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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芳 完结+番外 (纸扇留白)


“我真可怜,爹不疼娘不爱,姐姐就知道欺负我,虽然有几个弟弟,可一个比一个会惹祸,哦还有一个大哥,大哥很忙,经常见不到。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好了。”
朝虞芳的脸“啪叽”亲了一口
众人:……
薛香药的筷子掉到地上,一脸惊悚的表情,大张着嘴巴,道:“你们原来……原来是这种关系!!怪不得睡一间房!!”
虞芳脸不红气不喘,坦然地面对众人投过来的各种异样探寻的目光,说:
“小苏醉了,我扶他回房。”
然后拦腰抱起夏随锦,施施然走了。
薛香药目瞪口呆:“两个男人,也可以?”
刘陵将手中的筷子放到薛香药的手边,再捡起地上的筷子擦了擦,自己用。
……
夏随锦、虞芳一走,酒席很快就散了。
薛堡主喝得酩酊大醉,道:“都撤了吧。”
白玲珑留下,待收拾完毕,她命众弟子都散了,自己回到房中,松开云鬓凤钗,洗尽铅华,露出一张清丽姿秀的面容。她换上夜行衣,推开窗户,足尖轻点窗台,如云间流莺飞进夜空,眨眼间已再无踪影。
此时沈家堡瘴气迷雾弥漫,黑暗中只一盏红灯穿行。
那灯笼停在祠堂前的池塘边,不多时响起哗啦啦的水响。朦胧月色下,黑衣人钻出水面,单薄纤瘦的身子背着一具腥臭的尸体。她将尸体拖到灯笼下,看到尸体全身溃烂,忽地泄愤一般将脚边石头踢进池塘,然后脱力一般瘫坐在乱石堆中,一动不动。
那石头投进池中,“嘭咚”一声响,风过涟漪四起,很快又归于平静。
没过多久,黑衣人又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近祠堂,双手轻轻一推,两扇门敞开,高高垒起的牌位映入她盈盈若水的眼中。她急忙奔向角落,看到两块蒙有红布的牌位,双眼瞬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喜悦。
却在这时,夏随锦的声音自废墟中焦急地响起:
“——嗳薛堡主等一等!先别出去!”
下一刻,一道刀斩势如雷霆横空劈下,黑衣人下意识躲开,可想到身后是沈家祠堂,她空手凝出数朵冰雪刃,硬生生接下这一刀。
薛堡主落地,道:“你敢偷练薛家内功?!——白玲珑,我怜你孤苦伶仃好心收留,这两年待你如亲女,没想到养出了个白眼狼!不,我是不是该喊你‘沈玲珑’,哈哈沈慕枫自诩风高亮节,没想到生出一双好女儿一个杀人如麻、一个诡计多端,真是污了他的脸面。”
黑衣人摘下面罩,面相凄苦幽怨,嘴唇蠕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不必再遮遮掩掩。”
薛堡主怒气正盛,白玲珑眼角的余光看向那蒙红布的两块牌位,忽地眸光颤动如映入了几星生动的光点。紧接着,她勾唇一笑,道: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我生是沈家人,死是沈家魂,是你愚蠢才被我耍得团团转。”
“你,你——”
薛堡主暴怒,拎起饮雪刀要砍,夏随锦忙阻拦道:
“且等等!诸多事还未问清楚!白……沈玲珑,你为何要杀慕容盟主?”
白玲珑却道:“沈老爷一生行善,却没落得好下场,可见老天爷是瞎了眼的。不过,薛正峰,沈老爷活着的时候你比不过,沈老爷死了你依旧活在他的阴影下,薛家武功源于沈家,薛家堡比不过沈家堡,这都是事实,可你气不过,不让人说,可我偏要说——”
“——闭嘴!”
薛堡主双目赤红呈癫疯之态,夏随锦道:“别生气,她是故意的,她在激你。”
只听白玲珑不紧不慢地说:“——有一事,沈老爷却是要谢你的。”
夏随锦:“什、什么?”
“谢你杀尽那窝土匪,为沈家报了仇。”
说完,她揭开牌位上的红布,“沈白露”三字通红似血,大声喊:
“白露,我护不住你了,黄泉路只有你一人太冷,我这去陪你!”
不待众人反应,一头撞上祠堂的柱子,霎时血花溅开,沈玲珑那块牌位上点点血痕。
夏随锦喝了酒,仍觉得脑子昏沉沉的,见到这一幕,竟双腿发软站不住,瘫坐在了地上,喃喃地道:
“我并无逼你的意思,只是……你,为何……”
……只是想找回九龙令,为何会如此?
沈家堡与薛家堡的恩恩怨怨,与他何干?他才懒得管,他只是想寻回九龙令。可是,从慕容长英死后,事态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头痛欲裂
他忍不住抱住头,想:好痛苦。
面前有模糊的人影晃来晃去,他伸出手,抓住那人,说:
“芳郎,离开这儿,去哪儿都好。”
意识愈加模糊
脑子纷纷杂杂地飘出许多身影,有母妃、父皇,还有高高在上不可逼视的皇兄,他们始终在远处,弟弟们嬉笑着追上去,只有他愣愣的不动。
这时,有几个宫娥偷偷地喊:
“瘸腿皇子!”
她们以为他听不到,其实,一直都知道的。
他很明白,最丑陋的是人心,最险恶的是也是人心。
沈白露与白玲珑同葬在沈家堡的后山,整个薛家堡只有薛香药前来拜祭。
薛香药轻灵娇俏的面容发苦,说:“我从未想到是这个结果。”
夏随锦安慰:“人已死了,你再伤心,她也不知道,更活不过来。我看薛堡主的脾气实在暴躁,还易冲动,你去劝他改了吧。”
薛香药嗫嚅着说:“爹很好。”
“那是你爹,你当然觉得好。对啦,那刘陵公子几回见他都撑着伞,是不是有病?”
薛香药竟点头:“我找大夫看过,大夫说是罕见的病症,皮肤见不得光,但无性命之忧。”
“这样啊……”
夏随锦看着白玲珑的墓碑上“沈玲珑”三字,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忍不住问:“他床上的活儿好么?”
话音未落,一清脆脆的巴掌劈头盖脸搧了过来。
他捂脸:“为何?”
薛香药道:“活该。谁让你问床第之事?这种事情能随便问的么。”
“能啊!你问我,我就老实说我还没开过荤,至今未沾过女色。”
这回不止薛香药愣住,虞芳也面露惊讶,道:“你没……过?”
“怎么,我看上去很像寻花问柳的浪荡子?”
“真不可思议,你多大啦?是不是因为你是瘸子,没姑娘看上?可我看你挺有钱的,去花街柳巷走一遭也不至于这么惨吧?”
“不不,薛小姐,我这是洁身自好。你问虞芳,他今年十九了,也是个处儿。”
哪料虞芳别开脸,耳朵尖儿红得透明,小声说:
“我不是。”
这回轮到夏随锦目瞪口呆,喃喃地道:
“你这白莲花一般清雅别致的人儿,竟睡过姑娘?”





第19章 第十九回 卖花郎
虞芳道:
“这样不好”
夏随锦:“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都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夏随锦大半夜不睡,拉虞芳听薛香药跟刘陵的墙角。可听了半天,屋里仍静悄悄的,他不服气,悄悄推开窗户露出一条缝儿,恰看见薛香药坐在镜前梳妆。
刘陵端来一盆水,说:“来,洗脚。”
薛香药放下梳子,将白嫩的脚丫子放进水里,然后捧起刘陵的脸左看右看,觉得奇怪:
“都养了这么久,怎么还这般瘦。”
刘陵低头,道:“已经胖了,上月裁的衣裳都不能穿了。”
“是么,我摸摸。”
薛香药摸了摸刘陵的肩膀,又捏了捏,道:“软|软的,有|肉了,不错。”
又去摸刘陵的手臂。
她微微前倾,散开的长发飘落到刘陵的脸上、肩膀上,身影缠在一起,看上去有种深情眷恋的旖旎。这时刘陵突然抬头,蹭上了她的嘴唇,紧接着面色羞赧地跳开,结结巴巴说:
“洗,洗好了。我倒水。”
端起水盆,逃似的跑了。
薛香药嘟起嘴唇:“没摸到,唉怎么跟姑娘家似的脸皮薄。”
窗外的夏随锦看见她捧着脸,一副少女怀春的春|情荡漾的模样,暗笑:到底谁脸皮薄?
房里摆有一张矮榻,他曾问两人什么时候生娃娃,可当看见刘陵睡在矮榻上、薛香药躺在床上,顿时觉得以后都不会有娃娃了。
虞芳也疑惑:“为何分床睡?”
……
翌日一大清早,夏随锦堵住薛香药的房门,质问:
“为何分床睡?”
薛香药哈欠连天,似是还未清醒,回答得很老实:“他不喜欢我,我也没那么喜欢他,上了床干嘛?大眼瞪小眼么?”
“也对”
于是夏随锦退回去,等薛香药后知后觉地清醒了,登时大怒:
“你怎么知道我们分床睡?!——混账东西居然敢偷窥!”
夏随锦指着自己的眼睛哈哈大笑,道:“我看到啦!刘陵的嘴香不香,哎哟你的脸都红了,还说没那么喜欢。真是口是心非。”
见薛香药拎起大刀气势汹汹地奔来,他忙拽住虞芳一溜烟儿跑了。
二人一口气奔下断天崖,冲进徽城熙攘的闹市中。
虞芳问:“去哪里?”
夏随锦笑嘻嘻地卖了个关子,道:“买花啊!”
街边小贩都在卖力吆喝,许多有趣的小玩意儿叮叮当当响,夏随锦挑了几样儿玩具把玩,想买了送小侄儿,可小侄儿远在金阙城,他只得可惜地放回去。
这几日头疼得厉害,夏随锦总睡不好,虞芳紧锁眉头,道:“因为九龙令?”
“对啊!九龙令一日找不回来,我一日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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