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解决了谢卿,回身又去对付牛煜,手中招式走得更猛,接连在牛煜周身划出数道血口。
三人合作无间,牛煜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便在这时,两人找准机会一人一边缚住牛煜双手,让他像被铁链缠牢了一样,霎时动弹不得。
牛煜挣得面色通红,中年人趁此机会一手扼住他脖颈,快很准地将刀送进了对方体内。
“呃……”牛煜脖颈青筋暴起,双目瞪圆。
中年人仍是扼着他,缓缓又将刀抽了出来。
架住牛煜的两人不约而同松手,牛煜浑身像是没有骨头一般,霍然倒了下去。
他趴在地上,身下很快溢出鲜血,逐渐扩大。
中年人甩了甩刀上的血,指着谢卿对另两人道:“可惜没有等到厉渊,罢了,将这小子带回去吧。”
那二人拱手垂眼,对他恭敬不已:“是,统领!”
这三人正是受了太子盛琸之命,要来除掉厉渊的东宫亲卫。中年人为亲卫之首,本身便是贵族出身的洪博飞。
以盛琸的手段,既然已经知道厉渊没死,他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去了哪来自然也是手到擒来。等他查明了厉渊的落脚处,便派了自己心腹去击杀对方。
他们守株待兔,等了几日,并未等回厉渊,又查明厉渊还有一子。洪博飞此人对太子甚是忠心,却也不是个狠毒嗜杀之人,幼子无辜,他不知盛琸是何打算,便索性将孩子送回了长安,让对方定夺。
今日长安刚来消息,太子似乎改变了要杀厉渊的主意,打算用对方的儿子引他自投罗网,要他们不必再苦等。洪博飞正要带人撤退,便在这时等来了谢卿与牛煜。
从王寡妇处得知,厉渊除了一个儿子还有个小舅子,这两人是他至亲至爱之人。
洪博飞是个一心为主的,既等不来厉渊,便出手将谢卿也绑了。多一个筹码总也是好的。
谢卿再次幽幽转醒已在马车之上,双手双脚被捆,嘴也被堵着说不了话,车室里还有两尊凶神恶煞的门神看着。
他未见牛煜,不知对方安危。然而如今他是自身难保了,也很难顾及到对方。
这些人视他如无物,就算去掉嘴里的布团,谢卿无论问什么他们都是一概不答,他要是敢大喊大叫就一掌劈晕了,让他昏睡几天。
谢卿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代替姐姐被人牙子带走的夜晚了。
这些人到底要将他绑到哪里?馨儿如何了?王婶娘如何了?牛煜又如何了?
谢卿就这样怀着恐惧与迷茫,满心忧虑的被送进了长安。
这日他觉得车外的街道格外热闹,似是到了一个繁华的城镇。谢卿正猜测着这是何地,那两尊不言不语的门神忽然就动了。
“唔唔……”谢卿被他们蒙上了双眼,又被整个套进一个麻袋里。
大约行了一炷香时间,车外喧杂声逐渐远去,四周变得一片寂静。马车中途停了几回,又很快往前行去。
忽地,谢卿的身子往前晃了晃,马车再次停了下来。
这次车上的两人在车停后很快动起来,一个抬他的头,一个抬他的脚,将他搬出了马车。
谢卿止不住地颤抖,周围实在太安静了,怎会有个地方大白天的连个鸟叫都没有?
他满心惶恐地沉浸在这种诡异的安静中,耳边只有沙沙的、微弱的脚步声不断前进。
过了许久,久到谢卿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要直接走到阴曹地府,那抬着他的两人将他往地上一丢,总算是放他下来了了。
谢卿滚了两圈,滚出了麻袋。他努力抬高脸,想透过黑色的蒙眼布看清外面的世界,却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团。
“替他解开。”
谢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如此境况,就算这声音再温润好听,对他来说也跟阎王在唱小曲一样,要命的很。
很快谢卿脸上的布被拿去,他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会儿室内的光线,然后便一眼看到了坐在他不远处的华服男子。
男子斜斜靠坐在一把奢华宽大的座椅里,头戴玉冠,身上穿了一件白底金龙的袍子。就光靠这件衣服,他都不用开口谢卿就知道事情要遭——这必定是厉渊以前得罪的哪个贵人了!
谢卿手脚的束缚紧接着被去除,手一旦能自由活动,他第一时间便去取嘴里的布。
咽了几口唾沫,润了润干涩的嗓子。谢卿跪在殿中,看抓他来的三人都立在两边,这地方大而空寂,随便一句话都能生出回音,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倒像是哪座寺庙宝殿。
“你可知道我是谁?”座上男子再次开口。
谢卿乖乖跪好,垂着头道:“不知。”
“那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谢卿茫然地抬头,就见对方将身边一个掌心大的木盒子扔了过来。螺钿漆盒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滑了一段才到谢卿面前。
盒子精致无比,盖子上嵌着仙鹤松柏的图案,黑色漆面的地方简直可以当镜子照。
谢卿有些踌躇地打开了那盖子,却被里面的事物吓得惊叫着又将盒子像烫手山芋一般丢了出去。
盒子半开着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零零散散的是一些香料草药,多是有去味驱虫效果的,最触目惊醒的当属一截断指。修长苍白,多处已经腐烂。
“这……这是谁的手?”谢卿惊魂未定地问座上男子。
“你不知吗?”
谢卿忍着恐惧死命摇头,视线根本不敢去看那截断指。
男子微微一笑:“这是冉元白的手指,他拔你指甲,厉渊便断他手指。你不记得了吗?”
谢卿一听冉元白的名字,左手简直又要痛起来。
“你……你是瑞王?”他颤颤巍巍去看对方。
冉元白是严相的人,严相又和瑞王是一道的,以谢卿了解到的情报,能想着为冉元白报仇,又符合眼前男人身份的也只有瑞王了。
“瑞王?”没想到男子听完谢卿的话先是一愣,再是哈哈大笑起来。
对方明明是温和如玉的长相,乍一看便如沈千雪一样都是十分素雅的人,可不知为何谢卿却很怕他,就是他笑着,谢卿都觉得紧张不已。
他能感觉到沈千雪的善意,同样他也能感觉到男人的恶意。
“瑞王今年都要四十多了,你看我像四十多吗?”笑够了,男子指着自己道。
谢卿望着他,呆呆摇了摇头。
男子唇边仍留有未消去的笑意,眸色却已经冰冷下来。
“我乃大誉太子,盛琸。”
第四十七章
太子?!
谢卿本还有一丝余力支撑着的骨架,在听闻这两个字后骤然瘫倒下来。
他哆嗦地趴在地上,口里喊着:“太子千岁!小人方才莽撞了,太子……太子恕罪!”
他此刻脑子一片混乱,又因为太过惊吓根本没法将这一件件事情串联成线。太子为何会有冉元白的手指?他又为何会被抓到太子面前?厉馨呢,是不是也被对方抓起来了?
他两手交叠趴在冰冷的石砖上,不一会听见身前传来脚步声。
谢卿眼角余光可以看到,盛琸蹲下身用一块干净的帕子拾起那根断指,又将其小心放回了漆盒内。
接着对方起身,缓缓走至谢卿面前。
“我虽贵为太子,受父皇信赖,手上的权利却很少。我的父亲很忌讳别人觊觎他的权利,他年纪大了,开始喜欢听好话,玩乐享受,厌恶谏官。”
盛琸的靴子雪白的没有一丝尘埃,谢卿牢牢盯视着靴子上精美的银色绣线,不敢抬头,也不敢搭话。
“我不是本朝第一个太子,在我小时候我父皇曾经也立过一位太子,但后来他觉得太子有不臣之心,要谋夺他的帝位,便下令将前太子杀了。之后过了许多年,他又立了我。”
盛琸说话时语气平淡冷静,都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
“我一直活得很谨慎,不敢结交朋友,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甚至也不敢救自己的妻子。我的谨小慎微赢得了父皇的青睐,却躲不过奸臣的构陷。”
“我知道我该一直韬光养晦下去,只有表现的越无害,我才越安全。可人也有极限,我战战兢兢活了这么久,不能总是看着身边一个一个为我牺牲而什么也不为他们做。那样我不仅愧为太子,连人也不是了。”
白靴从谢卿面前离开,谢卿还来不及缓口气,就听头顶传来冷如冰霜,叫他寒彻心扉的一句话。
“引厉渊来只需要他的儿子,这个人不用了,砍掉他的十指,赐毒酒一杯。”
谢卿猛地抬起头,对生的渴望让他不顾一切地抓住了盛琸即将远去的衣摆。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啊!”
洪博飞等人已经朝他靠近过来,一旦再被他们堵上嘴巴绑上手脚,谢卿知道这次自己是必死无疑的。
“太子,我姐夫从未想过与您作对,你信他!你信他啊!”谢卿不住哀求对方,急得恨不得生出十张嘴解释。
盛琸拧了拧眉,不太喜欢谢卿这样冒犯,抽出自己的衣摆,一脚将对方踹了出去。他正待要走,脚都抬了起来,却在这时瞧见谢卿腰间系的事物。他猛地一怔,调转方向蹲到了对方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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