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埋在阿爹阿娘旁边啦,不然到了地下,他们又得吵起来,其实在世的时候,阿爹阿娘也被他气的不轻,什么坏事都做尽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救不了他呀!诶~大人,你可知道这个糕点我哥也爱吃,以前呀,在江州可有名了。
我小时候也爱吃,就去老铺子里偷看他们......”
柳染听着李水的话,只觉得心间越来越疼,一股腥甜涌上来,柳染实在忍不住了,张开口,却发现竟全是血,头越来越晕,眼中的李水越来越模糊,闭眼之前,他似乎看见红涟向他跑来。
“少爷!”红涟惊呼上前扶住快要倒地的柳染,瞪着李水吼道:“你给少爷吃了什么!”
李水苦笑道:“一些毒\药而已。再有半个时辰,你就得给他收尸啦!”
门外前来找柳染的时遇一听这话,立马推门而入,看见倒在地上的柳染,皱眉,后脚才至的三言惊呼,“少爷怎么啦?”
红涟看着时遇,忽然像看到了救星般,语无伦次道,“将军,少爷他中毒了!你...你救救他吧!”
时遇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李水,又看见桌上的食盒,便已经知道了个大概,问道,“多久了?”
“就...就你们进来前还不到一刻钟!”
时遇听了后,立刻上前,横抱起柳染,又看了一眼李水,对红涟道,“找人拿下他,问清缘由。”
李水忽的疯了一般,想冲过去拉住时遇,却被红涟制住了,只得大喊道,“你救不了他的!那是烈性毒\药!你救不了他的!”
房内,时遇运气,想用内力将柳染体内的毒逼出来。好久,正坐的柳染才吐出一口黑血来,身体一软,后靠在时遇怀中。
“如何?”时遇问。
柳染此时听不见时遇在说什么,只得用最后的力气紧紧地抓住时遇的袖子道:“当归,川穹……”柳染报出一连串的药名后,便昏了过去。
时遇拿起纸笔,写下药名,开门唤道:“三言,”
三言闻声而来,焦急问道,“将军,少爷怎么样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时遇将手中的纸递了过去,解释道,“这是他昏迷前说的药,应该是已经知道自己所误食的是何种毒,你去将药抓来。”
三言紧紧的抓住药方,道,“好!”
柳染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觉得周围一片漆黑,他在黑暗中漫无目的的走着,又忽然觉着眼前一亮。他看见柳愫坐在槐花树下,正温柔的像他招手,“阿染,快过来,你怎的又是一身的伤,又在药鬼谷迷了路?”
柳染想要上前,却只见另一个小小的身影扑向柳愫的怀中,撒娇道,“愫姐姐!那个药鬼谷的人实在太可恶啦!我不过上次偷拔了他们一株紫芯,他们便改了谷里的构造,害得我差点饿死在里头!”
柳染想起来了,这是他七岁的时候,也是遇见齐煜的那一年。
柳染想上前,却忽然发现眼前的两个人都化作云烟飘散。
“愫姐姐!”柳染想要去抓那云烟,却只见云烟在他指尖消逝。
“柳大人?柳大人?柳染?柳染!”似乎是有人在轻轻的唤着他,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嘴巴像是快要干裂开,只得重复道,“水……水……”说着便想要动自己的身体,无奈身体似乎不听他使唤,有些沉重又有些酸痛。
时遇见柳染已经有些意识,按住他立刻道,“莫动,我去倒水。”
柳染缓缓的完全睁开了眼睛,看着时遇走向桌边的身影,轻声道了句,“多谢。”
“不必。”时遇扶起柳染让他斜靠在床头后,将水递与他嘴边。
喝完水后,已经觉得自己不那么难受,便开口问,“李水呢?”
时遇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问,“你是否早就知道李水有问题?”
柳染摇摇头,“李水这个人,憨厚老实,什么事都藏不太深。今天他提着糕点来的时候,我才看出它的异样。可我觉得,他不会害我,那么一个老实的人,修水渠的时候还会和我开玩笑,不管是有再大的仇,也不至于到置我于死地的地步。”
时遇沉默了一会,“你这是拿命去赌。若我未到呢?”
柳染笑笑,“其实这绥州城内有药鬼谷的铺子,这种普通的剧毒\药鬼谷简直信手拈来,若真的救不了我,飞花阁的侠士会立即拿着我的拜贴去药鬼谷铺子的。”
“你倒是为自己想的好。”时遇叹了一口气,道,“你那小书童可是看见你躺床上一次便哭一次。”
柳染不言语,只是顾自的笑着。
好一会,时遇才开口道,“李水的哥哥,是前任江州刺史李树。”
柳染叹一口气,“猜到了,”李水提着糕点盒时,他便隐隐约约觉着不对,他家虽在江南,可以前也跟他父亲去过不少地方,江州便是一处,他看见糕点时便生了疑,李水以前说他生在绥州,怎么可能这糕点是他家乡的特产,中毒后又撑了一会儿听见了李水陆陆续续说的那些事儿,心里早已猜了个七七八八。
“哦?”
“我准备去见一见他。”
大牢之中,李水闭眼睛。红涟站在李水的牢房门外,凶道,“你真是嘴硬,你到底为何要害少爷!”李水不语,红涟气到冒烟,“害人总得有个理由吧!我现在真想揍你一顿!”
“红涟。”柳染提着食盒无奈的望了她一眼。
“少爷!你怎么来了!”红涟惊讶道,“你身体还没好,怎么不多休息!”
“没事!”柳染道,“不是跟你说过女孩子家家要温柔些吗,动不动便打打杀杀的!”
“我这不是气不过嘛!问了他那么多,就是不肯说。”红涟不满。
“好了好了,你先出去,我去与他谈一谈。”柳染道。
“可是......”
“听话!”
看着红涟离去的背影,柳染慢慢的转身,走进牢房,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上,叹息道,“兄弟,吃吧。都是我自己做的。修水渠时答应过你们的,要亲自做一顿饭给你们吃。”
李水睁开眼睛,问道,“你不恨我吗?”
“你只是为你兄长报仇,而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吃下那点心,有何可恨?”柳染叹息,“快吃吧,吃完你便走。”
李水苦笑,“走?走不了啦!柳大人,你的确是一个好官,我也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拿起柳染带来的酒,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虽多年没有联系,可毕竟是我大哥,血浓于水,况且,我媳妇儿难产时,我大哥帮过我嘞!诶~只可惜他太喜欢钱财了,估计是小时候苦日子过多了,怕了吧!
柳大人,其实你别看他贪得多,他有一次醉酒,跟我说,大部分银子都给了那个什么三王爷,他有时候也被逼无奈。
柳大人,你这次可是替那个三王爷切断了银子的一个大来源,估计是不会放过你嘞。要不就是笼络你,要不就是除掉你。我虽然是个平头百姓,可当官的那些事儿,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柳大人,虽然我想杀你,可我还是想提醒你,小心为上。”
柳染走出黑暗的牢狱,突如其来的阳光让他一时之间有些眩晕,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秀王,又是秀王,真不知自己是该因为查出线索而幸运呢,还是要因为事情变得复杂而担心呢。
真是人生世事无常。
第13章 查
离上次一网打尽贪污受贿的官员一案已有四月已久,柳染与绥州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着,时遇把边关军治理的井井有条,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
皇宫内,齐煜在看着折子,忽然叫出声来,“沿海聚兵?”
在一侧书桌的秦枢停了笔,抬了抬眼问道:“怎么了?”
“这折子上面说离海疑似有不明船只,靠近边岸。”齐煜大惊,“谁人如此大胆?”
“只是船只,又不一定是聚兵,兴许是某些荒凉海岛上的人乘船想上岸吧!”秦枢不以为意,继续做自己的事。
“不行,朕得亲自去看一看。离海上岸便是留都,这里多年以来都未出现此种状况,怎么可能是单纯的上岸。”齐煜皱眉。
“不可!”秦枢斥道,“你身为一国之君,怎能随随便便就离开京城!”
齐煜忽然暧昧一笑,“陌南,你莫不是担心朕?”
秦枢面不改色道,“微臣的确担心皇上,皇上乃我朝支柱,实在是出不得一点意外!还请皇上三思。”
齐煜摆摆手道,“你难道不知,以臣子的身份来劝朕,朕一般只是听听而已,决定了的事还是不会改变。可你若是以秦陌南的身份来...”
秦枢冷静的请求道,“还请皇上让微臣同行。”
齐煜满足的笑了笑,反正明里暗里都是他赚了,便道,“此去,便以微服私访的名义去留都。咦,留都离绥州较近,如今也已是十一月了,倒不如去完留都后去绥州将长篱与满庭顺路接回京?陌南,你觉得怎么样?”
“微臣觉得我们可以先去绥州。”
“为何?”
“那样可以让时将军派人保护皇上。”
“......”他是想让他早点回京吧。
接到密信后的柳染笑道:“我猜皇上是想多在外面待一会,才说顺路来我这儿的。”
喝着茶的时遇不紧不慢的接话道:“皇宫孤寂,他想出来实属正常。”
“哦?现在不是有秦大人陪着他吗?”柳染问。
“以臣子之名,却不是以秦枢之名。”
“那我们呢?”柳染顺口问道,但说出来便已方觉后悔,他怎么了,不会是被皇上那几句话给影响了吧?现在说话是不过脑子了吗?便转移话题的问,“将军今日找我来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