全,让王爷放心。”
荀皎立时说包在他身上。
廖缃对白栩道:“白公子会南梁话,会武,对南梁也有一定熟悉,每天就请多到南梁市井茶楼等地搜集信息,不论是涉及政治经济还是街头巷尾传闻,都记下来,提交给王爷供参考,这是非常重要的讯息来源,白公子就多辛苦了。”
白栩答应。
廖缃说:“我是魏国官员,做这些外出搜集情报的事不合适,我负责在家整理大家提交的信息,做出南梁官员的亲属关系图、南梁政治军事治理结构图,南梁农林水利城市山川图。所以请陶公子明天先带我去文渊阁,只说给你挑书,我借机看有用的内容着手整理。”
简意道:“这个好,你有心了,也够你一累的。我一想就头疼。”
廖缃微笑道:“我做这个还好,一想简公子要做的事才会头疼。”
众人都笑了。
陶挚道:“真是辛苦众位兄长了,谢谢了!”
他行礼,众人都起身回礼。宗韶让大家坐,道:“我们是亲人一样的好朋友,在南梁求生,缺少谁都不行,大家齐心协力,彼此包容相助,保全性命,过好日子。以后每晚大家在此一聚,各抒己见,言无不尽,协商探讨,便一句话能帮到陶挚也是帮我们自己,无要事不得缺席。”
众人遵命告辞,宗泓与简意却都留下没走,彼此看着,简意说:“你先说。”
宗泓无奈道:“我要单独和清徽说。”
简意道:“王爷都听不得?”
宗泓不耐烦道:“王爷当然听得,你听不得!”
简意笑了:“宗公子就不明白了,王爷能听得,我就能听得。实话告诉你,我不单和王爷自小一起长大,和陶小弟也是自小的交情,他读的书,就是我读的。我们每天做一样的功课。你能比得?”
宗韶笑对简意道:“你别搅了,先出去,一会儿再来。”
简意道:“他想说什么我能不知道吗?不就是想让陶小弟认他的儿子为儿子,捡个王爷或者说捡个梁国继承人当当?”
☆、什么样的你都是最好的
宗泓沉了脸。
简意道:“我说你趁早省省这个心,陶小弟自己这皇子的来历尚不能让人信服,再添上个假儿子,你是嫌他认亲认得太顺了,扯着衣袖把他抻下来?”
陶挚问宗泓:“泓哥是这个意思吗?”
宗泓“嗯”了一声道:“除了我、你,这事没人能查。何况话已经说出去了,就只能坚持下去,一口咬定。”
“你让他对梁帝说谎,那是欺君,你想害他,还赔上你儿子?赌的也太大了吧?”简意道。
宗泓冷睨他:“你怎知璞儿不是清徽的儿子?”
简意愣了,瞪眼道:“他三月才离开宫,你儿子那时候都在娘肚子里仨月了。”
宗泓再冷笑看他。
简意惊了,看陶挚:“小挚,不会吧?”
陶挚对宗泓道:“安娘——”
“她也不是每一时都在你身边。她要做饭洗衣,那时你都是一个人。”
“孩子母亲是谁,我怎么认识的?不能败坏嫂子声誉。”
宗泓叹道:“我为什么到南梁来?就是为了璞儿。他姓宗,这辈子就没出路。你如今是梁国皇子,领养了魏国皇孙,梁帝能容他?”
陶挚沉吟,“那孩子母亲是谁?”
“教坊歌女,不知名姓,孩子生下来母亲便死了,托人把孩子送来,我帮你带着,我妻亡故,孩子无人照顾,所以追上你。我离京时把宅中仆人都遣散了,锁门闭户,无可查证。就算查到仆人,也无法知道我带来的孩子是你的还是我的。”
陶挚想了一想道:“我在教坊时曾特别喜欢听一个歌女唱《采薇》,声音微哑低沉,极有韵味,我为了听她的歌曾穿了安娘衣服化作女子混进女部。你不再来找我后,我寂寞,有时会在安娘做饭的时候化装出去玩,安娘知道我闷得难受,我也答应了她不出教坊,我听这个歌女唱歌的事安娘都知晓。”
宗泓拍手:“好,就是这个采薇。”
陶挚还在想,宗泓深施一礼拜谢,陶挚忙拦住他。
宗泓走了。简意近前来问陶挚:“你真是梁帝儿子?我觉得不对劲,别有什么阴谋。”
宗韶轻声道:“什么阴谋?”
简意道:“别的我不好讲,我就知道一样,永安姨妈若不是陶小弟亲娘,陶宅绝对修不成那样。”
“你不要瞎说。”宗韶道。
“我没对别人说,这不是跟你们说么。”
“我不是安娘儿子。”陶挚极轻道,“简大哥说的对,我是我娘儿子。梁帝,是我的亲叔父。”
简意恍然道:“我说么,你怎可能除了你爹再无亲戚。你爹一定是宫廷被害,偷渡魏国,伪造身份,参加科考,中探花,尚公主,绝了,厉害!还交了我爹、废太子、还有当时被诛族灭门的卢家、郭家那么多名门显贵朋友,若不是废太子沉不住气,当年的事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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