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童有些不解地看向廖明司:“为何总是捏我脸?”
“你的脸看上去很像奶奶过寿时候的寿桃,我想试试,捏的感觉是不是也一样。”廖明司面泛红晕,却嘴硬地辩解道。
江童却眨眨眼睛,天真地问道:“一样吗?”
廖明司眼中漾出戏耍的神色:“一样,真想咬一口看看。”
“不可!”江童信以为真地伸手捂住小脸,嬉闹着被兵卒抱下马来,竟一溜烟地跑开。廖明司急忙追上去道:“慢点,仔细绊到,傻子,以为我会真的咬么?”
将军府,通往后花园的路上,廖明礼垂头丧气地走进来。嘟着嘴道:“周管家真是多管闲事,居然用父亲来压制我,不让我出去玩。”
多宝安慰道:“算了,公子你就忍忍,过几天将军出了门,咱们再去玩。”
廖明礼悻悻地走到花园的回廊上,抬手擦擦汗道:“什么鬼天气,还以为花园会凉快些。”
一抬头,却看见湖面的凉亭上,廖明司和江童正坐在那里,桌上放着冰,每人一碗乌梅汤,惬意地谈笑着。
“吓!我这边扫兴的很,他们倒自在。”廖明礼眼珠子一转,一股坏水儿冒上来:“哼!我倒要看看,大哥如果知道这小子的真实身份,会不会还对他这么好。”
廖明礼说着,抬手擦擦汗,迈步走上通往凉亭的石桥。
第3章 流言
江童看见廖明礼过来,急忙放下碗,站起来,恭敬地道:“二哥。”廖明司却瞟一眼廖明礼冷冷地说了句:“你怎么今天没出去逛?”
廖明礼一向惧怕廖明司,急忙蹭过来,堆着笑道:“父亲在家,我哪儿还敢到处去逛。再说了,我也得跟大哥学学骑射什么的。”
廖明司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下廖明礼:“你是有事找我么?告诉你,你惹的祸自己担着,休想让我去求父亲。”
“哎呀,大哥,看你说的,我连门都没出,惹什么祸。”廖明礼说着,双眼瞟一下江童道:“只是今日无意中听到一件事,想来也是大哥应该知道的,便特来跟大哥说一声。”
廖明司对廖明礼的故弄玄虚有些不耐,皱皱眉头:“什么事?”
廖明礼只看着江童问道:“江童,大哥那么喜欢你,你当着大哥的面儿说,你真的是夫人的远方亲戚么?”
江童一愣,看一眼廖明司,却又立刻躲开眼神,嘟哝着道:“是……”
“哦?”廖明礼挑挑眉毛,挑衅地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父亲姓甚名谁,如何称呼夫人?”
江童咬咬嘴唇,满脸窘迫地道:“我……我不能说……”
廖明司面色沉下来,看着廖明礼斥道:“你在做什么?”
廖明礼急忙道:“大哥别急,难道你就这么轻易相信了江童是咱们的表弟么?小弟我自然没什么资格在夫人面前转悠,但大哥可是经常在夫人左右,敢问大哥在此之前可曾听说过江童的名字?”
廖明司怔了怔,旋即道:“父亲既然如此说辞,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莫非是怀疑父亲么?”
“那倒是不敢,但父亲也不是不能说谎。”廖明礼梗着脖子,壮着胆子道:“若江童是父亲在外面的私养儿子,父亲隐瞒一下也未可知。”
廖明司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个巨大的炮仗崩裂开来。他蓦然想到昨夜母亲那隐藏着什么的目光,想到父亲讳莫如深的表情。
其实悄然而至的江童,廖明司也不是没有怀疑。但是初见江童就已经被他占据了满心满神,哪里还会再考虑其他。现在廖明礼突然又提出这事情的可疑之处,廖明司的思绪一下子仿佛被震荡开来,惊诧之余,便愣在那里。
廖明礼见状,赶忙添油加醋地道:“大哥,你再想想,若是母亲的亲戚,何用父亲接回来,还是在夜里,偷偷摸摸进了府上。这不是很奇怪么?”
“大哥想想,咱们将军府何时做事如此畏首畏尾,哪怕是当年获罪的表叔,父亲不也是正大光明地将他的家眷接来了京城么?”
廖明司抬起眼睛,目光犹疑地看着已经手足无措的江童。江童急忙道:“哥哥,我不是……”却突然咬住嘴唇,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看看,大哥,你看他刻意隐瞒的模样。”廖明礼斜睨着江童:“若我说的是假话,他平白被冤枉了怎么不为自己辩解。不过是说出父母姓名就能清楚的事情,他却说不出来。”
廖明司没有理会廖明礼,双目只看着江童道:“你且实话实说,不要理会别人的说法,无论真相是什么,我只信你。”
江童急的双眸溢出泪花,涨红着脸,好一会儿才道:“我在将军大人面前发了誓言,不能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哥哥……”
“哈哈,一个小毛孩子,还拉什么君子做挡箭牌。”廖明礼嘲笑道:“分明就是有见不得人秘密。你既然是父亲在外面的私养儿子,居然还敢进府来跟随夫人生活。每日看着你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你可想过夫人的感受?”
“闭嘴!”廖明司喝止了廖明礼,伸手抓住江童的肩膀,沉声道:“你亲口说的,我才信,你只要说实话,即使是明礼说的那样,我也会原谅你。”
江童看着廖明司,一双水晶般的眸子乌亮乌亮,似有千言万语一般,却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
廖明司的面色渐渐冷下来,唇边浮起一丝冷笑:“这副倔强的模样,倒是很象我家的人。既然你不肯说,我也不再问。不过我不能跟父亲一样,不顾及母亲的感受。”
说罢一甩袍服,转身离开了凉亭。许久,身后才传来一声江童稚嫩的“哥哥”。
廖明司只觉得心中一痛,咬咬牙,快步离开。
出了后花园,廖明司径直奔向何青的院子,他要亲口问问母亲,事实到底是什么。
方走到何青的院子,小厮迎上来道:“长公子来的巧了,大将军也刚来。”
“是么。”廖明司心中咯噔一下,父亲为人并不重儿女私情。跟母亲不过相敬如宾,若是在家,有那些妾室,也不常来何青院子。可江童来了,廖山竟然日日都来,确实有些反常。
廖明司假装镇定地堆出笑容,神秘地道:“不用通传了,我要进去吓吓他们。”
小厮无奈笑道:“长公子,莫不是皮痒了?将军这几日可看着心事重重呢。”
“所以才要令他们分分神,开开心。”廖明司挤挤眼睛,假意调皮地偷偷摸进去,弯着腰窝在窗台下,便听见廖山在客厅跟何青在说话。
只听何青声音不悦地道:“大人一意孤行,可曾想过妾身,想过明司和整个将军府?”
廖山歉意地道:“事出突然,我来不及思考,便也只能先讲事情做定再来请求夫人的原谅。江童亲眼看着母亲死在自己身边,想他一个孩子,受到了多大惊吓……所以……难为夫人好好宽慰他……”
何青似乎有些抽泣之声传来:“江童是可怜,大人却没想到,我们母子也很可怜么?”
廖明司听着心里的怒火呼呼地冒出来,看这模样,廖明礼说的竟是真的?原来是父亲外面的女人死了,才将江童接回来。
廖明司也顾不上许多,站起身来,就冲进了客厅。
廖山和何青都吃了一惊,看着廖明司,廖山的脸一沉道:“父母在议事,你为何不通报就闯进来,成何体统?”
廖明司咬着牙,狠狠地盯着廖山,冷声道:“父亲,你在府上已经有了那么多侍妾,为何还要在外面养些奴婢来伤母亲的心?”
此话一出,何青和廖山惊讶之色更甚,何青急忙斥道:“明司,你从何处听来这些鬼话,竟如此不顾规矩,冒犯你父亲。”
“还用我听来么?”廖明司咬牙道:“阖府都传遍了,江童是父亲的私养儿子,居然还接回来交予母亲抚养,这是要将母亲置于何地!”
“明司!”何青厉声叱道,站起身来就要责骂廖明司,却不想,廖山竟伸手拦住何青,正色看着廖明司道;“若事实就是如此,你又要如何?”
廖明司顿觉的浑身一阵发麻,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一般,炎炎夏日,却冷的发抖。
何青见廖明司脸色突然惨白,急忙看向廖山,廖山却示意何青不要慌张,只淡淡地对廖明司道:“此事我已经全盘告诉你母亲,你母亲也全盘接受。江童现在没有任何亲人,只能在府上生活。你若作的好一个大哥,便罢,若做不好,便离将江童远一些。”
廖明司紧紧攥着拳头,浑身颤抖着,他死死地盯了廖山一眼,冷声道:“父亲是薄情寡义的人,才做得此等薄情寡义的事,恕孩儿不能如此对母亲绝情。”
说罢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何青的房间。
何青看着廖明司的背影,心疼地埋怨廖山道:“老爷,你也知道明司的性情,何苦要如此对他?若真是从此之后跟你父子之间生了嫌隙,可如何是好。”
廖山却满脸得意地笑笑:“你放心,他是我廖山的儿子,有辨别是非的能力,没关系的。”又道:“这谣言来得倒正是时候,夫人,你干脆就顺着这谣言演下去,想来便能暂时躲过危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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