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坐下。”庄筱笙的那位美娘今天格外漂亮,将人拉到自己身边的位子坐下,“听安康说你昨夜有醒过来,可还有哪里不适?”
“已经没有事了,可以一顿吃下三碗饭,娘别担心,以后都不会有事了。”庄筱笙开玩笑地说,然后看看满桌的菜肴悄悄吞了吞口水,他是真的饿。
庄筱笙的大哥庄周因为一直看着自家三弟,他咽口水的样子自然没有错过,在自家关心则乱的娘再想问些什么的时候连忙打断,“娘,三弟这会啊可能口水都要出来了,您待会再长谈吧。”
庄母嗔他一眼,“什么叫长谈,我就问就都不行?”话是这么说,但是有再多的话都推到饭后吧,别真饿着他小儿子,“来,笙儿,今儿个娘亲自给你做了份鸽子汤,没有你爹和大哥得份。”
说着将桌上一个小盅放到他面前揭开,香气扑鼻,“快吃。”
“谢谢娘。”这么香的汤肯定很好喝,入口的一瞬间庄筱笙顿了一下,笑着对他娘说,“娘手艺真好。”这配料也不知道都放了些啥,酸的甜的咸的,诡异,全靠肉味撑着。
“是吗?那娘还是有点厨艺方面的天赋的,可惜你爹就不让我进厨房。”美娘掩嘴轻笑,娇嗔地看自家老爷一眼。
“夫人哪里用做这种粗活。”庄俞理直气壮地说,给自家夫人布菜。
庄筱笙默默低头乖巧喝汤,清早的狗粮我不接受谢谢。
一小盅鸽子汤喝得是无比艰难,忍着那股诡异的味道还要表现出很好喝的样子,这不是为难他吗?侧眼看到旁边安静吃饭,时不时帮大嫂布菜的大哥,心中一动。
“娘这第一次下厨的成品不让大哥尝尝说不过去,哥哥心中想来也是无比期待的。”说着就往旁边的空碗倾了一半过去,把碗往大哥面前一推,“大哥请。”
庄母用要珍惜的眼神看自家大儿子,而庄父不发一言,反正不是他喝一切都好说。
大哥注意到父亲微妙的眼神,但是弟弟一脸真诚的表情实在是不能抗拒,端起碗浅尝一口,嗯,“果然味道妙极。”看到自家娘子好奇地眼神,用勺子舀了一小口喂给她,果然眉头轻皱又迅速舒展开来,什么也没说默默吃饭。
“是吧是吧,我就说娘手艺好。”庄筱笙赶紧把自己剩下的再给大哥倒了一些,转头对他娘说,“娘,大哥喜欢就让大哥多喝些,把二哥那份也喝了,我要留些肚子吃豆糕呢。”
庄母也随他,“那周儿就多喝些。”随即就给小儿子夹菜。
周大哥转头看到庄筱笙转头递给他的眼神,不禁眉头一跳,小弟这大病一场,性子到是活泼了不少,默默喝汤的时候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阻止娘进厨房。
被压着在院子里待了三天之后,庄筱笙实在忍不住了,乖乖仔也不是这样当的啊,当即准备偷偷溜出去,因为府里没有人想到自家三公子会偷溜出去,所以庄筱笙的行动开始得很顺利,只是各个出口都有人守着,要是让人知道他这个时期出去,那位庄夫人的眼泪攻势他实在抵挡不住。
可惜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府里的全部地形记忆,只得在摸清府里的各种地形走向布置之后采取行动,然后在第五天用过早饭后目送他爹娘和大哥出门,摸到之前找到的可以出去的地方,翻墙。
安康紧张地左右观望,在他家公子就要跳起来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下摆,“公子,我们不要出去了吧?”要是被老爷夫人知道公子身体还没有好全就出府,而且还不带随从,他肯定要被责罚的。
庄筱笙好险没有被他扯掉裤子,没好气地让他松开手,安慰地给他摸摸头,“不是我们,是我。安康听话,公子我呢就出去两个时辰,爹娘他们今天很忙,不到晚膳不会回来的,你帮我守着院子,要是有人来找就说我歇下或者看书都可。”因为算定了原主的交际圈很窄,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外来人找他,就是要防着他爹娘和大哥突然杀个回马枪。
“可是,可是公子现在身体还未大好,况且您也没出去过几次。”带着人出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这一个出去了,能不能找到路回来还是个问题啊。
要是被庄筱笙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话铁定要被揍一顿了,找不到回来的路不是还有张会动的嘴吗。
“你怎么那么多可是,快些回去看着院子,我一定准时回来,放宽心,一定没事的。”说着也不等他废话就三两下爬上墙头翻了下去。
安康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从来都是娇娇弱弱的公子一转眼就翻墙出去了,艳红色的衣角一闪而过,来不及思考自家公子是何时学会的翻墙,紧张地左右看看,幸好周围没有人,赶紧跑回小院守着,公子啊,您可得早点回来。
庄筱笙翻过去的一边是一条小巷,前两天就打探好了,这小巷甚少人走动,此时正静悄悄的,将手背在身后悠闲地寻找出去的路口,在到达拐角时听到一阵刻意放小的交谈声,刚要迈出去的脚迅速收回来。
小心地侧身看去,是两个打扮得非常普通的中年男人背对着他正站在一个小门口,一人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正交给另一个人,因为距离有些远,他听到了一些什么药和大人、西边的话。
那人将东西交出去,又说了什么,左右看看,庄筱笙迅速收回偷窥的脑袋,再转过去,小门已经关上,人已经不在了。
想着可能是哪家府上勾心斗角的事,他可管不着这些,哼着小调继续找出路,路过那个小门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果然没有招牌,不是普通百姓家就是哪家哪院的小门。
七弯八拐地出了巷口是一条小街道,人不是很多,看着像是居住区,小门小户的,多数都关着门,少见在卖些生活用品和小吃,生意也不是很好。
他之前就发现了,衣柜里的衣服款式很多,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大红色,但是与喜服还是挺大差别的,今天穿的也是一身红,衣摆处绣着精致的红叶,虽然已经二十但因身体原因并未冠发,及腰的长发在背后用同样的红色丝带虚虚扎上,脸颊垂落的几缕发丝随风扫在脸上有些痒,庄筱笙将那几缕不服帖的头发挽向耳后别着,白皙的皮肤在日光下仿佛羊脂白玉般,姣好的凤目好奇地打量四周,
在这种人少的街道,庄筱笙这样的长相和装扮没少被人盯着看,他也无所谓,看就看,又不吃谁家大米。
“站住!别跑!把东西交出来。”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一群人往这边跑,跑在前面的是一个小个子青年,庄筱笙目测个子应该刚到他肩膀上一点,此时衣衫不整地,后面追着的有六七个人,一看就是小混混。
那个青年脚步挺快,一直和后面的人隔着五米左右的距离,边跑着还有闲心往后朝他们说话,“略略略,你叫不跑就不跑,那小爷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青年因为没有看路撞上了一个正背着米路过的老大哥,把人撞倒在路上,米袋被石头刮了个口子,大米从口子里漏出来。
“诶哟!谁啊?眼睛长后脑勺上了吗?”背米的老大哥揉着摔到发麻的膝盖生气道,哎哟,这膝盖麻得人想哭。
庄筱笙赶紧过去将人扶起来,无奈摔麻的脚站不住,只好在路边的人家阶梯上坐下。
老大哥看到庄筱笙的长相和衣着,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坐下后脱开他扶着的手,连忙道谢道:“谢谢这位公子。”
庄筱笙不说话,压下自身的气势,降低存在感,看戏。
撞倒人的小个子看看后面的一帮人,再看看旁边好像受伤的老大哥,无奈停下准备跑路的脚。回来将那袋破了口子的米袋抗到老大哥身边,从身上的衣服撕了一条布想把口子给扎上。
还没扎好呢,后领的衣服就被人揪住了,“我看你还跑。”
小个子赶紧求饶,“大哥你等等,等我把这口子系上,一会,就一会。”
“别废话,小子,赶紧把东西交出来,你想系多久就系多久。”抓住小个子领子的应该是领头的那个,他说完话,后面那些都在附和让他把东西交出来。
庄筱笙也不多管闲事,懒洋洋地靠在一边的柱子上看,看这小子怎么办。
小个子看到后边这一群人不通融,只对坐着还揉膝盖的老大哥说,“真的很抱歉,您等我一下。”说完丢下手中的布条,反手迅速拽住对方的手一拧,腿下一扫,趁着对方躲避的间隙,迅速拉开两方距离,小个子拍拍有些破烂的的衣服下摆,再整整领子,“小爷最讨厌人拽我领子了,要不是我们老大说的以和为贵,看我削不削你。”
“小子有两手又怎么样,我这边那么多兄弟呢,谁吃亏可不好说。”领头那个随意往旁边啐了一口,看得庄筱笙直皱眉,恶心。
小个子打量他身后那一帮人,也不说打不打,只是问,“诶,我说你们干嘛追我?”
领头的对于他问的问题也楞了一下,道:“你偷了沈老爷的荷包,还不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小个子往自己身上摸,到处拍拍,“谁偷荷包了!别血口喷人的,说我偷东西要拿出证据来。”小个子无所谓地张开手,“搜,搜出来我自愿自首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