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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令 完结+番外 (舆凉)


  “车马随帖子一道来的?”上官澜忍不住笑了一声,“也真是太恃才傲物了些。既然要甩巴掌,不妨甩得响亮一些。回话就说,我正为盟中前辈守孝,待孝期守满,便亲自登山拜见。”
  殊无妄听见这话,正要开口询问,但旋即想起前些日子为玉简送葬之事,心下了然,也不再多话,领命而去。
  斗室之内一时寂静无言,上官澜又道:“杨先生可抽空去收凤澈的公子令了?”
  杨千秋斟酌着词句开口道:“玉公子痛失堂前,咱们公子盟难辞其咎,如今去烦他,恐怕不妥当。”
  “我也知道不妥当,只是玉氏一族领受皇恩,公子盟收不起这样的人。”上官澜眸光闪烁,铺陈了白宣,“若是他情愿,便请他一道去一趟扶灵山。眼下,他身份显赫,抬出来镇镇场子也好。”
  杨千秋听得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也没再反驳,何况上官澜自个儿也说他不情愿就罢,也就领命去了。
  斗室之中,又仅剩上官澜一人,手中檀木香盏之中清水早已凉透,饮入腹中犹如饮冰。这场面话说得漂亮,但若问本心,只是存了试探他心意的私心罢了。
  杨千秋到了玉氏所在,却被家仆拦在了门口。被告知玉凤澈为父守孝不见外客。杨千秋也只能望绵延的竹楼飞阁兴叹。幸亏来时早有准备。将怀中信件交予,望家仆转交给玉凤澈。
  当那信件递至玉凤澈案头时,他不由自主住了笔,任由笔尖下滴墨染了一张绢黄宣纸。
  焚香抄经几日才换来的平心静气,竟在目光触及案上信封的瞬间支离破碎。从清月湖畔的初遇到望湖楼中的一吻,再到那荒唐的旖旎梦境,种种过往翻上心头,交织成一片酸涩。
  良久,搁笔取信,看罢,忍不住苦笑。
  信,是上官澜手书,信中言辞恳切恭敬,恳请他将公子令交还。再就是上官澜要邀他同行扶灵山。
  收公子令,倒在情理之中。公子盟毕竟在野,盟中若有人在朝,难堵悠悠众口。
  至于上官澜要与他同行,虽说是为了公事,但肯与他同行,总是好的。唇角笑容才绽开一半却又僵住,上回见面,他才将上官澜击伤,如今又对他抱了这样的念想,再见,又该如何自处?
  玉凤澈颓然松手,信笺落在桌上,最终和经文一道,被送进了火盆。被搅乱的心思,仿佛火盆之中被熊熊燃起的火焰,腾腾不休。玉凤澈打怀里掏出公子令,这枚令牌,他已贴身放了许久。他翻来覆去将令牌看了好几遍,这才将令牌并着自个儿手书放进信封里头,差人送出。
  再有五日,便是满月,守孝期满。
  自上官澜所在的小竹楼到扶灵山,须经由柳山,上官澜与玉凤澈所约之处,便在柳山。玉凤澈如约到了柳山,上官澜早倚马而待。玉凤澈瞧见上官澜,心底稍微有些发颤,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堪。
  上官澜回头瞧见玉凤澈来了,眉眼一弯,便是个温润的笑意,快步迎上来,到了玉凤澈面前,“阿——”一声阿澈,险些便要脱口而出。想起玉凤澈才守满孝期,此时叫他同行已经是失礼,再唤他阿澈惹他伤心更是不该,这才生生将唇边的一声“阿澈”忍了下去。缓下步子来走到他面前。
  玉凤澈见上官澜笑得温和清润也不自觉跟着笑着下了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上官澜已经在他面前一揖到底,“草民上官澜参见玉爵爷。”
  “你——”你本该叫我阿澈的。一句话,堵在喉头,压在心底,犹如巨石,恨不得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他的一声恭敬客气的“爵爷”,瞬间将两人距离隔开千万。此时上官澜俯首垂腰,没有看见玉凤澈眼中闪烁的挣扎痛苦。最终,玉凤澈也跟着一揖到底,“盟主多礼了。”
  礼毕,二人各自敛襟起身。玉凤澈垂眸瞧着上官澜衣襟上头的绣花,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辛苦叫他笑不出也哭不出。当初在望湖楼那一吻,他怪上官澜轻浮拿他作寻常莺燕。如今,上官澜倒是敬他重他,却也将他拒于千里之外。不过回想起来,也是自个儿咎由自取。
  上官澜见玉凤澈一直垂眸,只道他其实不情愿前来,苦笑道:“上官请爵爷前来,不过是想借爵爷身份便宜行事,若是爵爷不愿同行,上官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一口一个“爵爷”,喊得玉凤澈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儿,喉头甚至都有几分发涩,“不是不情愿。”
  “那就劳烦爵爷了,爵爷请。”上官澜笑着招呼了一句,姿势俨然要请玉凤澈上马。
  “你本该唤我阿澈。本不该与我如此疏远……”这些话,就在玉凤澈心底喉头徘徊,却最终一个字都没吐出。默然上马,一马当先。
  一路上,上官澜待玉凤澈依旧一板一眼敬而远之。玉凤澈心底虽然不是滋味儿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也只由他去。缓辔行了两日,终于到了扶灵山的地界。
  玉凤澈一路都是一马当先,此时到了扶灵山的地界,若论江湖身份,自个儿还是比上官澜低一头。不自觉勒马驻足,回头看了看上官澜。
  上官澜策马上前,“委屈爵爷了,毕竟是以——”
  仿佛是知道接下来的话虽然客气却会叫自个儿难受,玉凤澈赶紧接口道,“我知道,请。”
  上官澜笑了一笑,“多谢爵爷。”策马上前,超了玉凤澈半个马身。
  玉凤澈心里一股子酸涩苦楚不知该如何倾吐,抬眼定定瞧着上官澜的背影。比之往日,清减了些,看着仿佛撑不住身上落拓宽大的外衫。再好的底子,也不是这般消磨的。收回目光,一声叹息终究还是忍了下去。
  “盟主,南疆势力混杂,单单一个扶灵山,也难成大事。盟主为何要对这扶灵山青眼相加以至于亲自出行?”玉凤澈虽说早知道了上官澜此行的目的,但是心中一直存疑。此时扶灵山在望,又不见上官澜作答,只得率先开口。
  上官澜按马,待玉凤澈赶到他身畔与他并辔才笑道:“爵爷心中存疑本是应当。只是这扶灵山不是上官要来的,而是花篱让我来的。”
  “花篱?”玉凤澈久不涉南疆,虽说来时大致听了听南疆此时的局势,却也没有那么好的记性样样记得清楚牢靠,饶是对花篱这个名儿有些印象,却也一时想不起。
  “就是扶灵山主人,也不知爵爷听说过不曾。”上官澜赶紧解释道,客客气气,不疏离却也不亲近。
  玉凤澈扣紧了手中缰绳,控马缓行,“他,找你做什么?”
  见玉凤澈有意放缓速度,上官澜也只得随他一道放缓速度与他并肩,“其实,上官也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只是觉得,不来,实在不妥。”
  玉凤澈到此时才真正惊住,他居然丝毫不考虑险境,打算以带伤之身探看扶灵山,猛地勒马,回手指着上官澜带来的人马,怒道:“就带这几个人便来闯扶灵山?你连他们是何居心都不知道怎么能以身犯险?扶灵山做的是什么勾当你又不是不知道!”
  上官澜没料到自个儿一句话能叫玉凤澈动如此大的火气,也是愣怔了片刻才舒缓了脸上讶异的表情,露出个温润亲和的笑容,“爵爷请放心,上官必当保爵爷平安无事。”
  “你——”分明就是自个儿担心他以身涉险,到了他口里好像就是他贪生怕死怕惹是非。玉凤澈怒极反笑,冷声:“玉某安危,不敢悬于盟主之手!”
  倏然色变的上官澜,却是想起了那时两人尚在滁州时玉凤澈说过的一句话“家父生死,难道要悬于盟主之手?”彼时与此时,何其相似。收敛了脸上僵冷的神色,上官澜垂眸苦笑,“倒也是,那就请爵爷恕上官无能,多多保重。”话毕,夹了夹马腹,马刺浅浅在马身上一戳,催得马匹快步往前,甩了玉凤澈六七尺方才重新缓下。
  玉凤澈话才出口便已后悔,但言出如泼水,如何能收?此时也只能看着上官澜清瘦背影暗自恼恨,徒留心间一片酸涩。
  上官澜独自一人打马在前,心中苦涩。果然还是不应该将玉凤澈唤来啊,便纵嘴上不说,心中必然还是挂碍。不将杀父之仇挂在他身上,已经是凤澈对他最大的宽宥。
  仰头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眼前忽而一亮,山间一抹嫣红跳脱出一片仿佛墨画的深深黛色,艳艳灼灼叫人移不开眼。凝目细看,却是一树开得正盛的山踯躅。算算日子,清明将至,正是山踯躅的花期。那满眼的艳色开得嚣张跋扈。上官澜眉眼一弯,伸手在马上一按,飞身而起,身如惊鸿掠雁几个起落便一掠而回,指尖一抹艳红灼灼跃动。
  玉凤澈在他身后,目光恨不得纠缠成线狠狠裹住上官澜。忽而见他一跃而起直往山崖上去还有些愣怔,抬眼看了,才发觉他是为了摘花,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旋即又没来由有些不是滋味儿,他那个人,还真是心无挂碍啊,不论什么事情,都是这一副叫人心痒的意态悠闲的风流样。
  上官澜摘罢了山踯躅,正拿在指尖玩赏,松松挽了马缰任由□□白马顺着山道前行,才绕过一个弯儿,抬眼,山道上竟然稳稳当当地立着一顶大轿。那轿子竟比这山路还宽上几分,也不知这轿子到底是怎么抬到了此处。那轿子红缎压顶金玲垂角绣花红纱作帘,红艳艳地比之接新娘子的那种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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