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东张西望一阵,紧张兮兮地回答:“不要你们管!”
“既然公子拿不动,本公子给你拿,更何况这些玉雕就是买来讨你欢心的。”庄见贤慢条斯理地踱步过来,“怎么说也相识一场,公子怎么能说走就走了?”
幼清理直气壮地说:“想走就走了。”
“这几座玉雕统共多少银两?”庄见贤没有回头,而是故意当着幼清的面询问方才清点玉雕的家丁。
家丁闻言立即答道:“禀告公子,五十两白银。”
“五十两白银不多”庄见贤好整以暇地说:“在下已经为公子买下这几座玉雕,现下不论公子要或是不要,它们都算是你的,本公子倒是不在乎这点银两,就是不知道公子你在乎不在乎了。”
庄见贤的面上倒是带着笑,语气却隐隐透出几分威胁,不再苦苦维持先前的斯文,“在不在乎其实也不打紧,毕竟我只是想与公子交个朋友,不若咱们一同到对面的酒楼吃个饭,否则今日……绝对不会放公子走的。”
幼清一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他瓮声瓮气地说:“你果然是来碰瓷的!”
“先假装和我很熟的样子,然后啰啰嗦嗦一大堆,又要给我买这又要买那,我都说不要你买了,还给我使激将法,害得我以为你好傻。”幼清瞟着庄见贤,嘴巴里咕哝着说:“最后拦住不许我走,要我把钱还给你才行。”
幼清闷闷不乐地说:“我就不该可怜你的!”
感情这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当人家是银楼的托儿,找上他来碰瓷了。
最傻的那个还在说别个儿傻,庄见贤都要给幼清气乐了,欲要彻底同他撕破脸皮,“你……”
“不就是五十两白银。”幼清在自己的荷包里扒拉来扒拉去,把金珠子和金叶子全部挑出来,塞进庄见贤的手里:“给你。”
他皱着脸问道:“我可以走了?”
手里的金珠子都是实心的,颇有些分量,而那几片叠在一起的金叶子雕工精美又细致,价值不菲,庄见贤没有想到幼清随手就可以拿出这些,片刻的迟疑后,他皱了皱眉,还是不想放人,毕竟幼清实在是太对庄见贤的胃口了。
“想走?”
庄见贤哼笑着说:“自然没有那么容易。”
幼清不可置信地说:“我已经把钱都给你了!”
庄见贤捏住幼清的下颔,用力地抬起他的脸,而另一只手则捏住幼清的腰侧,似笑非笑地问道:“钱有什么稀罕的?本公子要的是你的人。”
幼清努力推开他,凶巴巴地说:“你不许碰我!”
“哟。”
少年气得脸色发红,趁着乌黑的眼瞳,越发显得眉眼昳丽,庄见贤见状,又故意捏了一下幼清的脸,“本公子偏要碰。”
幼清讨厌死他了,又推不开人,只好踩住庄见贤的脚,威胁道:“我、我是王妃,你再这样,我就要让薛白来揍你了!”
“你算是哪门子的王妃?”
庄见贤摆明是不信的,毕竟幼贵妃与从嘉王妃是姐弟俩,这在京城里人皆众知的,只不过从嘉王妃几乎不曾参加过宫中的各种宴会,是以庄见贤没有机会见过,但是他却是有幸见过幼枝的。
幼贵妃向来被夸赞为神仙妃子,清冷如月仙,的确是惊鸿一瞥。光是从幼枝这里,庄见贤便可以大致猜出从嘉王妃应当也是一个出尘的美人,兴许他鲜少出门走动,就是让那从嘉王藏娇于王府,不舍得让外人多看一眼。至于眼前这少年……
漂亮倒是漂亮,眼神也纯净得过了分,只是身上却无一丝出尘脱俗的气质,反而多出了几分娇憨。
庄见贤认定他是虚张声势,笑得轻浮不已,“做什么王妃?不若来我相府,做我的小姨娘。”
“不做不做不做。”幼清吵起架来全靠嚷,他怒气冲冲地对着庄见贤发脾气,“你比薛白还穷,五十两白银都要碰瓷,我还不如做他的王妃。”
“嗤。”庄见贤啧啧叹道:“脾气还真是……”
“庄公子,你的手长在身上,可是嫌太过多余?”
淡淡的嗓音突然响起来,侍卫推开堵在银楼门口的公子哥,薛白面无表情地走进银楼。他盯着庄见贤放在幼清下颔处与腰间的手,本就稍显冷淡的神色顷刻间生出一片寒意,薛白薄唇轻启道:“既然如此,不若剁了。”
幼清一见到薛白,立即眼泪汪汪地说:“这个人好烦,你快点揍他!”
庄见贤一呆,“……你真的是王妃?”
“反正不是你的小姨娘。”
幼清要气坏了,这一回他再推庄见贤,总算是挣脱了庄见贤的桎梏,然后忙不迭地躲到薛白的身后。幼清自己怂就戳着薛白的背,委屈巴巴地跟薛白告状:“这个人比我还会碰瓷,骗走了我全部的金珠子和金叶子,然后不许我走,他还说了你好多坏话,而且又吓唬我说你会拔掉我的舌头。”
薛白瞥了一眼庄见贤,并不急于处置他,而是把身后那个气呼呼的少年拉进怀里,垂眸安抚道:“不要害怕。”
幼清欲言又止,“我不害怕。”
薛白侧眸望着他,“嗯?”
“你好笨。”幼清见薛白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立即跟薛白翻脸了,“我是在给你吹耳旁风呀,你快点揍这个人,不许问他爹爹是谁!”
薛白眉梢轻抬,缓声问他:“你怕本王知道他是庄相之子以后,便不会再动他了?”
幼清不承认,装着傻说:“我才没有说过。”
他就属打击报复的时候最机灵了。
如竹的手指抚过幼清的下颔,薛白低笑着对他说:“耳旁风不是这样吹的。”
幼清疑惑地问道:“那应该怎么吹?”
思考了几秒,幼清凑到薛白的耳边,当真吹了几口气,然后和尚念经似的跟他咕哝道:“揍他揍他揍他揍他揍他。”
“……”
薛白似笑非笑地说:“回去以后,本王再教你。”
话落,他回过头望向庄见贤,收起面对幼清时的柔和,神色冷厉,眸生寒意,“庄公子,你好大的胆子。”
作者有话要说: 幼清清这不是吹耳边风,这是企图用神秘巫术给王爷洗脑叭。
第41章
“王、王爷。”
庄见贤一个哆嗦, 急忙跪地,眼神却直往外面瞟,结果他的那伙狐朋狗友, 无事时口口声声上刀山下火海、愿为庄公子两肋插刀, 一遇事便脚底抹油,跑得一个比一个快。庄见贤只得给小厮使眼色,示意他趁人不备,溜回庄府禀报。
毕竟得罪了这从嘉王, 饶是他身为丞相之子,说不定也讨不了几分好。
“本王方才似是听见, 你询问清清是否真为王妃。”薛白掀起眼帘,眼角眉梢冷得几乎结出冰来, “他若不是本王的王妃,难道是你的姨娘?”
庄见贤低下头, 呐呐地说:“王爷见谅, 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 未能认出王妃,是以稍有冲撞。”
“稍有冲撞?”薛白面无表情地走近,一身白衫似雪,身姿挺拔如鹤。他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庄见贤, 本王原以为你只是两只手长来多余,现下看来,不仅是手,你连这对招子也是多余的。”
庄见贤支支吾吾半天, “下官……”
说话间,他的衣袖向上卷去,露出一道又一道鞭痕。薛白盯着他的胳膊,似笑非笑地说:“原先还听闻庄公子卧病在床,久伤不愈,如今未过多久,庄公子已然恢复,甚至还想着纳妾。”
“庄公子想必要先给明善一个交代才是。”
前一月庄见贤携了醉春楼的花魁出游,正巧让与他定下婚约的名善郡主薛剪萝捉了个正着,薛剪萝是个不肯受气的主儿,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甩鞭打得庄见贤痛哭流涕,颜面尽失。
此刻薛白再度提起薛剪萝,自然让庄见贤打了一个激灵,后怕不已,他忙声解释道:“王爷,只是误会,真的只是误会。”
“误会?”薛白垂下眼,“本王来这银楼,却见到你抱着清清,意欲对他行不轨之事,难不成是本王看错了?”
“……下官不敢。”
庄见贤张了张嘴,有侍卫凑过来,附在薛白的耳边又低语几声,把始末同他交待清楚,随即冷眸向庄见贤睨去一记,生生让庄见贤憋回狡辩的话语,薛白缓缓地开口道:“本王平生恨的不是别人对本王不够尊敬,而是有人敢打清清的主意。”
他稍一停顿,冷冷地觑向庄见贤,轻描淡写地说:“依本王之见,这两只手既然碰过他,不若都剁了。”
“王爷。”
庄见贤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他始终心存侥幸,毕竟他爹是当朝宰相,不论自己有多混账,薛白多少都要给他们庄家几分薄命,况且罚是当然要罚的,但决定不会罚得太重,即使薛白开口便是要剁掉他的手,也不过是在吓唬自己。
这般想着,庄见贤强自镇定,嗫嚅着求饶道:“下官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且、而且下官并不知晓他是你的王妃,若是知道,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
“不识王妃才会如此?”薛白的神色并未缓和,“这么说来,倘若今日让你看中的只是寻常百姓,你便直接掳回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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