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几分把握。”
“一半。”应如墨不敢夸大事实。
凌未手指微微曲紧,最后什么也没说。
晚间送走凌未,应如墨闷在屋中,一张宣纸上,写了许多名字。
她不敢忽略任何细节,当日密室,那种布设……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但当时被黑暗笼罩,她无心想这么多,现在脑子里却一直回荡当日情形。
八卦之地,丹炉,蛊虫,命书……
为何……这般熟悉?
她点点太阳穴,正当她迷惘之时,一道利箭袭来,杀意如迷雾围城,应如墨顺时侧脸,止不住血腥味冒出来。
听到动静,叶天云和邢瑶快速赶过来,结果什么人也没有。
“国师你没事吧?”邢瑶跳进窗户里,应如墨摸了把脸,一道浅浅的痕迹,她拿开手,那痕迹若是再深一分便是蹙及到眼睛。
她摆摆手,将打破花瓶的利箭捡起来,余下还有一小纸条。
——明日午时东阳山
再看利箭,前段锋利,箭身镶金,上面还纹了云纹,这种质地寻常官家绝对不会有。
“这是……”叶天云一看也不得其解。
“去查此箭来历,万事小心”她将利箭交给叶天云。
待他离开后,邢瑶帮应如墨上了药,“国师可有怀疑之人。”
“对方并没有隐瞒身份。而这……只是提醒。”
“那为何国师让叶天云去查。”
应如墨喝下一口温茶,缓缓道,“不过是试一试,大约是查不到的。”
“那纸条上……国师要去吗?”邢瑶注意到她一直捏着那张纸条,这时候约见太过危险。也不知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应如墨将纸条烧掉,她半靠在床榻上。对于邢瑶的话她也在考虑,去还是不去到底是谁约她?
虽有顾虑,第二日她还是如约而至。
邢瑶不放心,一直跟在她身后。东阳山不算小,到山脚的时候,从旁就有标记引导她。
走着走着她便发现,到达的目的地是师父的墓。
可当她看到墓碑之时,顿时怒从心起。墓碑被毁去一半,跟前祭品皆被打倒。
这班折损之事,竟也有人干得出来。邢瑶上前检查一二,“是专人所为,墓碑是有人故意打断的。”
应如墨忍耐着,今日天色阴沉,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错觉,“找找四周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邢瑶看了看周遭,越是荒草黄土,她在草丛中寻找,还真找到一木盒子。
“国师找到了。”
应如墨冷笑,果然。
盒子里放着一纸条,字迹同昨晚一模一样——天命不可违。
瞬时间,那张纸成了碎片,应如墨眯着眼直视阳光,刺眼却让她更加静下来思考。
让她不可有违天命?哼,怕就怕他所以以为的天命都不过是蒙骗自己的假象。
“回去吧,命人重新修缮师父坟墓。”
“是。”
之后几日,宫里传出消息宋老将军身子不佳告病在府。又过后几日,宫里下旨,十日后举行冬日宴,百官齐聚景语园。
这一日来得快,应如墨只带了邢瑶一人,叶天云则留在府中照看。马车上,邢瑶交给她一把匕首。
“这是奴婢家中之物,削铁如泥,国师带着以防万一。”
应如墨看着面前的匕首,握在手中立马生寒,她掂量一二,对邢瑶点头道:“多谢。”
景语园乃是先皇下旨修建,不过三年前才完工,这里面一草一木都极为讲究,般般入画。
头一次在这里宴请百官,当然热闹。
当然,此处离皇宫有一段距离,这便是应如墨所考虑的。只有这样对方才会松懈。
“前日听闻老国师的墓被人毁了?”
“是啊,此事在京中都快传遍了,有人说是老国师看不得咱们这国师大人,特意自毁坟墓以做惩戒。”
“那为何惩戒自己的墓?也不怕无归处?”
“嘿,这你就有所不知,当年老国师极疼爱咱们这国师大人,可是自打咱们这国师在朝以来,发生多少事?死了多少人?老国师宅心仁厚,自然是不愿看到更多人受伤。”
“可这些事同国师大人也没关系啊?”
“有没有关系不重要,但是这的确很巧合,说不定老国师只是顺应天意给国师大人一个提示呢?”
一进去,不少人朝臣已是两三做团在哪儿寒暄。少不得听到几句风言风语。
邢瑶捏着剑刃的手指不禁白了几分。
“不可。”应如墨面上坦然淡定,一步一步十分闲适。对于方才那些话,这几日她都听遍了,来穴必有风,背后是何人引导她觉得没有意义再去查。
上次利箭之事,叶天云遍访多次,都无果。
冬日宴,冬日宴,今年这雪没有下下来,寒冷倒是比之过往可及。
到了时辰,这宴会便开始了。应如墨坐于殿下,没有让她失望的是凌风来了。
只是眼中少了往日风采,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圈,那脸上的骨头好似只剩下一张皮。
这般热闹,却不知背后暗潮渐涌。
凌未到达之时,面色不大好,时不时咳嗽。有大臣相问,他只道感染风寒罢了。
凌风一直手握酒杯,那桌上一壶酒不多久便被他饮完,应如墨余光打量着他,眼眶泛红,似乎浑浊。怕是醉意上头了,出去之时还被几个宫人搀扶着。
更是没有人知道,摄政王离开后再也没回来。今日这酒烈得很,不下三杯便昏昏欲睡,各位朝臣不少都被扶回去。
而凌未借病早早离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应如墨本想多留几刻,哪知有人等不及来召唤她。
景语园比国师府还要大上数倍,她头一遭来此,被宫人引着走了些距离才到一处偏僻院子,看过去有一间独立屋子,此刻正烛光微亮,一道人影印在窗上,宫人退下去,她便留下邢瑶候在门外,自己推门而入。
凌未已为她备好解酒汤。
“皇上。”
“国师来坐。”他指指对面的位子,应如墨过去坐下,面前汤碗还萦绕雾气,时间刚刚好。
“摄政王他……”
凌未支起手指,目色沉静,“这几日国师想必遇到不少事吧。”
“皇上可是发现什么?”
凌未从旁抱出一个玉盒子,呈碧绿色,光泽温润,只是里面的东西……
应如墨打开打量,柳眉微挑,“蛊虫?皇上是如何得到的?”
“身边人。”三个字已然表明,有人的手已经伸进皇宫,并且意欲谋害皇帝。
“这么快?”
凌未淡笑,“不仅如此,连刺杀都能搞出来,他们是急了还是傻了。”
“皇上无事吧?”
凌未摇首,说话许久便不见他继续咳嗽,想必方才在殿上也是装的。
第78章 凌湛
“不瞒皇上, 的确有人给微臣送信,意在警告微臣知难而退。”
坊间传闻凌未不是没有听到, “老国师的墓可已修缮好?”
应如墨点头, “差不多, 想来师父在天之灵不会安吧。”
这也算是她连累他老人家了。只是,她依旧不明白明明是要警告她为何要牵扯上师父。
“国师不是好奇摄政王何在吗?”
凌未突然一句, 应如墨不禁抬眸。对方撇撇外面天色,身边暖炉烧得旺盛,倒也不觉冷。
“还记得那日国师所言, 最开始猜测都是错误的。”
“皇上这话的意思……”应如墨起了好奇心, 一切都是她的猜测, 对与错她从不敢笃定。
“国师同阿未去看看便知晓了。”凌未说着便起身,应如墨迷惘的跟着他兜兜转转,想不到长住皇宫的他对景语园竟如此熟悉。
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进了一处阁楼,上了第二层,层层守卫把持, 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这一步一步, 应如墨心中百转千回, 尽管今日所预料的同她设想完全不一,可心里总是有个答案在等待着她, 许是好的许是……最坏的。
门咔吱被人推开,凌未率先进去,而应如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正坐在椅子上的凌风, 脸上无分毫醉意,那目光清明的可怕。看到他二人也不做惊讶。
应如墨没了往日客套,那虚礼自然也忽略了。
此时凌未开口道:“皇叔便好好说说吧。”
他帮应如墨扯了张椅子,自己坐在旁边。应如墨看了眼凌风,心中存疑。
凌风突然勾笑,眼中迷雾散开,他眼角微挑,沉缓道:“皇上还尊我皇叔,当真惶恐。”
“就算你不是凌风,那也是朕的皇叔。”凌未似笑非笑,话中深意只有应如墨为之震惊。
“你是凌湛?”她止不住说出口,‘凌风’扯笑,“国师当真聪慧过人。”
“到底怎么回事?”应如墨不禁多想,派人去查的明明说稳婆照顾的孩子在三岁之时便已夭折,可眼前这大活人,没必要骗她
难道……难道已有人早一步过去打点好就等她落网!
她的神色被凌湛瞧得清楚,不禁开口道:“国师不必想了,他怎么会这么容易让国师知道真相呢。”
“他?是谁?真正的凌风还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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