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纨绔 (讨酒的叫花子)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 入库:04.09
洛玉在二楼角落站着,看他走进熙攘的街道,清瘦的身形倏地隐入迷蒙的夜色,鬼使神差,他下楼跟去。
朝江楼对面是当铺,此时已闭门谢客,迎风摇动的红边幌子下,坐着一老一小两个卖唱艺人,老头儿精神抖擞,二胡拉得欢快,小的是个生得粉雕玉琢的女娃,杏眼柳眉,鹅蛋脸,十一二岁,有模有样随着二胡的曲调叫唱,她用的地方话,来往的人听不懂,连捧场的都没有。
韩东林走到对面,驻足,成为仅有的听众,一曲毕,女娃笑嘻嘻端着铁盘走到他前面,意为要赏钱。
他周身拢共十几文钱,全掏出来赏了。
女娃用蹩脚的官话道谢,悉数收好银钱,交给老头儿,可一回身,适才俊俏的书生就没了踪影,正疑惑时,来了个穿华美锦衣的好看少年,她收好铁盘,问道:“这位官人想听什么曲儿?”
她说话温温软软的,带些许口音,应是南方人。
“唱你拿手的。”洛玉道。
女娃欣喜应下,跟老头儿说了句什么,爷孙二人一拉一唱,曲调颇欢快,女娃空灵的嗓音有着江南烟雨独特的味道,洛玉听不懂歌词大意,但觉着曲调不错,大方打赏几两碎银。
爷孙俩连连道谢,北漂风餐露宿的,几两银子,足够他们过大半年了。
“你多学学官话,用官话唱,方言难懂,大家不会听。”洛玉提点道,这女娃机灵讨喜,给他的印象挺好。
女娃的官话都是跟街上的人学的,会听会说一些,洛玉的话她大体听懂了,回道:“嗯……会的,在学呢。”说完又添道,“官人可以常来听,过几天我就用官话唱。”
洛玉只笑,没作答,负手踱步回酒楼。
那女娃怔怔站着,若有所思,今天赚得多,老头儿收拾好东西,叫她:“走吧,明晚再来。”
这一晚的酒席,因着学生们还有课,亥时未半就结束,赵世昌安排十余辆马车,将他们一个个送到家,官员们相互作别,而后乘自家马车打道回府。
孟春正月过完,仲春二月快得嗖嗖如利箭,京都的房檐、地面厚厚的雪在人们不经意间一点点融化,树生新叶,燕子归堂,四处勃勃生机。
这一个月分外安宁,唯一的大事就是翁严崇收杨英做门生,赤贫的穷学生飞上枝头,引得其他人艳羡眼红。
李显给洛玉找到一间两层楼的大商铺,商铺位于行人稠密的三角路,原身是古玩铺子,老板年纪大了想回乡养老,双方谈拢价格就麻利过户,等文书下来齐全,重新修葺一番,二月底,铺子开业。
洛玉原本的打算就是做古玩生意,毕竟从小耳濡目染,两辈子的经验加起来,经营古玩铺子不成问题,考虑到老铺子打下基础和人脉,他将原有的“尚古堂”铺名沿用,沿袭适合的旧制并出条新规,留下一些可用的伙计,选出新掌柜,铺子的事才算定下。
这天,他在尚古堂上新后,回府途中路过春风楼,楼前里三层外三层满是黑压压的人,路被堵得水泄不通,他差阿良打听,发生了何事。
阿良挤进人群查看,回来时脸吓得苍白,哆嗦着嘴皮子,磕磕绊绊讲:“少、少爷……有人跳……跳楼了……”
第15章 戏弄
人堆中的空地上,横陈一具死透的尸体,身形娇小,穿鹅黄纱衣,赤足,不幸头先着地,姣好的脸摔成软塌的柿饼,混着血和粘稠物,甚是恐怖。
围观的人觉得害怕,但抑制不住看热闹的心,纷纷伸长脖子往里挤,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众多猜测。
假若洛玉他们早一刻钟,说不定人就砸在他们马车前了。
春风楼的老.鸨子吓得抖如筛糠,心中惊怕万分,她左瞧右看,地下这个不像是她楼里的姑娘啊。
衙门的官兵已在来的路上,烟花柳巷的人命贱,不受重视,即便出了人命官府也不大愿意管事。
洛玉正想下车瞧瞧,前头忽而来了一队穿青绿锦绣服的锦衣卫,他们外出巡逻经过这里,便来查看何事。
“让开让开,莫要挡道,围观人等速速散去!”
人群立马鸦雀无声,你推我赶让出一条路,但仍不散开,瞪眼瞧热闹。
锦衣卫头儿名唤卫铭,向来争强好胜,性格暴躁阴狠,他围着尸体转两圈,盯着那双小巧玲珑的玉足看了看,扯出冷笑,哂道:“嚯,雏.妓呐,好大的胆儿!”
按律法,买卖雏.妓罪行严重,至少得吃三五年牢饭。
老.鸨子唰的血色尽失,腿一软,赶紧跪地上磕头哭喊:“冤枉啊大人,我们春风楼开了十几年,绝不敢做这种事,大人您明察秋毫,冤枉啊——”
卫铭可不管她冤不冤,事儿出在春风楼,老.鸨子定然脱不了干系,他眼尖看到鹅黄的衣衫下似乎有甚硬块,用绣春刀挑开,竟是锭官银,仔细看清银子底部的印记,他匪气十足一笑,大手一挥:“来人,封锁春风楼,有关人等一律收押天牢!”
人群顿时哄闹起来,老.鸨子气血上头,一口气堵在胸口,直挺挺晕倒。
阿良深受刺激,胃里翻腾得厉害,他攥紧缰绳,闷闷嗡声道:“少爷,我们先走吧。”
洛玉颔首,放下帘布。
阿良舒口气,马鞭一抽,驾车驶离这儿。
.
三月赏花时节,最宜相聚小酌,书院比试后,洛玉的日子十分好过,马场三四天去一回,尚古堂他是甩手老板,一切交由新掌柜,隔半个月才查查账,惬意舒爽,趁着休假,他约陈家两兄弟出来,在朝江楼聚聚。
至于李显,被李荣成关家里看书,他上回秋闱考举人落榜,等了三年继续考,其实他那半吊子水平,再考八回十回都是白搭,但无奈李荣成强迫。
今日的朝江楼大有不同,上菜的堂夫全换作腰细身软的娇娇儿,颦笑嫣然,落落有致,洛玉真正反应过来何为李显口中的名不虚传,感情这是销金窟呐。
三人就是来喝点小酒,没那意思,李仁安打发她们赏钱,不耐挥挥手,娇娇儿们领会,缓步退下。
陈父为卫尉寺卿,乃洛西现今的上司,是故洛、陈两家近来相互走动也就多了。
酒烫好,陈仁安替他俩斟酒,又一面与洛玉说道:“你书院比试出彩,这一杯,当我敬你。”
陈仁永跟着道:“洛兄啊,如今你的威名在我们书院可是响当当的,厉害厉害。”
洛玉回敬一杯:“运气使然罢了。”
陈仁安直言他谦虚,三人吃菜喝酒,叙叙旧,以前一个书院读书时,大家日日一起厮混,而今分开读书就联系得少了,两杯黄酒下肚,话匣子打开,推心置腹说了些话:“等到明年开春,我跟仁永都会参军,我爹的意思呢,把我俩下放到云城,跟着二叔由一般兵士做起,军营比不得外面自由,兴许调回京都,都是三五年后的事了。”
洛玉一时缄默,不是三五年,是往后,都不会再回京了。二叔虽只是个小小的云城团练使,却将他俩带得顶有出息,以后,一个做太守一个做将军,光宗耀祖,是他跟李显远不能比的。
明年,十五岁,有些这般大的都成亲了。
他俩去云城是最好的选择,洛玉也为他们高兴,他哂道:“那就祝两位哥哥前程似锦了,若路过云城,必来府上讨二两薄酒喝。”
“你要是来了,我带你去喝云城最出名的竹叶青,有道是金盆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咱这交情,恐怕得喝上千杯了。”陈仁永揶揄道,倒满酒,装模作样拿到鼻下闻一闻,饮毕,感叹,“好酒!”
惹得洛玉跟他哥哥大笑。
酒足饭饱,洛玉唤来小二结账,三人刚出包间门,就见隔壁有人气冲冲出来,是与他交恶的章延。章延后面跟着一蓝衣男子,相貌与他有几分相似。男子拉住章延,低声哀求着什么,章延嫌恶地重重甩开他,不料迎头就撞见洛玉他们,登时脸色阴沉,拂袖而走。
蓝衣男子紧紧跟着他,点头哈腰的样子,十分狗腿。
“这不是他渝南的远房表哥吗,前两天还好得穿一条裤子,今儿就跟仇人一样了。”李仁永讥笑道。
洛玉仅看了一眼,懒得关心这些,出朝江楼时,他特地看了下对面的当铺,幌子下空落落的,那爷孙俩没来卖唱。
他问小二:“对门那对爷孙艺人哪儿去了?”
小二如实道:“早半个月前就没来了,许是回乡了。”
洛玉漫不经心嗯声。
“他俩是潮县人,冬月里潮江发大水,几乎冲掉半个县,那儿的人都往京都和闵州逃难,这都两个多月,听说潮县已经恢复大半,应当是回去了。”小二继而补充说。
这么大的事,京里竟没一点风声,听小二一说,才知道潮县水灾的事,李家两兄弟直道可怜,洛玉拧眉不语,心中隐约觉得古怪,他与陈家兄弟二人告别,独独走路回家。
行至安平巷的老酒馆,忽见一抹鸦青身影,那人正佝着身子提酒,而后摸出银钱付账,酒馆伙计跟他说了什么,他温柔轻笑着回答,看得洛玉酸涩怅然。
自打下寒山寺后,韩东林便处处躲着他,这都一个月了,话都没说过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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