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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怀了崽 番外完结 (檐上樱)


  “下官不敢!”庄见贤没有想到薛白竟会如此难缠,“下官只是……”
  此番他着实理亏,想狡辩都寻不到言语,庄见贤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官曾有幸得见幼贵妃,初见王妃,只觉得面善,便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只是王妃误以为下官是登徒子,下官一时情急才拉扯住他,王爷又在此时赶过来,下官这才知道他是王妃,难怪如此两人生得相像。”
  “是吗。”薛白语气平平地说:“可惜本王的王妃,同幼贵妃无半点相似之处。”
  “你骗人。”幼清也忍不住探出脑袋反驳庄见贤,他鼓着脸说:“我和阿姊才不像。”
  往日沈栖鹤成日同他开玩笑,说幼清是雪地里捡来的,不然同父同母的,他怎么会脑光这么不灵光,况且幼清除了脸是好看的,别的地方处处差幼枝一截儿,当时沈栖鹤说得一本正经,害得幼清信以为真,他自己悄悄对比了一下,偷着钻进被窝里哭了几天。
  结果自然是幼清哭得可怜巴巴的,幼枝问清楚以后,沈栖鹤遭到了幼老爷与赵氏的几顿混合毒打。
  当场就被人拆穿,庄见贤的额头冒出冷汗,他的目光暗自扫向一旁,自家的小厮已经不在了,这才又放下心来,打定主意磨蹭到他爹赶过来。庄见贤坚持道:“王爷兴许是见惯了,是以才不觉得。”
  幼清恍然大悟地说:“那这样的话,你非说和我一见如故,想我讨欢心,其实是想着阿姊的。”
  他歪着头总结道:“你想打阿姊的主意!”
  让幼清这么一搅和,庄见贤的行径便成了肖想后宫妃子,这可是板上钉钉的死罪。他见状肠子都要悔青了,可是思来想去,连他自己都险些被幼清带进沟里,庄见贤只能后悔自己越抹越黑,赶紧向薛白辩解道:“下官并无此意,王爷,下官当真只是觉得王妃面善不已,搭讪了几句。”
  “你可是肖想贵妃,本王管不着。”
  薛白的语气淡淡,庄见贤以为他碍着庄丞相,不欲追究自己,不由面露喜色,却没想到不多时,薛白又接口道:“本王只想剁掉你碰过清清的手。”
  “来人。”
  侍卫听令鱼贯而入,两人按住庄见贤,一人拔出剑鞘。长剑上的寒光一闪而过,庄见贤这会儿终于知晓害怕,他的面色一白,尽力后退几步,心里祈祷着庄丞相能够早些赶来,保下自己。庄见贤畏畏缩缩地求饶道:“王爷、王爷饶命,你不能……”
  “本王不能如何?”
  薛白给侍卫递给侍卫一个眼神,长剑倏然抬高,庄见贤的冷汗从额头滴至下巴,他又惊又俱,吞下一口口水,急不择言道:“我爹是当朝丞相,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砍了我的手!”
  “倘若庄丞相在此,有你这等孽子,定然不会包庇。”
  薛白不为所动,只轻轻捂住幼清睁大了的眼睛,低头对他说:“不要看。”
  庄见贤奋力缩回手,侍卫却按得极紧,庄见贤此刻再也没有先前认定薛白不敢对自己如何的自信了,毕竟薛白的神色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看向他的眼神也冷得有如实质,当真要同自己计较。
  庄见贤的语气发颤,“王爷,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你就饶了下官这一次,王爷——”
  长剑落下,庄见贤惊叫一声,竟然硬生生夺回了自己的手,逃过这一下。
  他瘫倒在地,涕泗横流,冷汗浸湿了后背,衣衫又紧贴在身上,炎炎夏日,却如坠寒窖。庄见贤盯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狼狈不已地说:“……王爷饶命!”
  薛白嗓音平稳道:“本王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的手。”
  侍卫再度把庄见贤按住,他惊恐不已地向后缩手,却让人抓得紧紧的,见薛白始终不为所动,庄见贤不得已向幼清求饶:“王、王妃,是我鬼迷心窍,你饶了我这一次,往后如有再犯,天打雷劈。”
  长剑高高抬起,庄见贤哭嚎道:“王妃——”
  “怎么一回事?”
  满头大汗的小厮领着庄丞相来到银楼,他并不知庄丞相就在这附近的酒楼,是以先回了一趟丞相府,这才又返回寻人,一来一往的,自然花费了不少时间。
  小厮已将始末同庄丞相讲得清清楚楚,庄丞相打量几眼趴在地上哭嚎不止、毫无形象的庄见贤,微微皱了皱眉,却仍故作疑惑道:“见贤,你怎么会在此处?”
  他的话音落下,庄见贤一个鲤鱼打滚,挣脱侍卫的压制,从地上坐起来,“爹!”
  庄丞相不搭理他,只望向薛白以目光来向其询问。
  不多时,他又似是恍然大悟,恭恭敬敬地说:“见贤向来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晓此番是如何得罪了王爷。说来刀剑易伤人,也易伤和气,若非太大的过错,不若让微臣带回去亲自触发,也省了王爷一桩事。”
  “清清。”薛白没有搭腔,他松开捂住幼清眼睛的手,望向幼清乌黑的瞳仁,嗓音平稳道:“告诉庄相,庄公子方才是如何对待你的,当真只是小过错。”
  幼清最会告状了,还无师自通了添油加醋,他不满地说:“才不小。”
  “他打我阿姊的主意。”幼清眨了眨眼睛,对庄丞相说:“我把我的金珠子和金叶子都给了他,他还不许我走,然后捏我的脸!”
  庄丞相笑了笑,“王妃,说不定只是误会。”
  “你们是一伙儿的。”幼清不太高兴地说:“根本就不是误会,他一直在骗人。我都说我是王妃了,是他自己不信的,而且还笑话我,要我做他的小姨娘。”
  幼清小声地说:“你们家连五十两白银都拿不出来,还要出来坑蒙拐骗,我才不要去你们家做小姨娘。”
  庄丞相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
  “令公子对本王的王妃动手动脚,在庄相看来,可是小事一桩?”薛白瞥了庄丞相一眼,淡淡地说道:“假使庄相当真认为此事不值得一提,那么庄公子思慕贵妃一事,又该如何计较?”
  庄见贤呐呐地说:“爹,我没有。”
  “没有?”薛白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庄公子,本王问你,你可曾说过本王的王妃与贵妃生得相像,是以庄公子觉得清清面善,特意前来向他搭讪。”
  庄见贤一怔,点了点头。
  薛白的目光掠过幼清选中的几座玉雕,“庄公子可曾说过,你与清清一见如故,是以买这些玉雕来讨他欢心?”
  庄见贤暗道糟糕,硬着头皮回答:“……是。”
  薛白的语气发冷,“庄公子不若再说一遍,你不曾思慕贵妃。”
  庄见贤面色惨白,“我……”
  “思慕贵妃?”
  庄丞相眯起眼睛,他是个人精,一听便知薛白这是让自己二选一,倘若不肯把庄见贤交由他处置,便让当今圣上来定夺。话都是庄见贤自己说出口的,庄丞相思量片刻,缓缓地摇头道:“原来如此,这竖子——”
  他走至庄见贤身边,一脚踹到庄见贤的身上,“王妃与贵妃岂是你可以肖想的?”
  “你这畜生!”
  庄见贤一时没有防备,让庄丞相踹倒在地,他不可置信地开口道:“爹!”
  薛白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他平静地对庄丞相说:“本王打算砍掉他碰过清清的手,庄相可有何意见?”
  “这不成器的东西,的确该给他一个教训。”庄丞相沉着脸,状似并无异议,却有意无意地提起薛剪萝,“毕竟明善郡主与他定有婚约,微臣怕明善郡主得知此事,会对王爷心有不忿。”
  “郡马因贪色,让王爷砍掉手,自然会使得明善郡主面上无光。”庄丞相一顿,终于说明来意,“这畜生罚自然要罚的,只是明善郡主何其无辜,王爷不若看在明善郡主与这畜生定有婚约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
  薛白的神色不变,“正因为他与明善有婚约,本王才更不能放过。”
  “庄相倒是提醒本王了。”薛白似笑非笑地望向庄丞相,慢条斯理道:“明善三番五次想与庄公子取消婚约,都让母后压了下来,倘若明善知晓她这未婚夫如此胆大包天,主意都打在了她的皇婶身上,不知会作何感想。”
  庄丞相皱了皱眉,没有立即开口,庄见贤见势不妙,惨叫道:“爹,你救救我,我不能被砍掉手,爹!”
  庄丞相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忍心,但他还是闭上了眼睛,说:“王爷说得不错,给他长个记性。”
  无论是庄见贤肖想贵妃,还是他与明善郡主退婚,每一桩于庄家来说,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庄见贤闻言呆在原地,侍卫趁机把他按倒在地,长剑出鞘,利刃划过,庄见贤的左手指连着骨头一同被齐齐斩断,他当即疼得满地打滚,痛哭流涕。
  “爹、爹!”
  庄见贤颤抖着抬起左手,只见得一片血肉模糊,他哭嚎道:“我的左手!”
  庄丞相不动,他的心里倒是明白薛白此番还是留了几分情面,毕竟只斩断了庄见贤的左手指,既没有整只手一同剁下来,也没有动右手。庄丞相扫了一眼在地上冷汗涔涔的庄见贤,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冷冷地呵斥道:“你这孽子,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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