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护短我干什么要找你算账??”周谁往一阵无语,“是不是你最近遥远的事儿被翻出来脑子都不好用了???”
听见遥远这个词季为客脸色一黑。沈问澜被他说中,咳嗽了一声,道,“可能是……最近梦见的有点多。”
刘苍易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遍。”
钱管家欲哭无泪,只得又重复了一遍:“周老掌门来了……”
刘苍易抹了不知道第多少次脸,“再说一遍……”
钱管家委屈极了:“老庄主,再说都是第十五遍了!周老掌门又不是死了,决门出了这么大事,他找上门来也正常啊!”
“这我都知道。”刘苍易颇为绝望,“但我就是不想见,你晓得伐。”
钱管家连连点头:“晓得晓得,那您见吗?”
“……”
说起周谁往的武力,一人能力战一个门派。决门虽在山上,打着不好战的名头。但在山上一天天闲来无事,自然也就只有打打拳练练剑,一来二去不被尘世所扰,居然接二连三的蹦出一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怪物来。
沈问澜已经不是省油的灯了,更教出来一个年纪轻轻的天下第一。当年的周谁往也是参加过大会,但是一听要做什么武林盟主,二话不说放了相当显眼的水,拿了个第二走人,回山上继续过快活日子去了。
再怎么说,这战斗机不能丢。刘苍易咬咬牙,披衣服去见了。
周谁往踩着他的宝贝太妃椅,对他笑容满面的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听说最近怀上鬼胎了?”
刘苍易由衷的回答:“我去你妈的,给老子滚下来。”
周谁往闻言连忙踩了好几脚,太妃椅发出惨叫声。
二人果然还是相看不顺眼,直接一人拔刀一人拔剑,在别院也打了个六亲不认的架,才收了手开始坐下说话。
周谁往舒服了,道,“还是打一架能泄愤。”
刘苍易冷笑一声。“你就是皮痒。”
周谁往苦口婆心的恶心了一句:“不要动气,动了胎气就不好了,鬼胎可要好好养着,这可是你的小棉袄……”
刘苍易持刀又要暴起,钱管家连忙冲上去抱住他,连哭带嚎:“老庄主!老庄主冷静啊!再打这别院不能要了!这可都是钱啊!”
周谁往心情舒畅了,沈问澜早已习惯了这样,抱着凝风一言不发的看着两位上了年纪的人好一通闹腾。季为客有点看不下去,凑近他几分,悄声道,“从前就这样吗?”
“一直都这样。”沈问澜并不避讳,道,“这江湖很奇妙。有一个人你讨厌很久,但你每天都得和他打交道,有一天他可算走了,你又怅然若失起来。所以虽然现在刘老庄主看上去气得要死,估计现在心里暗爽呢。”
季为客:“……”
林问沥在一边补了一句:“你师爷也是,在外漂泊了十几年,十几年没跟他互相顶嘴了,哪是找找徒弟茬就能解决的空虚寂寞冷,你让他打两下吧,手痒。”
说着刘苍易忍无可忍的又和周谁往杀了出去,打得天地失色,惊天地泣鬼神,一边打一边还要互怼几句,不绝于耳的“自闭儿童”与“装嫩老头”交杂,在一片柔雪中扎眼得很。
但双方嘴角压抑不住的扬着,十余年不见的冤家,经历岁月扬沙,归来不是少年,多了两份相看两厌的惺惺相惜出来。在电光火石中,终于那点被磨得没了棱角的相看两厌也没影子了。
刘苍易本来这几天一直在烦恼刘归望要是真动心了该如何,打着打着,他看着周谁往手上的剑光突然想。
去他妈的,嫁就嫁娶就娶,爱干啥干啥,老祖宗那点破事凭什么过了这么久还得担着。
就不该被这狗屁恩怨绑着,什么狗屁祖训什么狗屁不共戴天,一块烧了扬灰。
他儿子刘归望这辈子得对得住自己,恩恩怨怨烦死了,喜欢什么就干什么,这点道理三岁小孩都知道。
“他为什么不像老庄主一样留在决门?”季为客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留不住他。”沈问澜轻描淡写道,“三个弟子,没一个出身安稳的。你别看你两个师叔那样,说句难听的,父母都不是好东西。他在山上没怎么入世,一时难以理解,对人之初性本善产生怀疑,觉得掌门之位空有其名,觉得我足够了,交给我之后,下山了。”
季为客到底还是只在意沈问澜,想到梦见的不知是真是假的情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又不跟他们过,你是好东西就行了。”
季为客一开始没觉得这话哪里不对,过了两三秒,才品出些不对劲来。
“我又不跟他们过。”
过。
他脸上一下挂不住,腾地红了。
林问沥吓了一跳,忙道:“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沈问澜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看着外面打得正酣,搂着季为客的肩膀,附到他耳边悠悠道:“都过了几年日子了,怎么还不经说了?”
季为客:“……你不是这个意思吧……”
沈问澜心情也好多了:“你这不是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季为客:“……”
刘归望突然起身,再也待不下去了。脸色非常不好,三个字交代完抬脚就离开,“我走了。”
“少爷!”钱管家一急,庄主都没喊出来,“一会儿还要说正事呢!”
刘归望连头都不回:“我回头问我爹去,现在没空。”
“不是……您现在去找,他也不一定……”
刘归望直接消失在拐角,疾步走向自己的房间:“那我也去。”
周谁往这次真不打了,坐下来长出一口气,道:“真的舒服了!”
刘苍易面无表情,四周看了一圈,回头问道:“归望呢?”
钱管家说话有如蚊子嗡嗡:“去找……白宫主了……”
刘苍易刚送到嘴边的酒水一顿。
钱管家连忙接着解释:“老庄主!你别生气!少庄主就是一时糊涂了,事后您开导开导,他不会栽在白……”
钱管家说话刚说一半,刘苍易就灌了一杯秋鹿白,慢慢悠悠道:“没事儿,让他去吧,回头让他找我来,我跟他说说今天谈了什么事儿。还有,他若要跟你扯些儿女情长,你就不要扯什么江湖恩怨,想干什么干什么,就是那些风月事儿最好等现今局势安稳下来再说,别被隔墙有耳。”
钱管家怀疑自己耳背:“……什么?”
刘苍易正在斟酒,听他疑惑,权当他没听清,重复了一遍,“我说他爱干什么干什么,把百花宫的娶回来还是嫁过去都随便,就是先把精力……”
钱管家蹦了起来:“老庄主!?!!?”
“……你有问题?”
周谁往提了一嘴:“你们北亿绝后了。”
“那不是我的事,我不管。”刘苍易淡定的给自己斟酒,把钱管家打发走,“说正事,你要说什么。”
“我要说——”周谁往也慢慢悠悠的,故意吊了人半天胃口,才道,“那孙酣,皮下面是忘无归。”
刘苍易并不意外,一杯又一杯喝着酒,准备听他的长篇大论。
“我在外的这几年里,什么地方都去过了。忌界楼八年前建立,楼主忘无归。我实在觉得这名字蹊跷,便去查了。果不其然是个假名,此人原名查不到头绪,但我潜进忌界楼一次,偶然听见有心腹如此唤他。
——遥远。”
第32章 第 32 章
“那时忌界楼刚刚出世,也不过是个下等势力,我正巧游历山水,路过那边。那边贫富极化极其严重,北城都是富贵人家,南城全是难民窟。
我那时候帮了一户大人家的忙,也听家中杂役说了不少八卦。听闻楼主忘无归心怀苍生,救济了很多难民。不少难民身上有脓包或者隐疾,都被忌界楼的人接进楼中救济去了。
可是听说,进了忌界楼的难民没有一个回来的。
富贵人家救急不救穷,深知难民就是恶民这个道理。所以还劝我莫要管这事,世间险恶,没山上快活。然而我还是去了忌界楼,看见了和当年九蛊一样的场景。
是九蛊,一模一样。”
刘苍易听到这儿皱眉,道:“以毒为道的门派多了去了,你怎么认定那就是九蛊?”
“看我,朋友。”
沈问澜指着自己道了一句,刘苍易看了这位现掌门一眼,顿时明白了。
遥远。
“只有九蛊的才会叫某个实验体为遥远,但他们叫的并不是实验体。”周谁往轻笑一声,拉长了尾音,直到被刘苍易忍不住拿眼刀刺了好几眼之后,才慢悠悠的接着道,“是那位楼主忘无归。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理应对这个门派恨之入骨的遥远之一反倒会成为将他们重振起来的支柱,说实话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按照年龄来讲,他这个遥远应当是问澜的上一个。”
“他不会留着自己的资料的,如果他不傻的话。”林问沥手托着精致的小酒杯,道,“遥远这东西成功的话有体质的,像……”
他话没说完,沈问澜突然如梦初醒般猛的转头握住了季为客的肩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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