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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风帆一点万千回 (涿然流光)



温暖的感觉,谁不留恋?
顾少白发现,不知何时,他早就不恨了。
大概是从他握着玉佩,在漆黑的囚洞里等他回来;是从小船上与他并肩而坐,他说他会保护他;是从他在小摊上喂他吃馄饨,然后喝掉剩下的半碗汤……

顾少白忍住几乎要从眼角迸出的泪,即便如此,又能如何!
无论用情多深,如果最终生离死别,他无法接受,也不能忍受,所以,他顾少白可以断腕,可以折命,却断断不能输了一辈子!
他宁愿,一生为爱而不得痛彻心扉,也绝不愿重新承受得而复失,那种痛,如同把心剜出来,再由自己一刀一刀亲手把那个名字刻上去,指节里滴滴答答地淌着的,都是心头血!

突然,一滴液体砸在手背上,仿佛带着巨大的颤音,顾少白浑身一震,不受控制地睁开了眼睛。

那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凝望着他,眼眸里干干净净,如果不是手背上水痕犹在,顾少白几乎以为是他的触觉出了问题。

慕清沣看他睁开了眼,冲着门外唤了声周平,让他端参汤进来。
俯笑着望他,轻声道,“你醒了,好些了么?”
顾少白翻了翻白眼,张口想说死不了,结果发现喉咙像架在火上烤过,干涸肿痛得脖子几乎要抽筋。
他无奈地闭了嘴巴,决定暂时忍下。

慕清沣对他冒火的目光视而不见,俯身将他扶着坐起,在他身后塞了一个厚厚的软枕,又从周平手里接过汤碗,取了汤匙,喂他喝参汤。
一勺子温热微苦的液体在喉咙间穿行而过,更增痛楚。顾少白摆摆手,示意不喝了。

慕清沣不言不语,又是一勺递过来。
冷着脸,对他疼得抽成柿饼的表情熟视无睹。
顾少白咬紧牙根,就跟喝刀子似的咽下一碗参汤。
晃了晃“唧里咕噜”被灌了一碗水的肚子,越发觉得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不禁有些后悔,为嘛不先吃了饭再跟他对着杠呢,也不至于落到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只能用水灌饱肚子的下场。

他腆着肚子,把腿耷拉到床下。
慕清沣立刻问,“做什么?”
顾少白冷眼瞅他,废话,当然回家了,难不成还留在这儿等你半夜掐死我么!
他忍着在冒烟的嗓子,费力地吐出两个字,“回,家!”

“不许”,慕清沣道。
顾少白真是服了,这明摆着的仗势欺人!小爷我差点死在你手里,你不道歉就罢了,还颐指气使的,你是没虐过瘾是怎地?

他不理那张冰块脸,弯腰想去穿鞋,却觉眼前昏昏沉沉的,地面晃晃悠悠,未及细想,就一头朝地上栽去,结果跌进一条坚实的臂弯里,临睡去之前,最后一个念头居然很清楚:这厮在参汤里下了药!

慕清沣湿了布巾,给他净了面,洗了手,甚至连脚都擦抹一遍,给顾少白掖好被角。厚厚衾被中的人,削瘦的脸庞拢着层淡淡光晕,在安神药的助力下,呼吸厚重绵长。
拇指搁在那淡粉唇瓣上揉了揉,触手温凉柔软,慕清沣深深长长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卧房。

候在院中的周平迎了上来,“王爷,问心公子方才来过了”。

雨刚停,空气里冷意刺骨,一层秋雨一层凉,这场雨已将所剩秋意扼杀殆尽。

周平接着道,“问心公子来辞行,遵照王爷吩咐去寻雅黔,后来见王爷忙着,便走了。”
慕清沣点了点头,又压低声音吩咐了周平几句什么,周平惊讶地抬起头,“王爷,此举不妥吧!”
此话从他人口中说出,那是大不敬之罪。但周平自幼便跟在老王爷身边,服侍了两代主子,忠心耿耿,慕清沣视其为家人,自有一份殊荣在里面。

饶是如此,毕竟主仆有别,周平立刻察觉僭越了,他低头道,“王爷恕罪。”
慕清沣不以为意,“平叔,但说无妨。”
“是”,周平斟酌了一下言辞,“王爷,顾公子看似柔弱,实则外柔内刚,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您好言好语尚不得法,还要把人困起来,恐怕只会令他徒增厌憎,反而不美。”

慕清沣深深吸了一口气,湿冷的空气一下子挤进胸腔,驱散了心口久郁的憋闷,他转头恶狠狠道,“他哪里是外柔内刚,他分明就是只刺猬,不把别人扎个半死不活绝不罢休,本王当年在战场上杀人如麻也没有过这么手软心颤的时候。既然软的不吃,就来硬的,本王还就不信了,降服不了一只刺猬。”

周平闷声不响地听着,慕清沣打小早熟,与他父亲的性格截然相反,城府极深,做事缜密,又豁得出去,早年为三皇子登基也做过不少心狠手辣的事情,但他本身并非恶毒之人,因此,皇帝登基之后,他便自卸兵权。虽然有皇帝授予的协理三部之权,实则基本上并不多做干预,看样子是想做个太平盛世的闲散王爷。

早先,他也曾过自家主子,为何要助当今圣上为帝,他说,先帝子嗣不多,太子不仁,最喜凌虐幼女,隔三岔五东宫角门便会悄悄抬出一具尸体,朝堂上下无人不知,只有先帝蒙在鼓里,心肠恶毒若此,怎会成就一代名君;二皇子资质平平,外戚势大,登上帝位,朝堂必会面临一番排除异己的清洗;进宫伴读时,他发现三皇子为人聪敏,疾恶好善,年纪不大,却懂韬光养晦暂避锋芒。
他本可醉卧美人膝,却偏要醒握杀人剑。等得三皇子为帝,他一句四海升平边境无忧,便毫不犹豫地交了兵权。

周沣暗自叹息,进可气吞虹霓,退可泰然处之的沂亲王偏偏在顾少白身上屡屡大失方寸,情之一字,的确害人匪浅!

顾少白一觉醒来,天光大亮,除了脖子上一圈青紫掐痕未消,说话尚不利索,其余没有一点不适。
他翻身而起,准备下床,去取搭在木架子上的外衫,赶紧趁着屋内无人,撒丫子跑路吧!

结果,穿袜子的时候傻了眼。






第69章 爱恨两难
脚腕上这是什么东西?

顾少白热血冲上脑门,“嗡”的一声,险些背过气去。
他用手拎了拎,这乌黑发亮的、冰冰凉凉的、沉甸甸的、箍在脚腕上的东西,是脚镣?
他望着这条长长的、一头圈在他左脚腕上,一头锁在床脚的铁链,有霎那晕眩。

轻轻的脚步声,伴随着衣袍拖曳在地的窸窸窣窣,有人自屏风后转了过来,站在床头帐缦层层叠叠的阴影里。
顾少白未回头,许久,哑声道,“这是什么?”
他未愈的喉口泛起苦涩,竟将灼痛感都压了下去。

慕清沣盯着他后背,那里有一绺不听话的黑发,钻进了他雪白的领口。
半晌,他终于伸手将之拨了出来,迈步站在顾少白眼跟前儿。
“你什么时候愿意跟着我了,我什么时候便放了你”。
顾少白抬起头,怒意不可扼制,“你这是打算囚禁我了。”
“不,我说过,选择权在你,你现在答应,现在就可以得到自由。”

顾少白怒极反笑,“如果我这辈子都不答应呢?”
“那就这样一辈子吧,和答应也没两样。”
顾少白气得哑口无言,望着慕清沣穿着朝服的背影,“别让我更恨你!”
那人竟然连头也没回,好像还带了笑意,“那更好……”

慕清沣散朝之后没回王府,先回周宅与顾少白呛了两句,出门就又上了马车,直往户部而去。

户部尚书王简早就在衙门恭候多时了,一看慕清沣来了,赶紧上了茶。朝会之后,慕清沣便遣人知会他,要来巡查北线军粮购备情况。
侍郎崔同知将粮册搬了上来,几乎将整个案头堆满。

慕清沣只是随手翻了翻,要其呈上运粮路线、日期及押送卫队人员册,随便翻阅了一下,又还给崔同知,随意问了几个问题:
“冬粮运了几批了,走了几条线,是原来的么?路上可还顺利……”

王简恭敬一一作答,“启禀王爷,运走三批了,自劫案之后,重拟了线路,自是与原先不同。路上风平浪静,全部在预期内到达……”
慕清沣点头,“甚好,入冬后,越北越冷,现在恐怕有的地方都开始下雪了。下一批是最后一批了吧,要赶在立冬前,加派人手,到明年开春前,北路便冰雪难行,不能走了。”

王简连连点头称王爷所言甚是。
送走了不苟言笑的慕清沣,王简抹了抹额头上的白毛汗,吁了口气,告诉崔同知着人将案头册子送回府库,便裹了厚重外衫偷偷地先溜号了,最近新娶了一房小妾,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崔同知招了仓部主事来整理归秘档,便也溜溜跶跶地出了清吏司衙门,却是奔着街角一处小酒馆。
酒馆角落处,坐着一位面貌清瘦的中年人,崔同知在他对面坐了,轻声道,“端先生……”
端言琛一扬手,左右看看,这才将耳朵凑了过去。
……

慕清沣回了王府,换了常服。提笔刚写好一封信,交给冷东,要他遣人悄悄给营卫营统领王思明送去。
灵悯就走了进来,这几日,在李至善的调理下,瘦成条子的脸上总算是长回一点儿肉,看着赏心悦目许多。

“看来李至善还真有两把刷子,你现在的样子总算不那么像鬼了”,慕清沣随手给他倒了盏茶,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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