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内,几乎只有梁宴北等一帮人,眼下除了还在吃东西的梁宴北和钟文晋之外,其他人都干坐着, 尤其是温禅,显然是刚醒没多久, 双眼直愣愣的出神。
“温少爷,日安。”乔妍词一边走进来,一边对着温禅道。
本来在外面温禅掩了身份,周遭人都会以常人相待。
可是梁宴北一连几日都对温禅给足了规矩:不准共成马车, 不准共用餐食,不准打扰休息,甚至连在这个所有人都已经起来的清晨,都不允许有任何人吵到九殿下休息, 一直坐着等他自己醒来。
出宫在外,梁宴北依旧把九殿下的身份抬的明明白白,所以乔妍词见到他时,还能时刻记着他是宫中高贵的皇子,不是所谓的富贵少爷。
温禅也没想到乔妍词会主动对他打招呼,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慢慢点头,回应道,“乔姑娘日安。”
乔妍词把买的一些小玩意放在桌子上,在温禅的对面坐下,问道,“听闻昨夜有人用杯子伤了你的鼻子,不知道现在可有好些了?”
她是昨晚唯一一个出了那么大动静之下,还尚在沉睡的人,今日一早才从阿福的口中听说了一点。
“已无碍,乔姑娘无需挂念。”温禅客客气气道。
“真是飞来横祸啊。”乔妍词低低的叹息一声,“温少爷往后还是少凑点热闹为好。”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她可是实实在在的知道温禅因为凑热闹吃了两回亏了。
上次是被诬赖偷王姑娘的锦帕,这次是被人砸坏了鼻子,下次怎么样还难说呢……
温禅听了这话,也想起之前那次在东湖桥边的事情,他略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还是想挣扎一下,“东湖桥之事……真的不是我所为。”
“我相信以温少爷的品行做不出那种事。”乔妍词竟表现的十分善解人意,“是那些姑娘无端诬赖了你。”
这一句话可真令温禅舒心,虽然时隔已久,他早已忘记,可被人诬陷到底令他不爽,如今听见作为旁观者乔妍词的一句相信,温禅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
嘴角不自觉的弯弯。
这方梁宴北喝完粥,一抬眼,便看见温禅与乔妍词正聊着。
他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突然出声,“乔姑娘,能否过来一下,我有事相问。”
乔妍词听见梁宴北叫她,当即就结束了与温禅的对话,俏丽的脸晕开甜甜的笑容,同温禅道别之后跑到梁宴北身边坐下。
这下温禅刚晴朗没多久的心情又沉下去,瞥了梁宴北一眼,默默闭上嘴。
一旁的钟文晋端着饭碗凑过来,“哎,温少爷,你有没有看出……”
“没有。”温禅果断的回答,“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听我问完啊。”钟文晋瘪着嘴。
“不用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温禅十分冷酷的拒绝,并对他说,“你别坐这里,待会阿福和书画就回来了。”
“哼。”他气得又捧着碗回到原位置。
“乔姑娘,你此行来五月岛的目的是什么?”梁宴北一点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乔妍词没想到他会突然会问这个问题,自打前夜在巴坊城见面之后,她也有想过如若梁宴北问她来五月岛作何该怎么回答,只是梁宴北一直没问,捎带着她一起来了内岛。
然而这时候却问起,很明显就是想要和她分道扬镳了,乔妍词一时间有些急,实话实说道,“我见你们来了五月岛,所以也就跟着一起来了。”
“你跟着我们是为何?”梁宴北满目疑惑。
乔妍词和钟文晋两人虽然是结伴来到五月岛,但是状况却不一样,钟文晋是被逼逃命,而乔妍词却是偷偷跑出来的。
她前两年跟着父亲出游金陵时,曾因父亲的粗心大意走失街头,腊月寒冬的天气里,当时的乔妍词又怕又饿,一个人哭了很久,直到遇到了同单柯一起玩耍的梁宴北。
她在京城里第一眼看见梁宴北时,就将人认出来了,仔仔细细打听了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之后,乔妍词本打算多制造几次与他见面的机会在相识,可还没来得及,梁宴北和谢昭雪就领着皇命出了京城。
乔妍词一直不是扭扭捏捏的深闺小姐,她甚至习过武,得知梁宴北出京城之后,她根本没考虑什么,就拿着自己私藏的银子,调开贴身丫鬟,自己找了马车跟在他们后面。
然后在出京城的时候,恰巧碰见匆忙出逃的钟文晋。
想到这里,乔妍词下意识朝钟文晋望了一眼。
这一眼被梁宴北看见,他也看去,却以为她是在看坐在钟文晋身边的谢昭雪,心中顿时明了。
“五月岛江湖人士汇聚,比京城危险许多,我奉劝乔姑娘一句,儿女情长不及性命重要。”梁宴北语重心长的劝道。
“你知道了?”乔妍词怔怔的问。
“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梁宴北考虑到她是姑娘家,很是贴心的主动保守秘密。
“如若你现在回去,我会派人一路保护你们。”
“我们?”
“你,还有温少爷和钟公子。”这才是梁宴北的目的,把偷跑出来的人全送回去。
“不行!我不回去!”乔妍词脸色巨变,原本笑得开心的脸仿佛蒙上层层雾霭,一双美眸渐渐变红,直直的盯着梁宴北,“你都知道了,还想赶我回去?”
梁宴北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让你们回京城是为了你们的安危着想。”
“梁公子莫要再说了,我意已决,不会回去的。”乔妍词只觉得心痛难忍,当下站起身,僵硬的撂下一句,转身快步走出了客栈。
留下一脸迷茫的梁宴北。
钟文晋也听到了一二,此时从饭碗里抬起头,对梁宴北道,“你也真是,竟然对一个姑娘家说这种话,哎……”
坐得有些远的温禅则是一句都没听见,只看见两人聊了一会儿,乔妍词便双眼红红的离开,不觉有些好奇,问钟文晋道,“他对乔姑娘说什么了?”
钟文晋听得也不多,方才那句不过是他故意调侃梁宴北的,这时见温禅一脸认真的问,一时间还真答不上来,只得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你还是别问了。”
越不让问就越想问,温禅更好奇了,眼睛一直往梁宴北那边瞟。
梁宴北一转头就逮住了他的目光,无奈道,“我只是劝乔姑娘回京城,她总是待在五月岛,万一遇到危险如何是好?”
“哦……”得到解答的温禅顿觉无趣,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朝外看,若有所思道,“乔姑娘肯定不愿意离开。”
“此话怎讲?”谢昭雪在一旁插话问道。
“她挂念的人在此处,一路追来已是不易,又怎会轻易回去?”温禅扬起淡淡的笑。
听了这话,梁宴北看了谢昭雪一眼,而谢昭雪则是看了身边的钟文晋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微微蹙眉。
“算了,既然她不愿回去,那便让她在此处住一段时日便是。”单柯思考问题就比较简单,从不会因为这些事纠结,“反正有城主招待,总不至于出事情。”
司徒舟兰也难得开口,“乔姑娘留下也正好可以与我作伴,一行人中就我一个女子,不免会觉得孤单。”
梁宴北自己也觉得乔妍词是个不听劝的,只好妥协,“罢了,随她去吧。”
他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担心乔妍词的人身安全,而是担心温禅的,一来他是尊贵的九殿下,私逃出宫皇帝若是怪罪下来,必然会牵连一大片,二来五月岛对皇子而言,确实不安全。
乔妍词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一会儿,她就跟着买了早膳的阿福和书画一起进来,虽然双眼红红明显是落过几滴眼泪。
有几人瞧见了,也当没看见,没敢出口安慰。
阿福给温禅买的特别丰盛,肉包子蒸饺豆花肉粥面条各来了一份,末了还不满意的对温禅道,“公子,虽然不比家中丰盛,但味道还行,你先吃点垫肚子吧。”
温禅一点也不挑剔,肚子在闻到香味时就开始咕噜咕噜,他先喝了两口粥润喉,正打算要吃肉包子时,却忽然瞥见梁宴北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那双眼眸又黑又亮,睫毛密长,认真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让人忍不住乱了心跳。
有时候温禅就想,若是这双眼睛乞求的盯着他时,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于是温禅慷慨的递出了肉包子,问道,“你要吃吗?阿福买的有些多,我一个人吃不完。”
“吃不完好啊,我帮你一把。”钟文晋半路杀出,伸手就要去抓温禅筷子上的肉包子。
却被谢昭雪眼疾手快的抓住手腕,“你用手抓还怎么吃?”
既然说要给梁宴北,那就不能不给钟文晋,于是温禅便直接将一袋肉包子递出,“你们吃吧,我这还有呢。”
梁宴北见状,轻轻一笑,“温少爷真是越来越懂我了,不过是一个眼神,你就知道我想要什么。”
这话其实说得有些暧昧了,但是自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单柯和司徒舟兰都习以为常,甚至谢昭雪也未露出异样的神色,只有钟文晋一人神情露出些许讶异,暗戳戳的看一眼梁宴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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