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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歌 (踏秋而去)



季为客是江湖上一道刮起凛冽岁月的寒风,来匆匆去匆匆。人们总说他潇洒肆意,说走就走,不为清规戒律所扰。

能绊住他的清规戒律还是有的,只有一条,沈问澜。

他越想越愁,本来烦恼沈问澜看见他会怎么做,愁着愁着就歪了。五年间他总是竭力避免去想沈问澜,如今不得不面对,记忆深处的东西全被一股脑挖了出来。

季为客心烦意乱,还是开了口:“还有多久。”

这轿子里除了季为客,能说话的就一个苏槐,苏槐眨巴眨巴眼,道:“江湖路远,你懂,早不了。”

季为客更烦了,他伸手揉揉自己的头发。

他一向不喜欢说过往,但现在不说,他就要疯了。

季为客道:“你听不听我和师父的事。”

有瓜谁不吃啊!

苏槐让这东西颠的屁股疼,正无聊得生无可恋,连忙道:“听!听!”

季为客不意外他这反应,于是开口道:“我从小没爹没娘,是个流浪儿。别说好东西了,有东西能吃能用就行。我爹娘是生是死至今不知,我小时候没东西吃,就抢。活的和野狗一样,自然少不了挨打。

挨打自然要还手的,我在打架方面可能是真的有天赋,挨打了半年,就能和大人打个平手。但再怎么能打也还是个孩子,还是挨打的命,最多在人家胳膊上留个牙印。后来我这么浑浑噩噩的挨到七岁,有个大户路过看我可怜,收留我去他家打杂。”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双手不自知握成拳——儿时留下的心理阴影如今挖出来也能对人造成影响,他咬咬唇,接着道:“他家……孩子娇生惯养,见他带回来个流浪儿,自然只会打得更狠。”

“但是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不用去抢东西吃,也不用整天担惊受怕,挨打就挨打吧。到后来他也看我不顺眼了,有什么不顺心,都会拿我来出气。就算我还手,他也会叫几个家丁把我按住。也不让我睡屋子,我只能睡柴房,吃些发臭的饭菜。

后来那附近出了个穷凶极恶之徒,他带着我一个师兄下山,说那个恶人很适合他,让他去教训一顿,把人提回来。那地方说实话,也是个鸟不拉屎的小城,大户听说掌门这么大的人物来,赶紧请到了家里来。”

“为了不让他看见我身上有伤,我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结果还是被看出来了,我晚上被他叫到房间里去,他问我叫什么,给我上药,给我吃桂花糕,给我读话本。

我从小挨饿受冻,没人对我好过。所以一开始我怕他,但他那几天带我进进出出,师兄去查恶徒,他就带我到处逛。我以为我这辈子就是贱命,只能苟活着,一辈子都是人下人,定是个天煞孤星。”

“结果出现了这么个沈问澜……他带我回山门,说要收我为徒。他对我好了那么多年,我下山闯荡,他也每隔几天就给我写信。结果。”

他将心里的那一团团乱麻吐出来,双手不停的摩挲着,不知在紧张什么。此时终于深吸一口气,将多年的郁结吐出,道。

“我什么都没干,他不相信我,他挖了我的眼睛。”

季为客缓缓将头埋进臂弯,闷声道。

“苏槐,他一定不要我了。”

被点名的苏槐半句话都冒不出来。

一个是此情此景他实在说不出来什么,另一个是,沈问澜此刻正抱着剑,睁着双惺忪睡眼,强撑着听着这番话——他从季为客刚说两句话开始就醒了。

苏槐还是那个苏槐,沈问澜一尊大神在旁边,屁都不敢放。沈问澜那张冰山脸一成不变,但满眼的红血丝让他看上去活像下一秒就要张开血盆大口的血修罗。

沈问澜思考了一会儿,伸出手想碰碰季为客。但在半空中就停下了,他收回手,抿抿嘴,想说些什么,终是什么都没说。最后眼神暗了暗,只道一句。

“我觉得,他没有不要你。”

我没有不要你。

他心道。季为客闻言却只低低苦笑一阵,眼前的黑暗勾勒不出沈问澜的影子。

他只觉得,心里那棵树扎的根,一下扎的更深了,大有要搞得他肝胆俱裂的意思。

于是他道。

“我恨死沈问澜了。”

正在他面前的沈问澜眼皮一跳。看得苏槐心惊胆战,一度怀疑季为客这是在死亡的边缘大鹏展翅——好在沈问澜什么都没说,只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马车停了下来,马夫在前面喊道。

“只能送到这儿啦!”

沈问澜还没答应,只听不远处传来林问沥的怒吼:“他沈问澜还回不回来了!!!!!!!!死哪了!!!!!!”

沈问澜心里的哀伤正在把他整个人一寸一寸啃噬着,瞬间全被这一瞬间的惊吓给盖过去了,撂下一句我去看看就嗖的飞了出去——赶着去堵林问沥那张嘴。

林问沥没完没了,对着庄为辽唾沫星子横飞:“是他是掌门还是我是掌门!?一天到晚不在山上!自己徒弟那么好……”

碰的一声,天花板应声而碎,正好落在悠闲品茶的白问花面前。

白问花依旧处变不惊,只说了句欢迎师兄回山,就接着往嘴里送茶。

林问沥望着眼冒红血丝的沈问澜,刚想吼他几句,但总觉得气氛不对,一时间不敢出声。

沈问澜一字一句道:“你不喊是怕谁把你当哑巴?”

林问沥:“……不……”

“你是有几年没被师兄我打屁股了?”

林问沥:“……那个……”

“我找我徒弟怎么了?挖你墙角了?”

林问沥:“……”

“一天到晚老妈子一样,我不是说了没事?你聋子?”

林问沥:“…………”

沈问澜脸黑的要命,道:“一会儿被认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办?他现在恨死我了,肯定不想看见我,怎么办,把他关起来吗?”

林问沥有点怂:“那就关……”

“我关你还差不多!!还关为客!!你关一个试试,我转头就把你踹山下去!!!”

林问沥抹了一脸唾沫星子,心道沈问澜果真动如火山:“……”

沈问澜提高声音,昭告全场道:“一会儿就说我在外面,一直未归!”

白问花回他一脸比花还灿烂的笑:“好的呢!”

林问沥:“……不是,那怎么解释你,你没暴露?”

沈问澜:“没暴露,谢谢您,一会儿就说我叫为水,三年前拜进决门的,睡觉去了,不在。”

庄为辽:“……为啥说您睡觉啊。”

沈问澜黑着脸抱着凝风往屋里走,心烦意乱半句屁话都不想多说:“因为我想睡觉,困死老子了。”

庄为辽:“……”

白问花顶着美丽的太阳,冲他摆摆手:“掌门师兄晚安呀!”

沈问澜前脚刚走,后脚季为客就磨蹭上来了,后面跟着个苏槐。

季为客抽抽嘴角,也不知道里面几个人,纵使千般不情愿,终究还是先行了礼,道。

“弟子季为客,隶属掌门门下,辞别五年,今日归山。”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暂时是不会掉的
大概二十章左右掉
澜澜还是很坚强的,一首倔强送给他





第9章 恨之入骨(五)

季为客一回来浑身不自在,头皮发麻。眼前自从一片黑暗之后其余感官就灵了很多,比如他听见头顶差不多没有天花板了,一片肆意秋风在头顶盘旋。

他遥远的也听见了林问沥喊了些什么,知道沈问澜不在山上之后,心里那块石头总算歇了口气。

按照决门规矩,没有长辈的允许是不能起来的。然而林问沥刚被沈问澜一顿口水招待,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问花在旁边看他热闹,也不出声,至于最大的长辈,刚刚已经回屋里睡成死猪了。

季为客头皮发麻的等着起来,不出意料的等来了长久的沉默。

白问花叹了口气,打破了这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道:“林师兄,现在你是代掌门,怎么不让人家起来呢。”

林问沥黑着脸转头对着那张笑若灿花的脸:“我怕我说句话就被踹山下去。”

白问花衷心道:“活该。”

林问沥:“……”

季为客听这对话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白问花终于舍得挪挪屁股从藤椅上站起来了,把茶放到一边,道:“别跪着了,差不多得了。”

林问沥黑着脸,道:“有事找你白师叔,别找我,我现在都不太敢跟你说话。”

季为客:“……为何。”

庄为辽看林问沥那张吃了瘪的脸,联系到他这一个月来的高高在上就想笑。见他憋笑憋得辛苦,白问花也不指望他说啥了,摇着扇子飘飘然挑挑眉道:“掌门师兄太宝贝你了。”

季为客:“……啊?”

庄为辽在一边终于没忍住,哈哈哈哈的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大有要把本就残破的屋顶给直接笑成露天的意思。林问沥让他笑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呵斥道:“笑!还笑!一点都不跟沈问澜学!一会儿把你师……师弟吵起来!”

季为客没听出来他舌头转了个弯,只当他是让庄为辽气的磕巴了一下。便朝着大概的方向又行了个简单的礼——庄为辽不拘小节,不在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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