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应如墨不禁后悔问了这问题,不简单啊。
他哼了一声,面上比之方才还要冷冽,仿佛凑近他一步都会被冰雪覆盖。
“这就是那凌烈宇干的好事,身为前朝叛军,登上皇位自然是迫不及待斩草除根。他查到德王一家都逃到东澜,为了自己的名声,倒也暂时没动。就连我那傻父王也觉得他就此放过我们一家,可惜啊……君王多疑,怎会容忍前朝皇室之人?在我八岁时,冲进来一伙强盗,个个凶狠无情,手起刀落,一刀一条人命,全府上下百余条人命全部被屠,之后赶来调查的官员草草了事,派了伙兵去山上抓了几个强盗负罪算是了事。”
“你觉得那强盗不是真正的强盗。”应如墨深思其中弯道。
青山子从袖中掏出一枚令牌,在月光下十分显眼,凌风看了,剑眉微蹙,显然是认得的。
只有应如墨左看右看不认识。
“摄政王应当熟悉得紧吧。”青山子满口嘲讽。
凌风微微遮目,开口道:“此乃我天凌皇室密令,只有皇帝可以调动。”
还有这等事?应如墨头一回听说,看她不解,凌风继续开口,“此事只有皇室之人知晓,当年先祖有一队精兵强将,可敌千军。之后先祖去世,这队兵马渐渐消失在人们视野之中,事实上他们依旧听命于皇帝,他们死之前也会培养出合适的继承人,从而继续为皇帝效命。”
“所以你凭着这枚令牌便认定那强盗就是这精兵假扮的。”
“这是我在这里拿走的唯一的东西,时间过去不知道多久了。要是没这东西,我怕都忘了这家仇。”
“既然你知道得如此清楚,想必当时府中灭门之时,你就在府中。你是怎么逃过去的?”凌风问道。
青山子望望天,这四方天他是有多久没来了,当年的屠杀仿佛又重现,兵器厮磨之声,求救惨叫之声,还有……他父王不甘的眼神,都历历在目。
如果他不是和下人躲藏着玩儿,跑到假山洞里,又怎会逃过一劫。
不过这些就不必多说了。
“事已至此,你们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就不要多话。”他说着随意寻了一木板坐下来,竟又动手想要去修补那古琴。
应如墨看着他的动作,总觉得这人怕是压抑太久了。
只要稍一刺激,恐是会……
“皇上,已经包围了,接下来该如何?”禁军跑到凌未跟前,他们正站在荒宅后墙处。
凌未靠着墙,紧闭着眼,“先派几个人潜入进去,若有时机除了国师,其他人一个不留。”
禁军稍有犹豫,这里面不是还有摄政王吗?好歹是亲皇叔,就这样不管了?
毕竟老国师死而复生意图谋反,控制摄政王之事,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其中内情,至于其他人,知道的不过片面。
当然,摄政王是假的这回事,更是没露出半点风声。
“嗯?”凌未睁开眼眸,那双眼似乎隐藏了许多,也忍耐了许多。禁军没想把自己交代在这,连忙应到去照办。
这边的应如墨脑子沉沉,眼皮子老往下掉,可身边两人,一个执着修补古琴,一个在那仰望看星星。
“我都忘了一件事,为何你还留我性命,按理说已经逃脱出来,带上我就是多了一个麻烦,既然凌风被你引到寒玉关,我就失了利用价值。”
青山子动作一顿,指尖在琴弦上拨弄一二,他沉沉道:“他的毒还得你来解。”
凌风回神,看了看应如墨。
应如墨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想起当时凌湛投诚时所说,世上除了师父就只有她可以救他。
照青山子这般说,那凌风中的和凌湛是同一种毒,怪不得先前在船上他只给凌风服抑制毒性的药。
潜意思就是,怕凌风撑不到登上皇位就死了,那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你师父也是只老狐狸,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
你们好像彼此彼此吧。
应如墨不多言,倒是凌风看着青山子修补多时颇为费劲,“不如让我来试试。”
青山子看了眼他并不打算理他。
应如墨挑眉,“摄政王可是个懂得风花雪月之人,修琴对他而言应不在话下。”
一路下来,她发现凌风一直少有说话,如今主动,说不定有什么猫腻,反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青山子也不知道凌风还有一个哥哥的事。
听到应如墨的话,青山子明显动摇的,他沉默片刻,冷风嗖嗖,几个人在此冻了几个时辰,应如墨都佩服他一把年纪还这么能折腾。
考虑之后,青山子终是把琴交给凌风,顺带把他绑着的绳子也给解开。
“若是敢玩儿花招,我便让你永远开不了口。”青山子威胁道。
应如墨看着他二人的动作,只盼着这是转机啊。
凌风在青山子的注视之下,从他那里找到新的琴弦,只是琴身两半已是回头无路,方才看青山子一直摆弄,想必是不懂琴的,他心底盘算着,道出几样修补需要的东西。
“非要不可?”青山子怀疑。
“就是展池在世也得要工具才能修补。”
青山子眯起眼,似是不愿。
“若是寻来那些东西,这琴要不了一个时辰便可恢复如初。”凌风再度开口。
第85章 解药
青山子动摇了, 半响之后准备去寻凌风所需之物,只是在走到台阶之时, 屋檐上蹿出来几个人将其包围住。
这边的两人看得呆愣, 待看清楚那些人所穿衣物方才松口气。
青山子二话不说对那些人出手, 到底是禁军,同青山子对起招来, 招招致命。
“不知王爷可否劳手帮我解开绳子?”应如墨开口让凌风回了神,他放下琴走过去,手指碰到绳子的时候, 目光微有些复杂的看着应如墨, 而后迅速掩去。
感觉到双手解放, 应如墨麻溜的站起身来,手腕上的痕迹紫红紫红的,大是这几日一直被这绳子绑着。
“多谢王爷。”
凌风看着那边对招不分上下,心里却在盘算其他,就在此时,大门被人闯入, 围进数百官府之人, 带队的正是先前的禁军统领。
“皇上。”应如墨眼尖的看到后来跟进的凌未, 只消一眼便察觉其脸色不对,来不及细思他为何会在此, 脚步已经先一步跑过去。
见应如墨没事,凌未才放下心来。
只是没人会想到在应如墨快到他身边之时,凌风会突然发难, 一把拉住应如墨,一把匕首抵在她腰后。
“你不是凌风!”应如墨立马反应过来,背后之人轻笑,“自然不是,不过国师大人知道得太晚了。”
“你想干什么?”凌未上前,却被几个禁军挡着。
他回眸瞥了眼青山子,满眼讽刺,“反正皇上也活不长,不如就把机会留给我吧。”他笑得不怀好意。
短短几句话,应如墨已经知道他是谁,没想到凌未会让凌湛替凌风冒险,更不可思议的是凌湛竟然同意了。
“放肆。”凌未眼中怒火渐起,越发生气,胸口就越发疼痛,不一会儿,额头布满密汗。
“这一路上我都在想,是要这条命还是堵上这条命换一个皇位,怎么想都是后者划算,要是我放了应如墨还能走出这大门吗?”
这一会儿功夫,青山子也被几个禁军钳制住,身上多了几处刀痕,血迹将其白衣沾染得如枫叶一般。
“冥顽不化。”凌未抬手,跟在他身边的禁军从腰间取出一把短笛,一开始吹,凌湛便感觉到身子不对。
就在此时,应如墨反手给了他一巴掌,顺便再踢了一脚,直捣命门。痛得凌湛在地上打滚,嘴上还一直嚷嚷,“你给我下毒……”
“不是下毒,只是放了一条蛊虫而已。若是你老实照办朕的命令,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
说着间,那笛声渐渐起伏,凌湛感觉肚子有什么东西在啃噬他的内脏,一点一点的。
“啊……住手……你住手,我可是……是你亲皇叔啊。”
“你在胡说什么,天下皆知朕的皇叔只有一个,且还在皇宫养病,临死还敢污蔑,当真该死。”
凌未说得言之凿凿,那笛声可没有停止的意思,直到凌湛面色紫黑,抽搐的身子一点一点静止不动,嘴角溢出的血将地上渲染开来。
彻底没动静之后,禁军上前检查一二,“回禀皇上,已经死了。”
“埋掉。”
“是。”
青山子已经明白过来,原来是被这小子给骗了,这根本不是他要的人。
“想不到,你心思竟比老夫还深。”
凌未看了眼应如墨,迅速转眸“若是不深,说不定早多年前,朕就死了。把他带走,严加看管。”
“噗!”
“阿未!”应如墨没想到他会突然吐血,连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脸色越发不好。
“无事。”
“什么无事,你都吐血了。”应如墨忙道,小心扶着他,“这毒我从未接触过,我去找青山子。”
还没跨出去就被凌未拉回来,“他不会给你解药的。你刚刚脱险,必是累了,不如先休息片刻。”
“休息什么,你都这样了我怎么休息。”应如墨真是气急到忘了礼数,看向那边的统领,“还看着干什么,赶紧去寻这里最好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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