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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儿爷 (九白乌鸦)


  “好香啊,是吧?”琴茶会了一些日语,勉强能和日本人说两句。
  那个佣人笑了笑,欠了欠身子:“是啊。”
  “呐”琴茶递了一块给那个佣人,佣人连忙接过来,:“谢谢”
  “不客气,”琴茶一边吃一边看篮子里的东西:“一郎君真体贴,永远知道我想要什么。”
  “是呢,一郎大佐一直很在意您。”琴茶被这番话讨了欢心,低头害羞地一笑,视线却停留在了篮子里的纸条上:“这是什么?”琴茶伸手去拿。
  “啊,这....”佣人很快地夺过纸条藏在身后:“没...没什么...”说着,她把纸条捏成一团,藏进袖子里。
  琴茶有点疑惑,但又不好意思去抢:“干什么?”
  “没,没什么...”那个佣人很紧张:“是...是一郎大佐列的清单...”
  “我看看”
  “不用了,您....”那个佣人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她虽然不知道那个纸条上写了什么,但是一郎大佐特意嘱咐过,上面的纸条不能让琴茶看到。
  琴茶越发的好奇:“拿过来我看看。”
  佣人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我....我已经找不到了,求您...您不要再看了...”
  琴茶心软了,一张纸条而已,没看到就算了吧,他拍了拍那个佣人的头:“没关系,我不看了,你回去吧。”
  那个佣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抹了一把眼泪,慌忙走了。
  琴茶满腹疑团,但是也没有继续追究。没什么意思,不如就这样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他只是有点想看看那纸条,因为那个字迹,有点像生颐的....
  生颐的字写的很好。
  小时候生颐带自己去洪家的时候,生颐的屋里就挂满了他写的字,龙飞凤舞,很有气势。
  琴茶茫然地站在旁边,只顾吃着生颐给他拿的点心,他不懂书法,但是觉得生颐怎么写都是最棒的。总之生颐在他眼里一直都是最棒的,没有谁比得上。
  “你识字吗?”生颐问。
  琴茶认真地点了点头。
  生颐帮他擦了嘴角沾的点心渣,有点想笑:“只会一两个字不算喔!”
  琴茶也看着他笑起来:“我又没有读过书。”
  “呐”生颐提笔刷刷写下两个字:“这是你的名字,记住了。”
  “生颐哥的字写的真好。”琴茶尽管看不懂,还是一如既往夸赞他。
  生颐得意的一笑,琴茶不知道的是,生颐为这两个字练习了不知道多少张纸。





第48章 第 48 章
琴茶醒来的时候一郎早已出门了,屋子里烧着煤。四面都暖烘烘的。
他洗漱后拉开衣柜,里面都是一郎给他准备的和服,清一色的绿,或深或浅,带着各种细细小巧的花纹。
琴茶随意挑了一件草绿色的和服,取下来的时候碰到了旁边的口袋,一张照片滑落,琴茶捡起来,一时间有些糊涂,上面自己挽着一郎的手,带着紧张又害羞的表情。
他有点疑惑了,自己什么时候和一郎拍了这张照片?可他仔细端详才发现,照片上并不是自己,这个人的照片,就是一郎夹在怀表里的那张。那人的衣服和自己一模一样,盘好的头发,化好的妆,都一模一样,一瞬间琴茶也有些恍惚了,竟分不清谁是谁了。
猛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下几件和服,细细摩挲过,果然,平时没有注意,此时仔细看才发现,这些衣服很多都是穿过的,袖口有磨损的痕迹。他冲到梳妆镜旁边,抓起那些发簪来,平时不注意,这才发现这些发簪都是用很劣质的材料,而且有些年岁了,应该是从日本的舞厅之类的地方拿来的。他懂了,他猛然间什么都明白了,一郎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他只不过是一个代替品罢了,浅绿色的和服,精致的妆容,悠扬的歌舞伎,鱼片汤,都是照片上那人喜爱的。而一郎所给予他的,也并非一郎所喜爱的,只是因为...这是那人生前所喜爱的。
他恍惚跌坐在地,自己曾那样努力地迎合一郎,讨得他的欢喜,没想到,只是成了旁人的代替品。
一郎是要把他改造成那人的样子。
就像一郎很多年前说的,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死去的爱人复活。
一郎的方法,就是把他变成琴茶。
他又活在了戏里,活成了那人的样子。
他看向镜子,苍白的脸上,倦着苦笑。
琴茶想不到,一郎和那人是又怎样的爱恨纠缠,那人现在哪儿去了?一郎有他无法参与的曾经,他却把一郎和他当成独有的回忆。
怎料...自己只是又在重演旁人的故事。
他冲出了门,一路直奔桂川。一次次被丢弃,他要逃,没人能再占有他。
他要逃。
桂川的封条已经撕了,他疑惑,推了门进去——院子正中央,摆了两架衣箱,还有他的彩匣子,擦得锃亮。琴茶跑过去,细看,是自己的,怎么会在外面?他掀开盖子,细细点过,一件没少。
满腹疑团,他冲进屋里,几只兔儿爷摆在床头,几个月了,一点灰尘没落下。旁边的钿子,银钗,也都亮的发光。
他不知道是谁做的。满心感激。他曾以为他在桂川是活在了戏里,可是现在,经历了生颐,经历了一郎,他才明白,原来他在桂川才活的真切。
他不是吴天娇,也不是山田,他就是琴茶,桂川班主,北平第一旦角儿。
他戴上凤冠,别上银钗,一袭淡粉裙袄。这桂川便是他的天下。
他的风采依旧:
梦回莺啭
乱煞年光遍
人立小庭深院
炷尽沉烟
抛残绣线
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
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
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
已吩咐催花莺燕借春看。
云髻罢梳还对镜
罗衣欲换更添香。
一曲末了,他竟觉得有些晕了,瘫倒在地,呼吸粗重着,北平的阳光洒在院子里,他满是脂粉的脸上浮现一层晶莹的汗水....
天地两茫茫,人却这般渺小。
他起身,换了衣服,衣柜的下角压着一张旧报纸,他抽出来,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了,他正要扔,却停了手。
上面是自己的名字。
他愕然。
是守安被枪毙那天的消息。
他把报纸摊开,勉强辨认上面的字迹,清清楚楚,是自己被击毙的消息,但是照片是守安。
他愣了,片刻又极快地反应过来,杀死守安的凶手不是生颐,而是自己。
自己冤枉了生颐!自己才是
这是他的守安,为了他而死的守安!
他哽咽了,守安离去半年多,自己现在才明白了他的好。
他走出桂川的门,泪水淹没了他眼中的北平,一路走,一路都是守安的身影。
他刚来的时候,十来岁,虎头虎脑的,看着就很机灵。练功从来不必叫他催...登了台,摇身一变,从师弟成了他台上的爱人。
守安总说,师哥,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
琴茶笑道,我们之间还提什么报答不报答。
但他没有想到,守安最后会用命来报答他。
他走到后山,在一片坟墓中找到了守安的墓碑。
大雨磅礴,泪和雨混杂成一片,“守安!”琴茶跪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出声。
守安埋在这地下,曾经遭受了酷刑的,体无完肤的守安。
他们第一次登台,在后场,十五六岁的净和旦。
“师哥,我紧张。”守安说。
“紧张什么?”琴茶虽然也紧张地手心冒汗,但还是说:“练了这么多遍,还能出岔子?”
守安说:“师兄,你摸,我心跳的厉害!”
琴茶伸出手,隔着那硬硬的层层铠甲,果然,守安的心跳坚实有力,几乎要冲破胸膛。
琴茶拉过他的手,两双汗津津的手握在一起:“没事,别怕,这不有我吗?”
有我,但是最后我却没能保护你....
他们站在台上,风代绝华,锣鼓声一响,台下满是喝彩。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浓重油彩的脸,彼此都放了心。
桂川被骚扰那几天。琴茶成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吸烟,喝酒,逗着猫玩儿,浑浑噩噩,虚度终日。守安端着早餐走进来,把食物放在桌上,:“师哥...”他刚开口,琴茶抬手就把碗筷扬到了地上,:“吃什么吃,桂川都让人砸了!”一地碎片在脚底飞溅,热气往上冒出千缕万缕,“师哥,你别生气,我想想办法...”守安顾不得把自己身上溅到的汤汁擦干净,反而去护着琴茶:“师哥,你没烫着吧?”
“对不起!”琴茶猛然醒悟自己做了什么,:“我...”守安搂过琴茶的肩膀,琴茶环过手,抱住守安,两条枯瘦又长的手臂揽过守安,像小猫似的流下泪来。
琴茶看着守安衣服上被溅湿的印子,心里猛地难受了。他把脾气撒在守安身上,不是因为守安犯了错,而是因为只有守安任劳任怨。
生颐会抛弃他,一郎只拿他当替代品,自始至终对他不离不弃的,只有守安,以前是,现在也是,只是他发现的有点太迟了。
他本来只拿守安当他最亲密的师弟,只是守安走了之后他才发现再也没有人像守安那样疼他。
他掏出一个小布包,本来有两个,一个给生颐,一个留给守安,里面有他专门给守安省下的银元,还有别的一些唱戏用的小玩意儿。琴茶知道守安跟着自己一路打拼吃了不少苦,本想留给他以后用,再把桂川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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