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外的侍卫耐心道“是陛下的命令,严禁任何人探望。”
肃王怒道“本王可是你们陛下的皇叔让开”
“王爷可以先向陛下要手谕。”
肃王四处张望, 嘴上骂骂咧咧道“本王不过是想看邓兄一眼,怎么这么麻烦。”
“是陛下的命令。”
肃王大手一挥, 豪迈无限道“砸”
一时间,板砖与折凳齐飞, 刀剑共斧锤一色。
肃王是皇亲国戚,地牢侍卫们不敢动真招, 打了一会,侍卫们才发现,这人根本不是来闯地牢的他是来找茬的
与此同时,牢里的邓学士睁开了眼。
凤宿半跪下身子, 望着牢内的邓学士,轻轻道“邓先生”
邓学士蓦然睁大眼, 嘴唇不住颤抖, 他守着遗诏,战战兢兢两年,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终于见到了遗诏上的正主。
凤宿惭愧低下头, 哀伤的笑了笑“学生来晚了。”
苍老干枯的手抚上了凤宿的头顶,凤宿只感到头顶传来一阵暖意, 邓学士激动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不, 你回来的刚刚好。”
“咔哒”一声,薛朗终于打开了牢门的锁,打开牢门。
薛朗沉声道“快走。”
邓学士转过头看向薛朗,“是你”当年崇文馆里,邓先生对这个腼腆又木讷的少年薛朗印象颇深,当年凤宿走到哪,薛朗就跟到哪,简直是个不能再听话的小跟班,然而邓学士对他印象之所以深刻,并不是因为薛朗是凤宿的跟班,而是因为薛朗实在是太刻苦了。
薛朗“邓先生。”
邓学士“这两年是你一直跟着殿下”
凤宿笑道“多亏有薛朗在,学生今天才能站在您面前。”
邓学士神情复杂的点点头。
凤宿道“先生快跟我们走,皇叔拖不了多久。”
邓学士迅速道“我留在这里,免得太子知道后打草惊蛇,你们快去救婉儿,我担心太子要对她不利。”
凤宿道“我已经安排人去救您的家人了,先生放心。”
邓学士松了口气,低声道“我必须留在这里,稳住太子,太子给了我三天时间,我怀疑他三天之后就要对我下手,所以你们的动作一定要快,遗诏就在”邓学士说出了遗诏的地方。
凤宿颔首,示意知道了,仍然觉得不放心,“要么您还是跟我们走”
邓学士打断道“办你的正事去。”
凤宿皱着眉头凝视着他久久,双膝跪下,对着牢里的邓学士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先生大恩大德,学生永世难忘。”
末了,凤宿站起身,便欲带着薛朗离开,邓学士在他身后忽然道“小心肃王。”
离开的脚步一顿,凤宿微愣,便听到邓学士接着道“我不知道肃王给我的信是怎么到太子手里的,太子又是什么时候盯上我们的,我总觉得这件事万分蹊跷,保险起见,你还是小心肃王为好。”
凤宿仅仅愣了一瞬,便神色如常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邓学士继而对薛朗道“保护好殿下。”
薛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凤宿笑着拉过薛朗的手,“可别赴汤蹈火啦,先生您不知道,上次他为了救我差点没命,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而邓学士的关注点,却定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殿下和薛公子关系这么亲近的吗
释清直到死,也没有想到,他所效忠的陛下千方百计要找的遗诏,就藏在护国寺。
就藏在他日日对着诵经的佛祖金身里面。
凤宿双手颤抖,从佛祖金身里拿出了被油布层层包裹的遗诏,热泪盈眶的捧着遗诏跪了下来。
父皇、湘嫔、邓学士一家、牵扯到这件事的其他人、还有当年惨死在宫里的宫人们,这张遗诏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如今,终于物归原主,即将结束这一场看不见的杀戮。
两人找到遗诏后,趁着夜色加紧赶了回去。
“怎么没听你提过去救邓先生家眷的事。”薛朗淡淡道。
凤宿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忙忘了,你猜谁来了”
俩人并肩踏进屋子,陈清羽正低声安慰着低头抹泪的邓婉淑,见凤宿进来,“呦”了一声,“可是许久不见了。”
凤宿笑道“有半年了,舅舅呢这位是邓姑娘”
陈清羽道“刚救出来,吓坏了,叔叔方才出去了,饿了么我熬了粥。”
薛朗的眸色在那一刹陡然变深凤宿没有跟他提柳君泽他们要来的事。
邓婉淑眼角还挂着泪,站起身对凤宿盈盈一福,“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凤宿托起邓婉淑一臂,将她搀扶起来,“要不是因为我,先生也不会遭此劫难,我发誓,一定会将先生救回来的,邓姑娘请放心。”
邓婉淑沉默的点点头,薛朗目光沉沉的盯着邓婉淑,上一世,凤宿便娶了她做皇后,这俩人啧。
凤宿笑着走过来拉了一把薛朗,将他拉出门,“给你说点事看人家邓姑娘作甚。”
薛朗“说什么”
这是一间小院,这间院子位置偏僻但装潢精致,也没有仆从,应是陈清羽和柳君泽过来临时租下的落脚之处。
月上琼梢,皎白的月光将院子里照得亮亮堂堂,凤宿拉着薛朗走到院中,开始给薛朗赔罪,“这事我忘了告诉你,我舅舅他们查出来当年青衣门覆灭的幕后之人了。”
薛朗“嗯”了一声,他并不意外,因为消息就是他透露出去的。
凤宿神秘道“你猜是谁”
薛朗配合道“谁”
凤宿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肃王。”
薛朗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凤宿按了按额头,“就在你受伤的那几日,我收到了舅舅送来的信,所以肃王后来跟我说遗诏在邓先生手里的时候,我并不太信,打算和舅舅将计就计看看他要搞什么,却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抱歉,当时的事情很多,我就忘了告诉你。”
薛朗沉默的看着凤宿,没有说话。
凤宿意识到薛朗生气了,连忙赔罪,“是我不好,当时确实是忙忘了,光想着和你说咳咳。”
凤宿说的是和薛朗表明心意的事,当时俩人闹得非常尴尬,凤宿没有对他提这件事似乎也能理解
当然是不可能的。
凤宿会为了儿女私情忘了正事
薛朗神色晦暗难辨,唇角嘲讽的勾起,“没关系,这样正好。”他本来要做的,就是在拿到肃王的兵权之后,再要借青衣门除掉肃王。
凤宿微微蹙眉,有些懊恼的按住了额头,他知道薛朗还是不高兴。
因为在薛朗昏迷之时,手下向韩生汇报,表示无意中看到薛朗暗中见过什么人韩生便派人去查,却查到薛朗见到的人正是肃王。
韩生向他汇报之后,凤宿本能觉得不妥,但是并没有往其他地方多想,再加上薛朗醒来之后俩人发生的事凤宿便不想再提肃王的事,俩人也很少交流,自从上次表明心意失败,他俩的话便少了很多,凤宿也尽量开始没有重要的事不找薛朗说话。
凤宿微微侧头,虽然薛朗表现的不明显,但眼神里的戒备却是藏不住的凤宿忽然有些难过。
“我不是故意要”话说到一半,凤宿便再也解释不下去了,他忽然觉得有些没劲,反正怎么解释薛朗都不会信,算了。
如果计划能成功,等他登基,就封薛朗做一字并肩王吧。
与他平起平坐。
既然薛朗不信任他,戒备他,那他就竭尽所能,去打开薛朗的心防,让薛朗知道,他是可以信任的。
薛朗啊就跟个小姑娘一样,看起来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但是内心却敏感纤细的像个小姑娘,哎,还是得拿哄姑娘的手段哄他,改天找个人请教请教
邓婉淑站在门口轻声唤道“殿下,粥热好了。”
凤宿笑着回头答应了一声,一转头却发现薛朗已经走了。
第一日,八月十三。
京城的树不像蜀州四季常青,一到秋天便落叶纷纷。
正午,秋风徐徐。
凤延从临香苑里出来,一头扎进了门口的马车里,楼里的姑娘们纷纷挥手绢送别,落叶打着旋儿自帘外飘进车里,凤延宿醉的脑子尚未清醒,把叶子拨了下去,昏昏沉沉道“回府。”
一声鞭响,车子走了起来,凤延略躺了一会,车便停了,车夫低沉陌生的声音在帘外响起,“到了。”
凤延掀开帘子,面前却是一栋陌生的小院,凤宿站在门口,笑盈盈的望着他,“二哥。”
第二日,八月十四。
这是柳君泽到京城后凤宿第一次看见他,只因柳君泽太忙了,自从查出肃王与青衣门覆灭有关,柳君泽便一直马不停蹄地四处奔走,搜罗肃王的底细。
凤宿看见他便知道事情办妥了,“人手安排好了”
柳君泽颔首,“肃王豢养私兵,大量屯粮草和兵器的地方也找到了。”
凤宿笑吟吟道“这下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午后,凤宿拿着邓学士给他的亲信名单,一一敲响了那几名文官武将的大门。
第三日,八月十五。
中秋佳节。
凤怀城理好龙袍,走出寝宫,亲信随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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