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黑衣剑僧却吟出惊人之招!
“第八剑,圣御天道。”
灰色剑气风暴一聚,吹裂万雪千霜,在冰雪世界内洞开一处大口,随即,黑剑携卷劲风银雷之势,穿透雪剑第八式。
梁十三震惊之下,胸前白衣被一剑洞穿,鲜血顿时挥洒青瓦之上!
“你,没死!”
最接近梁十三的距离,冰霜更如冻透骨髓般寒冷,只见黑衣剑僧脸上面罩被冻裂而碎,露出的那张脸,竟是一副儒雅庄然之态的,叶风庭。
一剑刺下,冻气瞬减,叶风庭勾起一抹冷笑,“而你,就死于此吧。”
天渡河上,卿若笑随手一剑,便是逼命招式。慕星影连退数步,胸口轻颤,一口鲜血从嘴中吐出,额间冒出一排细汗。
“咳。”慕星影咳过之后,拭去嘴角血渍,“盟主大人不想要江月楼了?”
卿若笑冷眉冷眼,不动如山,“吾人挥师渡河,取江月楼不过数日之事。”
“倘若可以兵不血刃呢?”慕星影手中青扇掩过其蓄势待发的剑气。
卿若笑高举手中紫剑,“取之如探囊取物,与兵不血刃无异。”语罢,再出强招。
“剑三,列缺。”
剑势如霓霞绽放,烈日曜光射出万丈天辉,慕星影只觉周身剑意仿佛有意识地在畏惧对手的剑气,难以尽施。
“你欲探囊,只怕会是一手刺!”慕星影强运全身功体,百枚深蓝色咒文同时跃动四周。
“月剑其七,星震!”
根基上的差距,用剑招亦难以弥补,卿若笑之剑宛如贯天极光,轻易透穿慕星影咒剑之招。
就在慕星影将败之际,一道暗影从桥头冲来,挡住了袭来的剑气余劲。
“玄炼,断后。”慕星影抽身而退,其身旁之人披着暗蓝色长袍,半张脸颊纹着诡异的赤色咒字。
玄炼周身笼罩着一股森然蓝雾,剑光的强劲冲击,竟在这股蓝雾之中,瞬化于无。
卿若笑横剑身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慕星影抓住这一分神之刻,转身撤离战场。
“拦阻吾人,你不怕死。”紫剑刃光一闪,折出一双凛然霸道的眼神。
玄炼却是一脸漠然,“我本就没有活过,何来怕死。卿盟主,你会为一个死人而浪费时间么?”
石桥上激战片刻之余,江南大仓人员已经节节败退,在宗主慕承安以及左部夙参辰的指挥之下,且战且撤。
炎宗师宗赶到卿若笑身后,“盟主,他是咒术体。不要与之纠缠。”
“咒术体。不死之身?”卿若笑收剑归鞘,“身为咒术体,每日的疼痛常人难以承受。吾人敬你。”
玄炼依然一副漠视之态,一声不吭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寂寥的深蓝背影。
裂山宗师宗走来,“盟主,江月楼溃败,是否追击?”
“炎宗向东,裂山宗向南,各追三十里,沿途若有江月楼任何设施,皆破坏之。”卿若笑一挥氅袖,两宗人员皆领命而去。
神女峰上,狂风呼啸,白霜冻凝,炎雨纷飞,银丝飞动,四周伤痕累累的岩壁再度被刻画上更多、更猛烈的剑痕。
然而,傅鸣川之刀风,阻断了李青舟的炎流,吹散了宁静远的冰霜,却仍然身中一刀。架在他脖颈处的人,出乎他的意料。“砚零溪,你……”
“意外么,傅统领?”砚零溪依旧笑得悠然。
宁静远提剑转身,深青的眼瞳凝视着傅鸣川,“零溪和我的言语中露出了几处破绽。你现在猜到了吗?”
“第一处,我说白竹林可以压制天涯的功体。但是这里离白竹林分明十里远。”砚零溪眸光中跳动着诡异的光泽。
宁静远点点头,“随后,我问零溪,黑玉令上到底写了什么。”
“但是,黑玉令我先前在绛州的时候给他看过,他不是明知故问,他是有意如此。这表明他明白了我的意思,那么,这番动手,就是为了除掉你这个监视者。”砚零溪此言一出,傅鸣川额间冷汗淌下,内心震动,不由得懊悔。
成天涯扬起鄙夷之色,冷冷问道,“说吧,现在家中的情况究竟如何。”
“你觉得我会说么?”傅鸣川懊悔过后,不怒反笑,“对于十一少这样的人,如果讯息不平等,主人占尽优势。倘若讯息平等,主人也会有所忌惮。”
砚零溪却也不紧不慢不急不躁,他收起圣火令,“如此,那就让二哥多掌握一些讯息吧。本少不杀你。”
傅鸣川捂着胸口,咳出一口血,他神色微敛,随后将信将疑看着砚零溪。
砚零溪继续侃侃而谈,“白竹林是一个试验场,长渊剑阵也无非是试验品。真正的究极长渊阵,是颠覆性的存在。如今云玄门仅留两宗人员驻守天门山,二哥若想取代云玄门,就要再再快一点。”
第68章 冰影决然
开元二十三年五月十六,暮霭沉沉,几片烟云聚散,送走巴陵上空的夕阳。
今夜岳阳楼,闭门谢客却依旧灯火通明。
一道灰色身影来到楼前,尚未开口,门人说道,“若是入楼,今晚谢客。若要见人,则上三楼。”
“哈。”砚零溪手中折扇一开,灰袍扬起,径直步上三层楼阁。
三层楼上,近窗之处,优雅坐着一人,他一身藏蓝深衣外披红褙,独自端着一杯青瓷茶盏。
闻砚零溪到来,他勾唇浅笑,“今日岳阳楼谢客,十一少怎么有兴致过来。”
“你在移辰医馆留下的那封信,旁人也许看不出端倪。”砚零溪敛袍坐在对面,双指夹一张发黄的信笺放在桌前。“既谢客,又堂皇。叶楼主显然在等人。”
“呵。”叶风庭只是轻笑一声,放下茶杯。
却听楼道中,木制阶梯再起响动,“既然在等,那就不介意再多一人。”一道青色身影闯入灯火缭乱之中,他细眉之下那对犀锐的眼神,因这烛灯百盏而更利三分。
砚零溪余光瞥向青袍来者,眼里诡色微甚,叶风庭淡然起身,“楼顶已备好桌椅,三位请吧。”语罢,眼中含笑,深深看了看砚零溪。
“哈。本少就这么一点小心思,还被叶楼主看穿了。”砚零溪折扇一拢,随即一股灼热烈风吹入岳阳楼三层。
只见那漆黑高大的身躯凌空翻入楼内,轻蔑不屑地冷哼一声,站到砚零溪身旁。
这一次,是成天涯身后背着那张寒玉琴。
薄云淡拢巴陵半空,皓月皎洁,熹微的星尘散落洞庭湖面。晚风拂过,楼外灯笼轻动,叶风庭、慕星影、砚零溪、成天涯登上岳阳楼顶。
“那我们从哪说起呢?”楼顶中央摆一圆形石桌,叶风庭独自坐下,挽起紫砂壶斟茶。
慕星影伫立未动,眼神清冷带着丝丝凉意。
而砚零溪先行来到石桌旁坐下,“既然受邀,那叶楼主不该来一番抛砖引玉?”成天涯则是跟在其身后。
“夜色尚未浓,有的是时间。所以,先从绛州之后说起吧。”叶风庭斟上第一杯茶,推向砚零溪。“绛州城外,叶某与府师相遇,邀我往江南府邸一坐。但叶某先前答应天水副掌门要回剑室派,不能失约。只是,府师执意要留客……”
砚零溪轻轻晃了晃杯中茶,“叶楼主真的是太有诚心,本少实在要感动哭了。”
“哼。”慕星影青扇一划,在石桌旁凌然坐下,“剑室派半路拦截,吾在叶风庭身上施下怨缚咒,他即使侥幸逃脱,也会在一日之内暴毙。”
砚零溪抿下一口茶,“怨缚咒,是当年慕星璇身上的死咒呀。那我们来问问叶楼主,为何你相安无事呢?”
“天下最接近心极之人是谁?”叶风庭将第二杯茶递给砚零溪身后的成天涯。
成天涯瞥了他一眼,“盟主卿若笑。”
“不。”慕星影眼神闪过一道星光,反手以扇柄叩桌,“是剑室派掌门,凌一砂。”
叶风庭笑意愈浓,倒满第三杯茶,“怨缚咒虽是必死之咒。”
“但咒剑仍是剑,既为剑意,必有移花接木的手段。”砚零溪放下茶盏,“比如将剑意封在一个闭合的剑域内。”
慕星影扫过另外三人的神色,随后接过第三杯茶,一声不吭饮一小口。
“那么,叶楼主在此局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呢?”砚零溪摇了摇折扇。
叶风庭眼神仍是淡淡,他端起自己眼前的茶盏,“叶某始终是旁观者,不是吗?”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一旦旁观者不再旁观,那定是最能洞悉局势、最能左右胜负之人。”慕星影放下茶盏,青扇猛地一张,扇上“叁分天下”四字映入他人眼中。
砚零溪依旧悠悠摇着灰色折扇,“府师之局,先取江月楼,再引动联盟与剑室派之战。只是这一局嘛……既然叶楼主健在,那你的算盘已经落空。”
“落空?”慕星影冷笑着,“敢问十一少,三分天下,难道是三国各自为战?”
砚零溪摇扇的手臂忽然一止,眼神掠过一瞬的飘忽不定。
叶风庭淡淡地说,“你将王戒还给突厥,企图引发突厥征伐。而砚二少安排了突厥伏笔,只待王戒一到,立刻用王戒统一突厥诸部,建立突厥武道——北武会。砚二少利用砚家之便,让北武会主力入境,击溃了楼兰刀会、北风派等地处北方的门派,彻底孤立云玄门。你又引月江寒去江南召集我的旧部,企图引起江月楼内战,却让慕星影选择了与我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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