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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 (临世写尘)



  衣轻尘苦笑着叹了口气,“是啊,不过这既是你爹爹的东西,应当物归原主才是。”

  沉依却摇了摇头,“这是公子你的东西,不是我的,因为那人已经卖给你了对吧?如果他当真是爹爹,那我尊重他的决定。”

  衣轻尘见沉依心绪已经恢复正常,便站起身来,浅笑道,“那便委阿依你帮我交给沉池了。”

  眼前衣轻尘要走,沉依却若有所思地将之唤住,“公子......这样下去的话,你与大师兄会错过吗?”

  衣轻尘闻言顿住了步子,转过头笑道,“谁知道呢......”沉依听罢,未有多言,只目送着衣轻尘离开帐子,转而在桌案前立了良久,终是下定了决心般将手套拿起,一鼓作气地朝花沉池的营帐走去。

  衣轻尘离了沉依那处后便径直去了虞暮的营帐,为的便是问询关于第二批入林队伍的事,虞暮将各营地报上来的人选名单交给衣轻尘过目,除了灵山外每个世家宗门各出一人,一共便有一百二十七人,一张名单记录二十来人的名字,一共便有六张名录。

  衣轻尘大致过了一遍,问虞暮道,“这林子虞帅欲意探索几日?”

  虞暮便道,“这得看灵山何时能将成品避毒丹赶制出来,本帅已经派人去催过了,约莫就这几日吧。”

  衣轻尘又将名单翻了一遍,一面翻一面道,“第一张上写的是今日的入林人选?”

  虞暮点了点头,又问衣轻尘,“军师可是觉得有甚不妥?”

  衣轻尘便问,“今日带队进去的是谁?”

  虞暮道,“是一个小姑娘,叫彩竹。”

  衣轻尘未作多言,只揉着太阳穴思索许久,将名单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问道,“为何选她?”

  虞暮便解释道,“村中人惜命,见阿古老人有例在先,无人再敢涉险,重金悬赏之下,这小姑娘便来了。”

  衣轻尘有一丝不解,“她要这般多钱作甚......”

  虞暮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倚着靠背道,“这问题我们先前也问过了,好像是说这姑娘的母亲害了重病,当地气候又阴又潮,不适合她的母亲养病,她便想赚些钱带她的母亲离开这儿。还真是个孝顺的好姑娘啊。”

  衣轻尘闻言陷入沉思,不自觉回想起昨夜竹屋中所见,彩竹的娘亲分明已经是个尸人了,虽作为尸人而活,却抱有寻死之心,因而彩竹虽以牲畜之血常年供养,却吃的很少,较之寻常尸人更为形销骨立,这样的尸人,纵有再多钱财,又该如何医治呢?

  再者,此地便是个人与尸人共存的村庄,是再适合不过她二人居住的地界,若要移居他地,一个身为常人的女儿带着身为尸人的母亲又该如何过活下去呢?若是被旁人发现,会必死无疑吧?

  衣轻尘越想越觉得彩竹的目的应当不是为此,这个姑娘没有说实话,还是说她早已与食髓教串通好,将前往探路的人带到林地深处去杀了呢?

  可是这样也不大可能,若说阿古老人会这么做,衣轻尘还是信的,沉生的话确也证明阿古老人将众人引到了夜萝出现的地方,可是后来意外突生,阿古老人也疯了,这应当是出乎食髓教与村民们意料的发展,若为求稳,他们理当不该轻举妄动。

  不过这些也都只是衣轻尘的推测,目前还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村民与食髓教有联系,除了村中的那些尸人。

  可是对于要不要将村中尸人之事告知虞暮,衣轻尘心中还是很动摇的,他知道这种事拖得越久,便越后患无穷,可是村民们能够和那些已故的亲人重新团聚,这是何等的奢侈,他们并没有主动袭击营地内的人,哪怕如会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他们也没有直接害死如会,而是用蛊毒的方式让她闭嘴,这确是当下里最温和的解决方法了。

  可是衣轻尘也不敢保证这群村民会永远这么老实,毕竟有阿古老人在先,证明了村民还是受制于食髓教的,若是食髓教强逼他们发动攻势,那么这一村子的尸人便有可能会是压死南行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衣轻尘兀自纠结,连花沉池何时来的帐中都未曾注意,等回过神时,花沉池已经将制好的避毒丹交给了虞暮,眼下正静静地站在那儿,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衣轻尘被花沉池如厮一望,心中不自觉咯噔一声,再看花沉池的左手,分明已经戴上了自己交给沉依的手套。

  只此一眼,衣轻尘便晓得,他被沉依给卖了。

  虞暮将避毒丹倒在手上验了验,又装回瓶中,颇为满意道,“很好,这样便能更加深入林中调查了。”

  又夸赞了一番花沉池的手艺,花沉池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淡淡问道,“敢问虞帅接下来还有何安排?”

  虞暮大方地一挥手,“没有了,想回去的话便可以回去了。”

  花沉池便转了个身,走到了目光游移的衣轻尘跟前,与之道,“我有话同你说。”

  衣轻尘不敢直视花沉池,偏过头道,“我没有话同你说。”

  花沉池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转而同虞暮道了声,“失礼了。”虞暮尚不明白花沉池为何突然同自己道歉,下一刻便瞧见后者似要将衣轻尘拦腰抱起,衣轻尘挣扎途中不小心一巴掌拍到了花沉池的脸上,然后整个人便僵住了,花沉池未作多言,只任凭衣轻尘僵着,将之拦腰扛在肩头,离开了帐子。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的太快,虞暮坐在位置上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装着避毒丹的瓶子骨碌碌地滚到了桌案边缘,方才猛然回神接住,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分明光天化日,衣轻尘却像个麻袋似的被花沉池扛在肩头,走出一段路后,已有不少侍卫在看衣轻尘的笑话了,眼见即将走出帅帐范围,步入旁的宗门世家营地,花沉池却还没有将自己放下的打算,衣轻尘赶忙求饶道,“你放下我,我自己走,保证不会逃的。”

  花沉池有些犹豫,衣轻尘便无奈道,“当真不会逃了,这地儿就这么大,再逃能逃到哪去呢?”

  花沉池沉默片刻,还是将衣轻尘给放下了。

  衣轻尘落地后将衣裳稍稍理了理,抬眼望了望花沉池,无奈道,“边走边说吧,阿依那家伙究竟将我卖了多少?”

  花沉池走的很慢,闻言抬起左手,盯着手套看了片刻,淡淡道,“她说你是为了我好。”

  衣轻尘支吾几声,不知该说些什么,现在自己的目的已经被花沉池给知晓了,还要继续保持先前的距离么?

  花沉池瞥了衣轻尘两眼,又道,“先前怀疑你与彩竹走得太近,确是我的不是,明明是这等紧要关头,我却总想着这些幼齿的事。抱歉,以后我不会再这般吃味了。”

  衣轻尘有些震惊,疑惑道,“你是不是弄错立场了?难道不是你该生气么?”

  花沉池摇了摇头,眸色黯然道,“都是我的错......所以你还要走么?”

  衣轻尘心下也是万分纠结,“其实彩竹那事,我并没有多生气,可是......”

  花沉池淡淡道,“如若赴死,我陪着你一道便是。只要能在你身侧,往后怎样都好......”

  衣轻尘却被花沉池如厮想法给吓了一跳,“可......”

  花沉池打断他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付出再大代价也不会,你若赴死,我便陪你一道死,我若还活着,便绝不会放你一人在阴界。我绝对不会......让十年前那件事再发生......”末了,语气竟是有些恨意,连带着左手也握紧成拳,衣轻尘默默地听着花沉池的话,静静地盯着他捏紧的拳头,恍然间似乎有些明白了。

  花沉池他,其实和小千一样,都被十年前的自己给逼疯了。

  这个疯并不是神志不清的疯,而是一种执念,衣轻尘起初只在慕容千身上觉察过,觉得自己愧对于这个孩子,因为负雪崖上的一跃,造就了这个孩子为自己复仇的一生。

  他本以为以花沉池的脾性,会较慕容千看开很多,毕竟先前看起来,他似乎确也没有对自己表现出多么强烈的执念,可如今想来,从他宁可剖魂、舍弃灵山那时起,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他并不是不悔恨、不执念,而是藏得太深,深到连自己都没能察觉出来。

  衣轻尘想到这些,只觉得眼下这般境地,说什么“悔不当初”之类的都已经迟了,自己果真是造了一个罪不可赦的孽啊。

  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攀上花沉池握紧的拳头,安抚道,“那你可得跟紧些,毕竟我这个人,见着危险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护你们,这毛病跟了我二十多年,改不了了......”

  花沉池闻言反钳住衣轻尘的手腕,气力之大,令衣轻尘不自觉倒抽了一口凉气,可碍于身旁有人,他也只得憋着,便听花沉池语气淡淡地,一遍又一遍地在身侧重复道,“......绝对不会让你一人赴死,我们在渭城时便说好的。”

  衣轻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花沉池这样的反应,其实应该是生气了吧,毕竟自己先前自以为是地疏远了他那般久,也不知道究竟怎样才能让他消气。便也没有挣扎,一路乖巧地跟着花沉池回了帐子,方一入屋,明明只是一日未归,却莫名觉得帐内弥漫着一股子十分怀念的药香,明明平素都没有这般浓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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