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屋内怎么说都有厚重的强挡着,晏瑕一出去就感觉到彻骨的冰寒,他看着这遗址,可以看出来当年的“盛况”,可惜命不由人,晏瑕以为离别宗都可以坚定的存在,鹧昀宗一定也可以,结果真相竟是离别宗靠着朝廷活了下来,鹧昀宗却永远的消亡在这黄沙之间。
第33章 三十三行
“你在看什么?”
沈喻的声音在后面悠悠的响起,晏瑕感觉心脏抖动一下,毕竟黑夜,霜天配上这尽是杀戮的战场,让他脑海一瞬间联想很多,但熟悉的声音把他拽了回来,不知为何,还别有一番感觉,见沈喻饶有兴趣的看着周围,晏瑕声音温和:“你来了。”
沈喻让晏瑕去离别宗救人,但自己却没有一起来,或者说自那日梦后离开起,他似乎就一直忙一件事,陪他的时间寥寥无几,晏瑕语气温柔的能掐出点东西,至于是水还是醋全由沈喻自己体会。
沈喻看着这一副看起来温和,实则指责的目光,心里漏了一点什么,他默默地说:“我这几日确实是有事再忙,今日已经忙完了,不会再走了。”然后沈喻看到了变脸现场,晏瑕的指责目光变成欣喜掺着怀疑,谁知道这两种情绪是怎么融合到一起的。
晏瑕到底没让沈喻为难,他将云绡说的事情和沈喻说了一遍,沈喻分析:“小云绡是权臣之女,朝天阙估计是想要武林失民心让它消失,不过独独废了一人的内力真的值得思考啊,两个人都废掉岂不是更招江湖人的恨意,郗真武功是江湖第一人,又救下了盟主,若是他当代盟主倒也合理,郗真实力过于强横,他若是争这个盟主其他人未必反对,反而会制止江湖的混乱,但也有另一种可能,郗真当上盟主必定有人不服气,到时惹事倒也应景。”
晏瑕这时插了一句:“若是郗真不当上盟主呢?”
沈喻冷笑:“那就自然什么妖魔鬼怪牛鬼蛇神都要插上一脚了。”
晏瑕感觉前路茫茫却也更加激动,他想要参与进去,沈喻见晏瑕目光灼灼的样子,就知道他对接下来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沈喻想,晏瑕真的很喜欢挑战未知啊。
晏瑕纠结了一下:“这件事用不用告诉郗真他们。”
沈喻看着晏瑕,他说:“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
晏瑕沉吟:“我想看一看武林现在的样子,而且我总觉得盟主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郗真曾说过盟主和他武功相仿,郗真是不会在此事上说错的,盟主能被朝天阙这么容易的劫了,还没有一点线索留下,着实奇怪。”
沈喻笑了笑,把事实告诉他:“云绡和你说了很多,但也有很多没说,比如这位盟主就是朝天阙的暗主。”
晏瑕听后竟无一丝震惊,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来这路上时郗真描述了他说认识的程茗奕,和江湖传言不同,是个狠角色,他说那日不过半夜,程茗奕府上走水,之后他就消失了,郗真关心则乱,但晏瑕身为旁观者,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到郗真那种境界,能用半夜抓住一个武功高到一定境界的人,着实不可思议,晏瑕当时有些怀疑,但面上不露,直到白日救出那人,程茗奕武功被废,身体虚弱,离死亡只差一瞬,晏瑕收回了怀疑,如今再看,程茗奕可以将自己的生命随意交给死亡,比晏瑕想的还要狠。
沈喻解释了一下:“这事是踏月说的,她游遍三川五岳,在皇宫里见过程茗奕,当时他还不叫程茗奕,他叫钟离煦,是老皇帝的幼子,当时一位妃子在皇帝不惑的年纪怀孕,虽说皇帝正值盛年,但后宫子嗣稀薄,只有一位太子,没想到四十多岁竟又有一个妃子怀了第二子,可惜老皇帝还没等孩子出生就被自己的另一个妃子生生害死,活的倒像个笑话。”
晏瑕奇怪,道:“历代皇帝都谨慎,怎会被一个女子害死。”
沈喻嗤笑:“三分的巧合,七分的注定,这位老皇帝虽子嗣单薄,但十分沉迷美色,害死皇帝那姑娘原本是一巧匠的干女儿,跪在知府家前代替巧匠的真女儿入的宫,当时还传为美谈,说两者姐妹情深,那姑娘入了宫之后一直默默无闻,结果到二十五岁出宫那年一个巧合被老皇帝看中,后来她第二日醒来接受不了,就失手了,老皇帝去了,这姑娘撞柱子死了。”
晏瑕有点不可置信,沈喻哂笑道:“那老皇帝沉迷美色,日日服用丹药,外实内虚,那小姑娘日日在宫里干些累活,力气也比一般人大些,就变成这样的结果了。”
晏瑕想了想,道:“钟离煦怎么会成为程茗奕呢?”
沈喻接着解释:“上天给的巧合吧,第二个妃子是那位盟主的姐姐,早年爱上一剑客,后来那剑客成了赌徒,她被卖到京城的青楼,恰逢老皇帝,春分一度,最后用些手段进了宫,没想到后来怀孕了,但是生钟离煦那日大出血,只保住了小的,他和程茗奕长的很像,但上任盟主程穆对他孩子要求太严格,将他独自放在一处山野自行修行,结果那少年在家做惯了少爷,竟折损在那处。”
“正逢钟离煦长大,钟离煦算是被皇帝看大的,深受圣上信任,还成了朝天阙的暗主,他想着追根溯源,没想到竟发现程茗奕死去的事实,于是将计就计,扮成了程茗奕,之后就出山了,后来的事你应该都听过,他明处是武林盟主,暗处是朝天阙暗主和离别宗宗主。”
晏瑕听着他这么多身份,笑了一下:“没想到这人身份还是蛮多的,钟离煦是天子骄子。”
沈喻看着明月悬挂于黑夜,周围虽星光闪耀,但却夺不去月亮的光芒,那月那般清冷,他望着月,接着说:“钟离煦不是皇帝的儿子,他不过是出生的恰好而已,如今皇帝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了,钟离煦也就没那么好过了,不过他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皇帝现在就算开始为难他,也没那么容易了。 ”
沈喻这时忽然好奇一件事:“你这大半夜不睡觉不困么,今天应该很累吧。”
晏瑕耸肩,语气中有了一丝困倦:“今天一直打斗和逃命,到这里有点累过头了,加上云绡和我说了一席话,我刚才有点睡不着,你一说现在就有点困,不过我想着看看这里,毕竟这里曾经逼得江湖无可奈何,怎么说还有那么辉煌的过去。”
沈喻道:“我陪你。”
晏瑕看着沈喻,不自觉笑了一下,嗯了一声。
鹧昀宗建筑十分对称,由厚重的石墙搭建,白色的石头在风沙的侵蚀下磨砺的没有一点棱角,上面布满了被岁月侵蚀的孔洞,站在里面发现长廊是空的,屋子是旷的,里面灰尘遍布,用品都已经消失了,只有刀剑的痕迹证明这里有人呆过。
晏瑕看着这些,对沈喻道:“怎么感觉这里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呢。”
沈喻回道:“你我好像都忘了一个人,你那个后娘不就从里面跑了出来么,她是从那场混乱中跑出来了,也许还有别人也在外面活着,你那个姐姐晏思源是不是应该知道些什么。”
晏瑕看着这些遗留的痕迹,他道:“或许吧,看样子混乱的江湖又躲藏着一只暗箭,等着危机一旦爆发,他就分一杯羹。”
沈喻没有回话,他飘到上空,穿梭于建筑之间,忽然发现一处不同,他口中喃喃:“原来这还别有洞天。” 他从空中飘下,道:“那处有一个密室,有很多可怕的东西,别被吓到了。”
晏瑕跟着沈喻的方向前进,他观察周围建筑,每一处都极其相似,走到一屋,这屋和其他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说,毫不起眼,若不是沈喻说这里藏有密室,晏瑕估计都不会走进去。
他找了一会机关,不一会就找到了,他掰动机关,走了进去,他明白沈喻为什么说这里吓人了,这里尽是无尽的骸骨,他们交错在一起,但也许是有了心里准备,又或者是他在赵珩那一世混惯了军营,见遍了伤兵,这里的尸体都已经是纯粹的白骨,反而对他不那么可怕。
他对沈喻道:“看样子鹧昀宗的大部分人都在这了,不过看这种情况,要么有外人插入,要么就是鹧昀宗真的有人逃出去了。”
晏瑕想了想离别宗,道:“外人可不可能是离别宗?”
沈喻看着枯骨:“或许吧,那位钟离宗主会给你答案的。”
晏瑕走过这些骨骸,他心里一惊,他终于明白沈喻说的吓人的意思,之前只是匆匆扫了一眼,虽然这些已成白骨,但是他们的形状都非常扭曲,晏瑕回去看看这密道的门,发现这里只能从外部打开,他看着这些枯骨,手腕和膝盖都被敲碎,骸骨中都有几个尽是碎茬,晏瑕有了一个恐怖的猜想。
他说了出来:“这密室只能进不能出,这些人被人敲碎了手腕的骨头和膝盖的骨头,无法行动,有人将在种情况下关在里面。”晏瑕静默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出了猜想:“他们被关在里面的时候,还是活着的。”
晏瑕说完这话的时候默默地看着这些枯骨,他没有体会过这些人当年经历的绝望,但是他可以想象的到,无法逃脱的密室,没有食物和水源的空间,一群残疾破碎希望的人被关在这狭小的空间,时间一点点过去,饥饿和恐惧充斥着身体,他们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也不知退路在何方,于是就看向了对方,这里所有人都是他们解决饥饿的人,惨剧就开始了,但就算坚持到最后一刻,也没有人为他们打开这道密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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