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简等的就是这一刻,趁他浑身破绽最多之际来了个声东击西,从背后一脚踢他下台,自己也因此筋疲力尽,直接跪在了台上。
谢寒子飞身上台把他抱了下去,隋简不肯完全闭上眼,嘴里呢喃着,“赢了吗?我赢了吗?”
祝麟挤到边上握住他的手,“赢了,师兄赢了,师兄特别帅。”
隋简彻底放松昏睡过去,谢寒子用袖子给他擦擦脸,温和道:“他累坏了。”
祝麟低头不语,手被隋简抓住,抽不开,也不想抽。谢寒子只当这孩子容易羞涩,并未在意。
祝麟嘴唇微动,一道一道数着隋简身上的伤口,这些日后都要那个姓宫的还回来。
隋简晚些时候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擂台上还有人在比,看来今天的比赛还未结束。
手边被人递了杯茶,隋简接过,顺手呼噜下对方的头。祝麟看他像喝水一样把茶灌了进去,问道:“师兄感觉身体怎么样?”
隋简夸张地伸了个懒腰,“不能再好了。”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问,“那个宫燕怎么样?”
“他啊,被你一脚踹下台时被他哥哥接住了,然后就被带走了,伤的也不轻,你俩半斤八两。”姜洋那独特的欠揍语调从后方响起。
隋简听完不屑地“呿”了一声,“什么半斤八两,明明是我技高一筹。”
他又问:“其他人呢?都赢了吗?”
姜洋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以为其他人都像你这般‘技高一筹’么?沈琼差一招输给了纪灵,而周师兄,”他扶额无奈道:“真的一上台就认输了,被殷师姐追着打了好久。”
隋简想象一下那个画面,绷不住笑了,他一笑牵动了身上七七八八的伤口,又疼的龇牙咧嘴,脸上表情极其丰富。
唐一书端着杯茶走过来,“经过第二轮,此次大会还剩下五十七人,会有一个落单的直接晋级到第四轮,也不知是谁有这份幸运。”
姜洋不以为意,问道:“第三轮应该轮到我们被人抓阄了吧。”
沈琼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自然地接话道:“是的。”姜洋不小心和她对视一眼,飞快移开视线,脸色微红,咳嗽一声掩饰道:“那挺好,挺好。”
隋简戏谑道:“好什么呀姜师兄,哎师兄你脸怎么红啦?难道是没留神中了毒?”
沈琼抬头看他,见他果真脸颊发红,而且越来越红,慌忙道:“我去找周师兄来看看。”
姜洋一声“不用”还未来得及出口,沈琼一晃身就没影了。
隋简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痛苦地捂着身上的几道伤口,唐一书手忙脚乱地拦着快要化愤怒为实质的姜洋,姜洋撸起袖子咆哮道:“别拦我,老子今天非得揍他不可!”
祝麟张开双臂一脸肃然地挡在隋简身前,他们笑闹着,惹得附近人群频频关注。
被沈琼找来的周远征远远地看着一群人,半晌,不解地问:“你刚说谁中毒来着?”
沈琼羞赧,声若蚊蝇道:“似乎……已经好了。”
一直到傍晚,第二轮比试终于全部出了结果,无妄宗除了沈琼和周远征,剩下的人都险象迭生地晋了级。
隋简不可谓不长脸,身为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神通中年龄最小的,且习武时间也是最短的,居然连赢两轮。谢寒子被人询问到底从哪里寻得的宝贝徒弟,虽一脸矜持,但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窦文秀见谢寒子骄傲的样子心里就窝火,沈琼乖巧地给她捏肩捶背,窦文秀柳眉倒竖,嗔道:“你怎么就输给雪域山庄的人了呢。”
沈琼自知多说无益,她的师父最多抱怨两句,并不会真的难为她,不如让她撒撒气,所以缄口不言,只一股脑地给她揉捏肩颈。
窦文秀有股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气未发出,先被徒弟捏走一半,叹气道:“罢了,反正还有你师姐呢。你呀,回去以后不准偷懒,下次要是还输的这么快,就罚你再不许去摘枣。”
沈琼一下子没控制好力道,窦文秀被捏疼了,笑骂道:“你这丫头,就这点小心思还想瞒住师父?”
沈琼复又小心翼翼地捏了起来,羞得恨不得整个人寻个地缝钻进去,轻声道:“师父慧眼。”
窦文秀一边柳眉挑起,“我倒要看看那姜洋能走多远,配不配得上我们阿琼。”
第二天中午武林盟来人送了第三轮的比试名单,隋简兴冲冲地问,“我是不是那个直接晋级的?”
唐一书道:“你的对手是岳门谷的白云天,是这次最有希望走到最后的人之一。”
隋简一点失望的意思也没有,继续兴冲冲地问,“那谁是直接晋级的那个?”
姜洋不解道:“你这么好奇做什么?”
隋简摆摆手,“跟他做朋友啊,此人说不定是福星下凡,我跟着沾点仙气。”姜洋听完这莫名其妙的言论,嘴角抽搐,懒得理他。
唐一书低头看了一眼榜单,道:“清酒寨的乐知鱼。”
“清酒寨?听起来怎么跟土匪窝似的。”
唐一书解释道:“清酒寨原先并不是江湖门派,也不是土匪窝,他们酿的酒十分出名,其中最难得的要数‘清酒’,据说要二十年才能成功酿出四五坛。据说有个特别爱喝酒的世外高人途经清酒寨,寨主请他喝了珍贵的清酒,高人就在那里留下了,还教寨子里的人武功,清酒寨这才跻身江湖门派。”
隋简听完眨眨眼,“这‘清酒’真那么难得?”
姜洋观他神色顿时如临大敌,怪叫一声道:“祖宗,你又打什么主意呢!”
隋简陷入思考,并不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祝麟拿出小本本,用红色的笔又给隋简记上了一笔,又换成黑色的给宫燕记了好多笔。
第14章 回程
隋简最终止步于第三轮比试。
白云天不是凭他现在的实力能对付得了的人,从交上手的那一刻隋简就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对方跟他前两场的对手完全不一样,这个人,没有一丝破绽。
隋简苦战到最后,强拼着一股师出无名的倔强,几次被打倒又爬了起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早早出了结果的姜洋直皱眉,沈琼撇过脸不忍心看,连周远征都对他另眼相看了几分。
太阳穴嗡嗡作响,嘴里有股浓浓的血腥味,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隋简最后一次爬了起来,几乎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檀影剑尖拄地,几乎化成一根拐棍才勉强支撑他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
白云天笔挺地站在对面执剑等他,语调毫无起伏道:“你很有骨气,但光凭这个是赢不了我的。”
隋简心道,“废话真多。”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垂死挣扎没有意义,一开始的确想过干脆直接认输算了,反正没人会怪他,而且他已经出过风头了。
可这就够了吗?
出过风头,这就够了?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白云天是很强,可这江湖之大,比他强的人比比皆是,自己今后碰到了都得认输?谢寒子是这么教他的?
隋简心头火起,烧得他快要无知无觉的四肢又重新涌起了些力气。
他虽满身疲惫,一双眸子却清亮极了,但实际上他连多余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额上的血流进眼睛里,痒痒的,被他一抬袖子狠狠蹭掉,他直起身,颤抖着拿起剑,沉默地表达了要战到最后一刻的决心。
白云天并未因为对手浑身是伤而放松片刻,他面无表情,整个人像把锋利的宝剑,无时无刻不保持着最佳战斗状态。
他待隋简终于站好,闪步冲上前去,隋简已是强弩之末,勉强使出剑招与他正面交锋,再一次被击倒在地,这一回,他终是没能爬起来。
谢寒子第二次把他的徒弟从擂台上抱下去,心境有些相似,都是对自己这不知深浅的徒弟又怜又怒。
庞叶被他粗暴地拽过来,谢寒子言简意赅道:“看。”
庞叶好脾气的没跟他计较,伸手掀了掀隋简的眼皮,又给他把把脉,随即蹙眉,语速飞快道:“伤及肺腑,有些棘手,我给他简单处理下,再带回白府治疗。”
谢寒子刚刚看到徒弟倒在台上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他伸手给隋简擦去额上鲜血,看他闭上眼显得乖巧许多的脸,谁能想到睁开眼却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祝麟一直在不远处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早就想冲过去了,但是他不能动,从隋简登上擂台开始,他就被人一把捂住嘴点了穴道,拖到一旁眼睁睁地看着。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重视的人被另一个人打倒,又满身是血地爬起来,再被打倒,反反复复,一直到他爬不起来。
束手无策。
祝麟红着眼眶,一直试图冲破身上的穴道,但不行,他内功没有那人高强,只能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似的被大人玩弄于鼓掌,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顷刻将他吞噬。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不肯回去的原因就是这个。”那人略显轻佻地说道。
祝麟默默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个声音他记得,是烛龙教的右护法侯杰,一个长相轻佻又很邪性的人,很符合世人对魔教的印象。
“你也不用在心里骂我,就算我没把你点了穴放在一边,你也什么都做不到,还是得像现在这样,在一边,看着他受伤。”侯杰轻飘飘道:“而且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连为他报仇都做不到。”
祝麟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下了台的白云天,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只是随意地聚焦在某一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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