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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路绝 (猫其临)


  楚西不知道这一段往事,低声说:“我从来不知道。”
  王朗呵的笑了声,“这事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
  是啊,文臣武将关系过密是大忌。楚西自觉没话好说,默默地低下了头。
  王朗又说:“你对朝堂上的事还是不得要领,皇上忌惮你,这点你要清楚。”
  “我明白。”
  楚西站起身来对忧心忡忡的王尚书郑重地行了一礼。
  皇宫。
  楚远之恹恹地披着裘皮大衣,皇宫里炭火很足,他还是觉得心寒。
  一个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密信。
  楚远之看毕,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挥手让黑衣人退下。
  桌案上还摆着西疆的战报——严棋一败再败,拓跋鸢势如猛虎步步紧逼,形势紧迫。手中的密报则告诉他,楚将军和王尚书私交很好,儿子也去拜访过他。
  楚远之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一时感觉呼吸不过来,顿时像破风箱似的喘起气来。
  “杀啊!”
  “冲啊”
  喊杀声不绝于耳,严非手中紧紧的握着长矛左冲右突。对方人力数倍于他,且又是些骁勇善战的骑兵。严非手下的士兵被追着打了一个多月,无一胜仗,越打人越少,越打越怕。
  他不断被逼着后退,如今已有九城落入敌手。
  今日,严非再次被拓跋鸢率五万兵马堵了个水泄不通。
  对方有兵力优势,几个人围着他打,自顾不暇,根本无法指挥。士兵们渐渐的开始溃散。
  拓跋鸢对天举起长刀,放声大喊“取敌将首级者,赏黄金千两!”
  霎时间,无数人马朝严非蜂涌而来,杀声震天。严非的护卫脸上现出惧色,他面如土色,毫无章法地乱挥长矛,歪歪扭扭地想要冲出包围。
  “撤!撤!”严非声嘶力竭的喊,所剩不足一万的人马立刻瞬间崩溃,严非竟然就要突出重围了。
  “追!”拓跋鸢厉声道。
  不同于前几次打完就走,拓跋鸢下了追击的命令。
  太无趣了,赶快解决掉吧。拓跋鸢这么想着,又开口道“取敌将首级,再赏百匹羔羊!”
  语音一落,几个士兵已经纵马朝严非追去。
  严非慌了神,手紧紧的抓着缰绳,拼命地蹬着马刺。战马发出凄厉的嘶鸣,疯了一般的往前横冲直撞。
  严非看不清眼前,突然,战马猛的嘶鸣一声,他被猛的抛起来,狠狠的落在地上。胸膛被马蹄狠狠的蹬了一脚,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他“嗬嗬”地喘着气,嘴角逐渐溢出血沫。
  南朝士兵已经逃净,拓跋鸢翻身下马,拖着刀朝他缓步走来,刀尖划过粗粝的沙地,沙沙的声音清晰地传进瘫在地上的他的耳朵里。
  严非感觉到恐惧占据了他的每一寸皮肤,他不受控制地抖起来,血液顺着他的嘴角不停的流出来。
  刀尖顺着他的腿缓慢地滑了上去,小腿,大腿,腰腹,胸膛,嘴唇,鼻子,最后停在了两眼之间。
  拓跋鸢脸上还有溅上的污血,一双眼睛妖异美丽的如同妖魔。长刀被立起来,垂直地刺破了皮肤,这一点尖锐的疼痛在胸膛整片的闷痛中显得无比清晰。
  拓跋鸢笑着,右手微微使劲。
  骨头碎裂的声音。
  还未来的及发出惨叫,严将军就魂归西天了。
  这里离京城还有两道城关。拓跋鸢远远地眺望着南方,那里水草丰茂,有雕梁画栋,有金银珠宝,有他想要的一切。
  一双琉璃色的眸子从他眼前闪过。
  拓跋鸢不自觉的摩挲着刀柄。
  残阳如血,十万西疆士兵像狼群一般伫立在无边血色中。
  “皇上,当真派楚将军去?”严世高小心翼翼的问。
  “不然呢,你去?”楚远之淡淡地说。他低头看了一眼严世高皱纹丛生的脸。严世高感觉冷汗渐渐地湿透了衣衫,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不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朕不知道。”楚远之睨了他一眼,站起身来从他身边走过。
  严世高僵在地上,恐惧渐渐顺着血管爬满了身躯。
  楚西一进院门就扑到桢卿身上,半是兴奋半是忧虑道:“桢卿,准备一下,我们即日就往荆州去。”桢卿被扑的一个踉跄,笑着正欲训斥他一句,听清楚他的话之后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回事?”
  “严非死了。皇上便命我接替他。”楚西说着神色正经了不少,严肃道“拓跋鸢已经攻至荆州。”
  桢卿愣了一愣,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轻飘飘地说:“好,我依旧是你的军师。”
  一路快马加鞭至荆州。楚西一到,便感觉到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坏。南朝士兵已经被打怕了,人数还不足万余。对方则是五万虎狼之师。
  楚西当机立断,就地招兵。
  老弱病残不要,专召青壮年。因着楚西在关外时打过不少胜仗,一时声名远扬,征兵告示一出,不少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的人便来了。仇恨能够淬炼出最锋利的匕首。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第20章 结局
  拓跋鸢已经完全凶相毕露,在亲率五万虎狼之师,从北向南,长驱直入的同时。又命一批人马截断运粮的线路,再一批人马绕到侧翼预备突袭荆州。
  楚西没有说,他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再有使者来,直接给我丢出去!”楚西拧着眉吼了一声,然后气冲冲的对着桌子蹬了一脚。
  他恨自己,恨自己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动摇。
  他何尝不知道这仗打不赢,可是,他能降吗,能退缩吗?他是楚家的人,世世代代忠君忠国的楚家,从他打娘胎里出来他就没想过有叛国的这一天。他生是南朝的将军,死是南朝的鬼,他就应该马革裹尸还。可是,为什么,有一丝害怕和犹豫从心底蔓延出来。
  他情不自禁的去想母亲,去想……徐桢卿。
  我会一直在身边的,这是他自己的话。他恨,他什么都做不到,他恨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拿命去拼,拿命去赌。
  他想要战争停下来,想要这个世界倒回去,退回他小时候的太平盛世。
  他要怎么做?
  粮草已经被截断,荆州是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楚远之拒绝了朝臣们迁都的请求,固执的看着鲜血逐渐像他流淌,固执的听着喊杀声逐渐刺透他的耳膜。
  灭亡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深夜,军帐中还亮着一盏油灯。徐桢卿斜倚在床上,拿着一只酒杯。酒杯里装着楚西给他备的桃花酒。这酒喝起来不似烧刀子般的辣喉咙,有一丝甘甜,寒气起来的时候,可以暖暖身子。楚西默默地坐到他身边来,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徐桢卿顺手把酒杯丢在一旁,顺势窝到他怀里,沉默地盯着他的下巴,抱着他的腰。一时间,两人默默无言。楚西觉得心里一阵酸涩,情不自禁伸手摩挲他的下巴。他们已征战数年,徐桢卿瘦的有些脱形,楚西越是摩挲,心里越是酸涩。油灯燃烧的声音混着酒香静静的弥漫。
  “明日我同你一起上战场。”徐桢卿道。
  “不可,你又非武将。”楚西道。
  “我要同你一起。”徐桢卿小声又执拗的说。
  楚西叹一口气,低头将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桢卿鼻息间桃花酒的酒香悠悠散开。“君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徐桢卿别开脸:“你还记得。”
  楚西笑到:“你那时病了,烧得双颊通红,眼睛水汪汪的。我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想抱抱你,简直百爪挠心。怎会忘记?”
  “你就知欺我。”徐桢卿抬眸瞪他。
  楚西有些得意的笑了几声,去吻桢卿的下巴。粗粝的胡渣扎的桢卿有点不舒服,但是桢卿迎了上去,轻轻吮了吮他的唇瓣。楚西呼吸一重,这个温柔的吻立刻变的激烈起来。桢卿被一下子压在床上,他伸出胳膊搂住楚西,闭上了眼睛。如果能够永远停在着一夜就好了,桢卿想。
  楚西的神色在模糊的光线中逐渐变得坚定清晰了起来。
  战前的最后一夜。
  压倒性的优势。
  迎战定是惨败,退兵——也没有后路了。
  纵使运筹如徐桢卿,也心知肚明这是一场必输无疑的战斗。但是谁也没有说。
  激烈的马蹄声划破夜空!
  守门的西疆士兵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黑影纵马而来,手持长剑,剑上星光凌冽。
  像从黑夜中冲出的恶魔。
  楚西面沉似水,大喝一声“闪开!”
  那两个西疆士兵竟然下意识退了一步。
  寒光闪过,两具尸体倒下。
  往昔所有的招式都在脑袋里回旋,楚西气势如虹直冲拓跋鸢所在的营帐。
  纵使境地绝望至此,也还有一线曙光。
  楚西一剑错开迎来的斧头,顺势弯腰,长剑闪电般刺向敌人的腰腹。鲜血喷涌而出。
  只要我杀了拓跋鸢,就可以赢下此战,守住南朝。
  被惊动的士兵蜂拥而上,大刀和长矛自四面八方而来。
  楚西躲避不及,被一刀砍在背上,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剧痛化为锐意将他血脉里的意气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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