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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 (临世写尘)



  “我五岁时便同小昭一道被送入宫中,受学于同一师父,一并习武,一并长大。后来我被选去了御林军,而她留在了大内。”虞暮说及此,无奈地叹了口气,“论智谋,我从小便不如小昭,论武力,小昭却难胜我,可累次交手下来,我与小昭的胜场却是三七开,小昭总说我没脑子,空有一身蛮力,若要率军出征,没个出谋划策的副将恐会吃大亏,多年征战凯旋,总有阮羽在旁为我出谋划策,如今阮羽已不在,我会否已不再适合担此帅令?”

  衣轻尘将这些话一一听着,觉得虞暮的状态有些不大对,沉默半晌,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悠然独坐的独孤先生,独孤先生注意到衣轻尘的目光,只冲着后者笑了笑,明明什么都未说,衣轻尘却突然意识到了独孤先生的用意。

  放任无量和夜萝进入营地造次,根本就不是独孤先生管不了,而是他故意没有去管,目的便是要让虞暮受打击,至于为何要让虞暮受打击,衣轻尘也能猜出十之□□,因为虞暮历来执拗,除了当初那位副将的话,再听不进去旁人的意见。

  副将死后,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状态很差,出了遥州便要直奔南疆,此后的每一场战事都容不得差池,因而极有必要在此打压虞暮一番,让他彻底崩溃,破而后立。

  若是因此一蹶不振,这样的统帅也无法率军取胜,独孤先生届时便会想办法换帅了吧。

  越跟独孤先生相处的久,衣轻尘便愈发能够理解为何慕容千当初会选择此人为师,只又颇有深意地望了独孤先生两眼,方才将目光收回,望着虞暮道,“所以虞帅何不考虑重新择一军师?在下觉得独孤先生便很适合。”

  独孤先生闻言轻笑出声,虞暮瞥了前者一眼,摇头道,“独孤先生确是深谋远虑,却与我不是一路人,想法根本无法融到一块儿。”

  衣轻尘理解地点了点头,“择军师并非一日之事,须得得遇有缘之人,历经长久磨合,在此期间,虞帅不如多听取身边人的意见,自行定夺?”

  “在下觉得衣公子所言甚是。”独孤先生附和道,“不若将这些负担抛下,想一想若是那位阮副将还在身边的话,他究竟会如何定夺此事呢?”

  虞暮陷入良久的深思,走去柜子旁,从里头取出个锦盒来,坐回主座上,摩挲着盒面,仰头皱眉思考。

  一瞬间,衣轻尘竟是瞧见一名身穿银甲的青年男人负手立在虞暮身旁,面容温和,笑意清浅,注意到衣轻尘投来的目光,便同衣轻尘客气地笑了一笑,衣轻尘神色复杂地将虞暮手里的锦盒盯了片刻,大致猜到了里头究竟盛着何物,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欲多言。

  虞暮想了很久很久,久到帐外已有侍卫请令进帐装运马车,虞暮方才坐直身子,望着衣轻尘道,“衣公子,你是小昭的朋友,是慕容少将军的兄长,也是独孤先生推荐之人......”衣轻尘心中咯噔一声,下一刻,虞暮果然道,“可否由你暂且担任这个军师的位置?”

  衣轻尘当即便要开口推辞,虞暮却抢先一步说道,“若是不肯,先前将食髓教中人捡回营地的事,便有些难办了......”

  衣轻尘听出了虞暮话里威胁的意味,颇为纠结地转头去看花沉池的面色,花沉池从始至终不发一言,仿若根本不存在一般,见到衣轻尘看自己,并且露出求助似的目光,方才伸手揉了揉衣轻尘的脑袋,轻声道,“只要不涉险,不参战,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衣轻尘闻言舒了一口气,领命道,“在下便......遵命吧。”

  再抬眼时,虞暮原本紧锁的眉头已放松了不少,而在他身边站着的那位青年也颇为感激地冲着衣轻尘鞠了一躬,并比了个口型道,“将军日后便劳烦公子了。”

  从帅帐回去花沉池营帐的途中,衣轻尘端着那用绸缎包着的军师令牌,仍未回过味来,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应当是被独孤先生算计了,这算计从何开始的虽不得而知,但幸而结果不算很坏,只是出谋划策的话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并且自己也与虞暮约法三章,要求绝对不能对外暴露自己军师的身份,毕竟如果食髓教想要从营地内部击破南行军联盟的话,最优先铲除的应当便是各宗门的高位者与军师了,而各宗门高位者们身怀绝技,身侧常有侍卫簇拥,相较之下,自己既没有拿得出手的本事,也没有很多侍卫,看起来简直不要太好杀。

  回到营帐,早有马车在帐外等候,沉生、沉依并如会站在花沉池的营帐跟前,如会瞧见花沉池与衣轻尘回来,抢先道,“长老,公子,我们的行李都已经搬好了!你们有哪些需要搬的,尽管开口呀!”

  沉依抬手轻敲了敲如会的脑袋,苦笑道,“怎么跟长老说话的呢?没大没小。”

  如会吐了吐舌头,衣轻尘见状轻笑出声,走去撩开营帐帘子,同众人道,“先进去吧,坐下再说。”

  衣轻尘请几人落了座,斟了茶,方才走去书柜旁,将一些小物件捆扎到一起,花沉池则在书案前整理自己的药单,因着今日上午还需接受遥州居民的问诊,所以有些东西暂且还收拾不得。

  沉依见状,颇为忧心,“大师兄,今儿问诊的事我替你去吧,前段时日药宗这边正忙,我却在躲清闲,心中委实过意不去。”

  花沉池一面整理手头的书册,一面淡淡道,“清闲到将自己累病下了?”

  沉依握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尴尬道,“不过检查尸首,着实算不上多忙,之所以会病倒,全怪我自己没安排好休息和吃饭的时辰。”

  衣轻尘将手头的几个小物件捆好,捧在怀中,闻言笑道,“你病才好不久,该休息时便休息吧,日后忙的日子多了去了。”

  沉依将头埋得更低了,“原本尸首还能检查的更快些的,全怪我没法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总是分神......”

  如会颇为担忧地摇了摇沉依的胳膊,宽慰道,“师姐,真不怪你,换做我们,定也不会比你好上多少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沉生托着下颌,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笑道,“烦心之事谁没有呢?若是将自己弄垮,便得不偿失了。你是二师姐,这些道理应当时刻铭记着。”说罢,抬眼去看花沉池,求夸赞道,“对吧,大师兄?”

  花沉池将别有深意的目光收回,淡淡地“嗯”了一声。

  衣轻尘将小物件一一捆好,花沉池也理出了暂且不必搬上马车的书册,剩下的物事便由沉生、沉依与如会一同帮忙搬运,待得一切收拾妥当,如会直撑着桌案,大口饮着茶水,喘着粗气道,“下回我定要做出个能够搬运书柜床榻的偃甲!”

  几人笑罢,花沉池、沉生、如会便要去准备遥州居民的问诊了,花沉池不放心让衣轻尘一人留下,便借口大病初愈令沉依一块儿在这儿候着,沉依没有推辞,待得花沉池等人皆走远了,方才抿着杯中茶水,叹道,“真羡慕衣公子你啊......”

  衣轻尘正背对着沉依蹲在地上收拾剩下的杂物,闻言轻笑道,“羡慕我什么?”

  沉依便道,“能与大师兄情投意合,纵使断袖,身旁却无人阻挠反对。”

  衣轻尘回头看了看沉依此刻面上的神情,若有所思道,“你在想如英的事?”

  衣轻尘本想再说得委婉些的,可一看到沉依紧盯着杯中茶水,忧心忡忡的模样,便晓得这事儿拖得越久,心结只能越重。

  沉依闻言将茶杯捏紧了些,叹息道,“爹爹他,因为名利,卷入达官显贵的纷争,毁了整个家,无论最后他的死因为何,他终归是因自己的欲望才将自己逼到了这一步,虽然娘说她能理解,我却始终无法原谅这样的爹爹。我从小都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学习爹爹的本事,继承棋楼,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私心里,我真的只想要这样平淡的生活......”

  “一入侯门深似海,无情最是帝王家,每天都要担心有没有说错话,有没有做错事,你的无心之举有没有引起他们的误会......”沉依长长地叹了一声,“我本也粗心,这样过活实在是太累了......”

  衣轻尘将手头的杂物收拾好,把手洗净,走到沉依对面坐下,托着下颌静静地听着沉依阐述心事,“娘亲将我的手交到大师兄手里的那一刻,我便有了一种被那个家抛弃的感觉,我在路上哭闹了很久,不能理解娘亲的举动,爹爹不回来,我和她还是能相互扶持着走下去的,她却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抛下我......”

  “我哭了很久,哭的累了,灵山也到了,大师兄将我领去了弟子房,让断月师姐教我穿弟子服,亲自领我将灵山上下走了一遭,告诉我日后我应当要做些什么,不能做些什么,后来,我便依着他们说的去做了......”

  “虽然心里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可我在灵山还算过得快乐,我极尽所能让自己变得平凡,逃避着每一次可能出彩的机会,便连入学考试,我都刻意多添了些药量,让做出的药品质变差,为的便是让长老们不要那么关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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