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打量了一眼知冷和淳璟,转身走到柜台后面,翻出账簿,“两间上房?”
“一间。”知冷伸出一根手指在小儿眼前晃了晃。
小二又打量了一眼站在原地打量着客栈布局的知冷,若有所思地笑着点了点头。
“两位公子要点儿什么吃的?”
知冷扭头看了淳璟一眼,嘴角一勾,回头对店小二说,“半斤牛肉,一壶酒。”
“半斤牛肉,一壶酒。”小二重复了一遍,一个字一个字地记在账本儿上,他合上账本,礼貌地看着知冷,“稍后会送上热汤,两位公子可以先沐浴更衣,暖暖身子,驱驱寒。”
说着他把一块描画着云纹的漆牌递给知冷,“楼上右转第三间鸾凤和鸣。”
听了小二暗含深意的介绍,知冷状似不在意地坦然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到淳璟身边,故意握住他的手,引着他走上楼。
淳璟瞪了他一眼,想要甩开,却没能得偿所愿。他其实并不讨厌与知冷亲近,只是这样明目张胆地……好像要向全世界宣告他们的关系一样做法让淳璟压力很大。这让他频频想起知冷的告白情话。
“你故意的吧!”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名花有主了!”知冷不去否认,嘴角一勾,得逞似地窃笑。
“滚蛋!”淳璟剜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甩开他的手,推门就要往里面走。
“别别别!”知冷忙抓住他的手腕儿,一把把他拉回到怀里,“不是这间!”说着抓住淳璟的两条胳膊,推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抬头一看,“鸾凤和鸣,就是这间!”
话音一落就推着淳璟进了房间,手一翻带上了门。
淳璟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知冷本来还要说淳璟怎么就这么老实了,平日若他这么按着他,他早就炸毛了,今天竟然这么安静。
等他抬起头瞧见房间里的布置,嘴角也是忍不住扯了扯,接着就瞧见淳璟黑了的脸。他连忙竖起三根手指,“我可以保证,这绝对不是我安排的,是那个店小二给的房间,谁知道怎么就布置成这样的桃色情趣了呢。”
这房间的床上挂着纱帐,衬得里面隐约诱惑,透明的琉璃屏风后放着一只双刃浴桶,桶边摆着两双拖鞋。
淳璟甩开他的手,转身往外走。
知冷在他与自己擦身而过的时候捉住他的手腕儿,把他搂在怀里,暧昧道,“就这一间房了,你出去睡大街吗?”
“睡大街我也不要跟你在这……这什么鬼地方!”淳璟扭动身子挣扎道。知冷紧紧扣着他的双手,突然低头,吻在他薄薄的唇上,堵住了淳璟的话。
为帮知冷疗伤,淳璟的身子本就虚弱,这一吻抽光了他全身唯一支撑站立的力气,身体像棉花一样软绵绵地靠在了知冷怀里,却又紧咬着牙齿,固执地不肯让知冷攻城略地。
咚咚两声叩门声在外面响起,店小二清亮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公子,您的酒菜准备好了。”
知冷这才松开了淳璟的手,笑眯眯地看着他因为亲吻而变得潮红的脸。
淳璟用力推开他,转身在一边的桌边坐下,背对着房门。
知冷打开房门,接过店小二手里的托盘,随手将门带上,递过去一锭银子,嘱咐道,“我们要休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来打扰。”
“是。”店小二紧紧攥着那锭银子,千恩万谢地点头保证,接着又道,“浴桶连接楼下的水泵,很快就又会热水送上来了,公子稍后。”
说完帮知冷带上房门,在门上挂在门边的鸾凤和鸣的牌子翻了过去,背面用朱笔写着三个大字,“使用中。”
知冷把酒菜摆到桌上,在淳璟对面坐下,看着他潮红不下的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淳璟一偏头躲过他的手,剜了他一眼。
知冷并不强迫他,笑着放下手,斟了两杯酒,一杯推到淳璟面前,笑道,“不是方才就吵着想喝酒吗?这儿的酒虽比不上狐族的琼浆玉液,但也勉强能入口。”他看淳璟愣着不动,嘴角微微勾起,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连着喝了三杯,闷不作声。
淳璟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嘴巴一噘,轻哼一声,仰头把面前的酒一口饮尽,“你就是太霸道!是谁规定你喜欢我我就要给你的!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才不是什么断袖,你们一个个发什么疯,眼睛是被风迷了,看不出来我是个男的吗?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我爱她,爱到骨髓里了!”
他抬起头,眼眶不知什么时候湿了,他望着对面的人,朦朦胧胧的是个美人。
“姐姐?”淳璟突然站起来伸手抓住对面握着酒杯的手,慢慢蹲下身子,头枕在他的膝上,“苏苏,我能这么叫你么?我好想你。”
他心中的痛越来越深,他想起自己离开青丘的时候,苏飞鸢也就是招了招手,从那天起他就被流放了,不是被她,而是被自己流放,他怕自己再待在青丘,会做出不该做的错事。但现在,酒气上头,对苏飞鸢的思念扩大了百倍,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欲望,他仰起头望着她。看到她慢慢低下的头,看到她红如樱桃的嘴唇带着迷人的酒香落在他的唇上。
第221章 我们来日方长
“天黑了。”知冷弹指点亮桌上的红烛,将房间的黑暗驱散。烛光下,被黑暗吞噬的摆设也都现了原形。
他穿着一件单衣,隐身在未被光照亮的阴影里,视线从未离开过红纱帐中面朝里躺着的消瘦人影。许是好久不说话,他的声音有些闷,有些沙哑,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扫弄着人家的心脏。
床榻上的淳璟全身猛地一颤,一直撑着的眼睛忽地眨了一下,一滴泪从眼角溢出,渗到了方枕里。一瞬间,泪水像决堤了一样,再也止不住。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肩膀微微颤抖。
知冷眼睛睁大了半分,暗暗松了一口气。午后醒来的时候,淳璟抱着被子坐在床尾,披头散发,一身狼藉,一言不发,目无焦距,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那副模样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红烛燃了半截,淳璟抽泣的幅度变弱,知冷慢慢从暗处走出来,他赤着脚,身上只穿了一袭银白色的xie衣,胸口半敞着,露出小麦色的健美的肌肉,他在距离床榻一丈远的位置站定,望着床上小兽一样的淳璟,“我让他们送点粥上来。”
淳璟没动,没应声。
知冷弯腰捡起地上的外袍,出门去了。
淳璟翻了翻身,仰面躺着,瞪着眼睛看着头顶大红色的帐子,泪已经干了,眼睛有些酸胀,他知道如果知冷真的想做,他是绝对逃不掉的。他只是没想到,知冷会对自己下药!他更恨自己竟然栽在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cuiqing药上面。
他扭头看着被红烛照亮的房间,从桌边到床上的这条路一片狼藉,桌上酒杯倾泻,酒早已洒了个干净,桌布被托盘压着不至于全都队叠到地上,他依稀记得那张桌子上的激烈战况,他躺在桌面上,饮尽了从知冷薄凉的嘴唇里送过来的酒。淳璟拧着眉倒吸了一口凉气,倒下的凳子上挂着自己的亵裤,一只靴子半掩在下面。
红烛哔啵一声乍响,淳璟心口抖了一抖,咬紧了牙关,拳头紧握!
他忍着身上的酸疼,挣扎着从被子里坐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这具身体像是被车轮碾压过一样,每一个关节,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身后一缩,有什么湿滑的东西流了出来。他的身体猛地一抖,颤抖着手往后一探,摸到温热的湿溺,是欢爱后的膻腥。他咬了咬唇,一头栽在床栏上,手抠着床栏,身体颤抖,咬牙切齿地骂,“混蛋!”
他喘着粗气缓了一会儿,裹紧了被子掀开帐子,更加清晰地看到的下面的惨状,他的衣服跟知冷的纠缠在一起散落一地,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嘴角不自然地牵动,让一手攥着被子,一手撑着床栏慢慢站起来,眼前一花,他松开了抓着被子的手,双手抓住床栏,勉强站稳,湿溺顺着他的腿往下淌着,凉凉的像是一条蛇。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知冷一手捧着托盘,一手推门,看到淳璟赤条条地站在床前,身上全是深深浅浅的吻痕,大腿处亮晶晶的液体还在往下滑,眼神暗了一下,移开视线,走进来,带上房门,他微低着头,抿着嘴角,喉结上下滚动。
淳璟闭着眼睛,耳畔嗡嗡地响,闭着眼睛还是感觉天旋地转,他听到了知冷的脚步声,嗅到了知冷身上未曾洗去的欢好的味道,但他没有力气再动,只能僵硬地站着,天地还在转,像是要坍塌了一样。
知冷把托盘搁在一边的小几上,转身走到他身边,拿起落在他脚边的被子,把他紧紧包裹起来,一提气把他懒腰抱起,走到琉璃屏风后,揭开被子,把他放进浴桶。
刚要抽手离开,却被淳璟紧紧抓住了胳膊,衣袍的袖子落在水里,像是搅不开的银浆。淳璟紧紧闭着眼睛,坐在水里,有种要溺毙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像是飘在大海上,风云骤起,大浪滔天。
被他滚烫的手抓着,知冷微微愣了愣,抬手探在淳璟的额头,烫如火炉。他看过两本折子戏,说在做那种事儿的时候,如果把种子遗留在里面,人会发烧,他倒是忘了这个茬儿,后来想起来的时候,淳璟绷着身子不让他靠近,他想了想,觉得淳璟到底不是平常人,应该不会有那样的情况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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