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寂静,别说热闹了,一点人气儿都没有,也不知这家伙唱的哪一出。走,进去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柳隽修说罢,拉着和襄就上台阶。
和襄心有畏戒,步伐犹疑。偏偏此时跟在后面的四宝来了一句:“啊,好香的花气。”他便更走不动了。
这时柳源儿紧上前来,将一块帕子递到跟前,道:“少爷,用这个捂住口鼻,就不怕曼陀罗的香气。”
和襄见柳源儿已经用白色帕子捂住口鼻,又闻到帕子一股熟知的酸味,便小声问:“你抹了什么?”
“米醋。”
柳隽修主仆愣愣怔住。
就在这时,门内突然有人高兴地喊道:“哎呀呀,终于来了!就你们来的最迟,进去要罚酒啦。”抬头一看是苏秉昀。
“秉昀!”
“苏公子。”
“快进来!韬玉兄他们半个时辰前就来了,左等右等不见你们,卫柘就打发我出来看看。”
苏秉昀走到几人跟前,看到和襄和身后的小厮都捂着口鼻,不禁愕然。
柳隽修臊得赶紧推着他往里走,说:“你又发什么呆?罚酒我只喝一杯,别的你代劳。”
苏秉昀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还没来得及多问,被柳隽修连推带拉拥进门去。
院子里果然还是有曼陀罗,白花卷着浅黄色的边,发出淡淡异香。不过比去年来时看到的少了些,沿着石子路两侧的各清出了一尺宽。
四宝不识趣地问:“唉,怎么空旷了许多?”他拿袖子在脸前来回扇着,不知是扇暑气还是花香。
苏秉昀忍不住笑起来,说道:“说起这事我就想笑。还不是因为卫柘他自作自受,有回醉酒走到这里,竟被这花把自个儿迷晕了,倒在这地上就睡了一晚,直到第二日破晓被露水打湿了才醒过来。”
柳隽修皱眉道:“苏秉昀,你当着和襄的面说说卫柘的窘事也就罢了,居然连小厮也不顾忌,当心他找你算账。”
苏秉昀眯着眼打量着两个小厮,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没事,卫柘有的是手段自己摆平。”
四宝吓得缩着脑袋,赶紧摆手说道:“小的、小的打死也不敢说出去!”
柳源儿目光冷冷注视着前方,就像身边有人说什么话都听不到似的。
苏秉昀满意的说:“瞧,这不就结了。”回头见和襄主仆还捂着口鼻,便说道:“不必如此谨慎。曼陀罗遇水才会挥发药性,快把帕子收了吧。”
主仆俩半信半疑,终究还是收了帕子。
一路安静,直到看见正堂才隐约听见有女子银铃笑语传过来。
“卫柘也太奇怪了,过个生辰吧大门外冷冷清清的。他一向谨慎,怎得今日竟然放女子进来了?”
“噢,他有幸请到几位大家闺秀来此赴约,免得太无趣了。”
随着苏秉昀走进正堂一看,满满一屋子都是见过的面容。除了宋韬玉、石玉,还有主人卫柘之外,还看到两个少妇和一个少女,听到卫柘的招呼声,就都笑盈盈的转过脸来。
和襄认得那少女,是在明阳诗社见过的钟子琬,而那两个少妇只觉恍惚记得是见过的,别的却记不清了。
“呀,隽修!隽修来了。”
第29章 第 29 章
“呀,隽修!隽修来了。”
两个少妇都看着柳隽修掩嘴笑,等他打了招呼才转脸又看和襄。不知是不记得了还是囿于礼数,两人都没有主动开口。
倒是钟子琬喊出来:“和襄!想不到你也来啦,真是大大的惊喜呢。”
这时穿紫色罗裙的少妇站起来,走到宋韬玉身边,说道:“我说看着和公子有些眼缘呢,果真是见过的。”
和襄这才想起来,她是宋韬玉的内人、在宋府见过一次的宋夫人。
只听宋夫人继续说着:“看样子,时间太久,不仅我们一时想不起和公子,想必和公子也没想起我和清瑶来呢。”
这时另一个少妇撅着嘴说:“他连嫂子都不记得了,那我就更不用说了。”
宋韬玉笑道:“不常走动,难免如此。上回见你时你还未出阁,变化当然更多些。”说罢,转脸对和襄说道:“这是我小妹宋诗瑶。她说话向来挑人,要不是你,她还不理人呢。”
和襄让道:“是我失礼了。”
钟子琬道:“没想到和襄已经见过两位姐姐了。我还想着今天和襄看到这么多女客,会不会拘谨呢。”
宋诗瑶问:“你怎知他会拘谨,难道你了解她?”
钟子琬大言不惭道:“我有见人识相的本事,况且和襄本就比别的人规矩。”
石玉忍不住说道:“别的人是谁?我自以为也是谦谦有礼的君子,怎得竟也归到别的人里去了。”
钟子琬冲着石玉不客气的做了个鬼脸。
宋韬玉道:“和襄性子内敛,子琬就别逗他了。”
宋夫人道:“我看,和襄的性子跟都检事有几分相似,将来也必定是位好夫君,就是不知谁家女儿有这样的福气。”
苏秉昀也忍不住插嘴道:“要不是看到卫柘在这,我还以为今天来这不是来给他过生辰的,而是为和襄说媒的呢。”
卫柘笑嘻嘻道:“我没有关系,难得各位在此聚齐。只是――”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柳隽修,“你的人就要被拉去婚配了,你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柳隽修笑了笑,低头喝茶。
众人哪知他二人话里的深意,都以为不过是说笑罢了,并无人在意。
宋韬玉道:“就算卫柘不计较你们在这本末倒置,你们这么说和襄,也有些过了。何况子琬还是个女孩子,哪能如此没轻没重?”
宋诗瑶和钟子琬挨在一起坐着,她用手指点点钟子琬的脑瓜,说道:“这个丫头,除了她父亲和兄长,哪会顾忌什么。这会儿他们不在,子琬可不是要称大王了。”
众人一听这话,都止不住哈哈大笑。
钟子琬搔着宋诗瑶的胳肢窝,道:“好哇,你敢说我是猴子,那我就皮给你看。”
宋诗瑶连连躲避求饶。
卫柘看闹得差不多了,出声招呼道:“既然都到齐了,不如随我这个东家去饭厅用饭吧。”
石玉立刻应和道:“终于可以吃饭了吗?我可是一直惦记着你这里的大厨做的那道汝州醋鱼呢。”
宋夫人道:“嗯,说到这我都跟着馋了,不过汝州醋鱼诗瑶可以少吃点。”
宋诗瑶道:“那不成,在家吃汝州醋鱼和离了家吃汝州醋鱼可是两码事。没准外面的才更好吃呢。”
众人都心知肚明地笑起来。
来到饭厅众人一一落座,和襄自然是挨着柳隽修坐下。没想到坐定以后,另一边竟是卫柘,和襄不自觉地有些拘谨。
饭桌上有了女客,言谈之间便随和许多,也热闹许多。卫柘作为中心人物,首先举杯。
“今日多谢各位赏脸,来卫家别院一聚,为在下庆生。在下感激不尽,仅以此杯敬各位!”
卫柘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其他人也纷纷举杯饮下。
和襄也拿起酒杯,不想旁边柳隽修快速饮下自己的酒后,又不着声色地取走和襄手里的酒杯,然后也一饮而尽。
钟子琬眼快,当即喊出来:“哎,干什么?柳隽修你为何要夺和襄的酒?”
她这一喊,大家都看向柳隽修与和襄两人。
见状,宋韬玉当即招了招手让钟子琬安静,说道:“子琬有所不知,和襄前日刚大病一场,不便饮酒。隽修代劳,实属情有可原。”
这话让宋夫人立刻关怀问道:“和襄大病之事,怎么我从未听夫君回来提过?”
和襄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就是贪嘴吃坏了肚子,着实养了一阵子才痊愈,所以这酒才让隽修代喝了。”
宋诗瑶笑笑道:“天热,要吃东西千万注意,看来这次和襄是受过教训了。”
柳隽修不想众人就此说下去,开口问道:“还没问呢,难得嫂夫人和诗瑶姐姐出来,不知卫柘是怎么请动的?”
卫柘接话道:“我倒是想请,可今时不同往日,嫂夫人和……这位都夫人哪是我能够越矩请来这里的。是韬玉兄说――”
话没说完,宋韬玉截了话过去说:“还是我说吧,卫柘生辰碰巧诗瑶归省,我看她们姑嫂在家也是无趣。而且子校走了这几日,子琬也待不住,不如都过来坐坐,如此也热闹些。”
钟子琬不乐意了,道:“韬玉哥哥这话是消遣我们呢。”
石玉道:“哎哟,这是什么话?能请来各位姐姐妹妹,我们高兴得很,谁敢提消遣二字,岂不是找死。”
笑笑闹闹上了头,大家开始仿着觥筹交错肆意玩笑起来。
和襄扭头看卫柘,卫柘眨了眨眼,起身出去。和襄便悄悄凑近柳隽修,说道:“我有些事要请教卫公子,说完就回来。”
柳隽修虽有疑虑,却不想束缚和襄,于是轻点了一下头。
走到外面僻静处,卫柘转过身来,笑着说道:“难得和襄愿意主动找我。想必是有话要问,你且说来,我必知无不言。”
和襄道:“我找卫公子是想问我二哥的事。”
这个情景在卫柘意料之中,看着和襄的眼睛,似笑非笑道:“不知和襄想问什么?”
“你知道我二哥在哪?”和襄用殷切的眼神看着卫柘,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卫柘眼神一闪,慢悠悠地说:“这个我不知道。”
和襄有些失望,又问:“那你可知,他在做什么?”
卫柘突然问道:“上次你和相认的二哥相见,怎么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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