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赶紧按住李苑马上又要数银票的手:“主子,您看我像大象吗。咱家没有养神兽的地方。”
“你像个小仓鼠。”李苑揣起自己一沓计划,在桌上扔了块碎银,拽起影七往太湖边儿的泊船去,借着傍晚渐暗的天色,避开旁人,悄悄摸索着牵起影七的指尖,“等着晚上操/得你叽叽叫。”
两人在太湖泛舟,倚靠在乌篷下,望着远方湖岸渐渐点亮的灯火,灯火万千。
李苑枕着影七的腿,光着脚在清澈见底的湖水中晃荡,懒洋洋举着一杯酒,与影七手中的小酒杯碰了碰:“来啊,不醉不回。”
“嗯。”影七靠着船篷盘膝而坐,饮尽一杯,再拿起酒壶满上。
李苑说:“影焱就是苏州姑娘,我父王的一个老影卫从太湖边儿把她捡回去。”
李苑向湖中倒了三杯淡酒,一杯敬忠仆,二杯敬巾帼,三杯敬挚友。敬他一辈子也忘不掉的、生命里为数不多的红颜。
李苑问他:“你还没给我讲你有多喜欢我呢。”
影七低头给李苑把发丝掖到耳后:“就是,很喜欢,没有尽头。”
“属下不大会说话。喜欢就是,很喜欢了。像现在这样,可以过一百年。”
李苑知道影七能表达出来的爱意不足心里的万分之一,他笑了笑,坐起来,倚靠在船篷下,慵懒挎着影七脖颈,望着湖上皎皎明月。
“那就一百年。”
——
主子在外逍遥不见人影,王府早就收拾齐整了,影卫侍卫们照常训练,鬼卫们偶尔去指点一二。
最近王府人丁稀疏。
影叠也好些时候没回来了,不过瞧着他走时骑着白鹿满面红光的模样,想必是回老家探亲,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
今日影四影五都不当值,窝在房里补觉。影五抱着枕头钻进他哥被窝儿里,从脚底下开始钻,直钻到影四怀里。
“……”影四半睁开眼睛,看了看他,抬手把小五搂过来。
影五无聊得很,拨弄影四的睫毛:“王爷半年不着家,是迷路了吧!哥!别睡了!咱们爷丢了!咋办呀!”
“我派人盯着,人现在在苏州,丢不了。答应你明早出府放风,没忘。”影四连着几个晚上通宵整理府上杂事,着实困倦,过了一会就呼吸均匀起来。
影五最容易被睡眠气氛感染了,不一会儿也开始打呵欠,趴在影四身上打起一串小呼噜。
影四半睁开眼睛看了看身上趴的小懒蛋,顺便给他提上被角,轻轻拍着影五脊背,像小时候哄他入睡。
就算看起来小五那么正常,一如既往地活泼,影四还是知道影五独自一人时会很不安。
他越来越黏他,不肯自己一个人去人多的地方。这些影四都看在眼里,他尽自己所能照顾小五,可有些东西只能靠时间慢慢消磨。
他给不了小五安逸悠闲的生活,但他也竭尽全力让小五像正常人一样,认真地活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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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涯共此时
洵州齐王府,王爷卧房中帐暖芙蓉香。
辰时已过,李苑方懒洋洋睁眼,翻了个身,搂在枕边人腰间,捏了捏影七腹上精肉。
影七侧身躺着,其实人早已醒了,只是昨夜王爷吩咐,起床时若搂不着他,定要发通脾气,再狠狠折腾他一顿。
昨夜已被折腾得浑身骨头都散了架,满身点缀着情/欲/痕迹,看一眼都要羞得影七无地自容,只好窝在薄被里,把自己全身遮掩住。
谁知这时一只手就从背后摸了过来,在自己腹肌上懒洋洋地捏了两把。
李苑从背后贴上他,扶在他腹上,呢喃道:“咱们同房也有四年了,怎么这小肚子还这么硬,会不会是你训练的时候把我儿子练没了。”
影七蓦地红了脸,手扶在李苑手背上,支吾道:“我……我……或许生不出……”
“哎,我就逗你,怎么老是当真啊。”李苑轻吻他肩胛的牡丹刺青,“从前本王与你保证过的那些话,都当作耳旁风了?”
“不是、因为,属下其实也想……想给您留后。”影七轻叹了口气,“您总不能因为惦着属下,就让王府断了香火。属下……担当不起。”
“属下在岭南时听说有巫医炼生子药,据说很灵。”影七忍着**有些肿胀的不适感,转过身,眼神似乎在渴求主子允许。
李苑皱起眉,根本不想多了解半分,直截了当道:“我不,出了事儿咱谁都当不起。万一那巫术害命,你叫本王上哪儿哭去?
影七知道主子心疼自己,可自己也不能不识抬举,垂眼悻悻道:“那主子就多纳两位……侧妃。”心里却埋怨自己又自私了,主子正妻的位子他不想让出去。
却见李苑的脸色渐渐冷了,十分不悦。
影七一时噤声,自觉失言。
李苑忍不住训斥:“本王还在你床上,你就敢把本王往外推了,你可真学了个心胸宽广,你就舍得。况且姑娘家过门儿也是要过日子的,本王凭什么给人家掳来生孩子?”
“属下失言。”影七紧张道。
“你可气煞我了。”李苑从背后抱紧影七,用力亲了亲他嘴唇,在小影卫唇上留下一个半月形的牙印。
影七陪着主子腻歪到午时才起,摘去窗帘,窗外开了满园的天香绣球,一眼望去,无边无际。
李苑随意披上件雪青常服,坐在小桌前,铺开张纸。影七站在一边点水研墨。
主子正打算派人去收回玉楼春赌武台,自从安陵侯李琰为了向李苑示好,收回对玉楼春的荫蔽,玉楼春赌武台的东家便只得答应回归齐王府管辖之下,说来也巧,却在交接的前几日,那赌武台的东家恰好害了急病死了。
现在的玉楼春赌武台由几位武林中人共同把持着,江湖人心气儿高,要求唯有前来挑战者在赌武台上斗武,连胜三十局,这赌武台新东家的位子就归他所有。
影七边研墨边禀报:“统领已决定亲自去了,但赌武台上武林高手众多,那赌局又是搏命的,就怕万一……统领不好应付。”
“嗨,还得他亲自去,咱府上还是人手不够用啊。他走了,府上杂事又要经本王之手。”李苑攥着青玉核桃,抬笔蘸墨,在纸上书下行云流水“不败”二字,缓缓道,“该添人了,王府鬼卫。”
“是,魏澄苍云他们,一年后也将出影宫了,属下瞧过他们的成绩,甚佳。”
“嗯。”李苑点了点头。
只听外边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嘈杂的打斗声,影七骤然警惕,抽出蜻蜓双剑站至李苑身前,回头低声道:“能闯进王府绝非等闲之辈,属下去看看,您别出来。”
说罢,身影即刻消失,顺便将卧房门窗都替李苑关严了。
——
影七方才走出内院,空中便沉沉掉下一人,影七匆匆上前将人接下来,竟是影四。
影四嘴角溢血,倒在影七身上,胸口猛烈起伏,右手紧紧攥着自己的鞭子。
“统领?”影七浑身倏然浸透了冷汗。连统领都应付不了的,该是何等境界的刺客。
“别……别妄动……”影四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影七松开扶着影四的手,循着统领眼神所望的方向匆匆赶去。
穿过了一道月门,影六已经昏死在地上,影初影叠都不在府内,只剩下影五还在与对手苦苦周旋。
对方是个年轻男人,眉眼里还有些稚嫩,因为身材高大又有些不好看出年纪。对方并未藏头露尾,甚至直接从王府正门闯进来,一路打进内院。
影五脸色严肃警惕与对方对峙,他本是影宫饕餮组出身的近战最强的鬼卫,却在单打独斗中与对方不相上下,看那年轻男人傲慢不屑的神情,就知他尚未用出全力。
一见影七,影五即刻用眼神告诫:“别过来,带王爷走,现在,立刻。”
那年轻男人一见影七,顿时对影五没了兴趣,缓缓走近影七。
他靠近一步,周身沉重的威压感便更盛一分,影七节节后退,只是感知对方气息,影七就能断定自己绝非他对手。
他几乎要转身奔逃,立刻带着王爷逃出王府,拼上性命也得把王爷送到安全的地方。
那年轻男人却一把抓住了影七的手。
那一瞬间,影七闭了闭眼睛,这只手恐怕要废了。
却感到手心一凉,男人塞了颗藏银铃铛在他手心里。
他露出一脸嘲讽笑意,轻蔑道:“你怕什么?我要见你主子,快点儿带路。不然我继续往前打,何时打进王爷寝殿何时停手。”
就在影七对手里的信物摸不着头脑,只好暗中思索如何带王爷脱身时,身后传来一声慵懒呵欠:“让他进来。”
“哼。”男人夺过影七手中的藏银铃铛,嗤笑了一声,撞开影七肩膀走了进去。
影七担忧地跟进去,被那年轻男人推了出来,还不屑道:“有你什么事儿,别跟进来,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