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你,”柳渊不屑地笑了笑,“你想得太美了,我要好好羞辱你,这你就受不了了?我即没叫其他兄弟,也没大庭广众,任青,怎么当家奴你可要好好学学。”
任青只闭着眼睛不说话,柳渊看不到他的眼睛,心中邪火愈甚,“怎么不睁开眼,任青,你以为我留你不死是让你干那些粗活的?你错了,我要留你当我的禁脔,我要好好折磨你,你要知道,好好伺候我,以后你的日子才能好过点。”
柳渊坐在任青的身上,右手牢牢制住任青双手手腕,几番挣扎,手腕的绷带已经渗出殷红的血来,可是柳渊顾不得这么多了,他的心中犹如有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复仇的火焰,他要刺痛对方,哪怕用最利的剑,他不能忍受任青的冷漠,不能忍受他的安之若素,他要看到他更多的表情,即便是屈辱和绝望。他左手抚过任青的脸,喉结,一路向下,带着暧昧的意味,俯下`身子慢慢欺近他,“睁开眼,我要你睁开眼。任青,以后你的存在就像是这里的家妓一样,跟她们好好学学,学学怎么取悦我。”
“睁开眼,任青,”柳渊笑道,“你若是不听话,吃苦的就要是乐菲了。”
“柳渊,你怎么变得这么卑鄙。”任青哑着嗓子道。
柳渊脑子哄地一声,身上的血仿佛瞬间凉了,脸上却笑了起来,装作浑不在意的模样,“这就卑鄙了?任公子果然清高,”他用身子分开任青的双腿,“我待会倒要看看任公子能清高到哪里去。”
任青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微微地颤抖,他将头撇向一边,压抑着道,“你,又不喜欢男人,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等任青把话说完,柳渊就冷冷地打断他,“我确实不喜欢男人,怎么不喜欢就不能做吗,这条规矩我怎么没见你们任家的人遵守。八年前,你们怎么对我的,现在反倒在这里装清高讲道理,可笑。”他暗暗地深吸了口气,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又道,“当年任老爷子亲自出马教我做奴才的本分,今天我也把这个道理如数奉还给你,任三公子。”柳渊顿了顿,笑道,“当然你大可以拒绝,你拒绝的事情,我会立刻让你妹妹代劳。”
“好,好。”隔了良久,任青才开口,“柳大人有心教训,我这条贱命又有什么所谓。”
柳渊盯着身下的人,“帮我把衣服脱了。”
纤长白`皙的手听话地缓慢地抚上柳渊的肩头,指尖微微的颤抖似乎隔着衣服传递给了柳渊,柳渊盯着他,心里仿佛有一阵又一阵的热浪,打在心尖,又酥又麻,“睁开眼睛,”柳渊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嘶哑到这种地步,不由地放低了声音,“看着我。”
那双明亮而温和的眸子如愿睁开了,氤氲出的眼泪却飞快地坠入鬓角。
柳渊心里猛地一跳。
那眼泪仿佛是涓涓的溪流,绵绵地悄无声息地滑入浓密的发鬓之间,如果不去认真看,在昏暗的环境中,几乎不会被发现。
却犹如一瓢冷水,浇在柳渊头上,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他在做什么,他在逼任青做什么?
他始终狠不下心来,狠不下心来让任青去偿付他应该付出的代价。柳渊松开任青,坐到床边,深吸了一口气,“你走吧。”
他立起身子,走到门前把门打开,任青是他的,却又不是他的,他控制得了对方,却控制不了自己。
许久,身后都没有动静,柳渊回头,任青一身白色的中衣正站在床边。
“怎么?”柳渊走近任青,才看清这一身白衣早就血渍点点,手腕的白色绷带早就染成了鲜红,柳渊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
面前的任青却又跪了下去,脸色惨白地伸手去解柳渊的腰封。
“你做什么!”柳渊后退几步,惊道,心中却生出一丝丝隐秘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期待。
柳渊这么一退,任青失了平衡仿佛脱了力一般伏在地上,汗湿的中衣贴在消瘦的脊背上,低下的跪地俯首,声音中带着屈辱,“柳大人,不要走……奴才的本分,我会慢慢学……乐菲,还小……”
他竟然以为自己是要去拿乐菲出气!柳渊瞬间领悟过来,他又怎么能不知道任青,果然乐菲果然是他的软肋,但他没想到乐菲竟能让骄矜如此的贵公子屈从到如此地步,而且如此小心翼翼,不敢冒一丝的风险。
但他又有一丝失望,原来任青对自己是这样的不信任,昔年他们朝夕相处,任青竟然以为自己真的会对乐菲做出那种事来。
但他已经对任青发不出什么脾气了,任青现在实在太惨了,是他从没见过的狼狈,他俯下`身子,慢慢扶起任青,对方的冰凉的体温仿佛是溺水的人,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用冷漠地声音道,“好,只要你乖乖学,乐菲会一直过她的小姐生活。”
第十一章
任青睁开眼睛,房间一片黑暗,没有一个人。
这里是哪里?他坐起来四处打量,自己是在一间偏房里,看布置竟有一丝眼熟。
他忽然愣住,心中发涩,这是原来父亲主宅的偏厅……住的一般是,当夜侍寝的妾室……
他自嘲地笑笑,可不是么,自己在柳渊的眼中,不就是个要以色侍人的罪人吗?
外面天色已暗,可他还是忍不住爬下床,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侍从。
“公子,柳大人有令,让您不要出门。”对方的口气一本正经,眼神中却带出了隐隐的不屑。
任青脊背发凉,缓缓的点点头。
“外面风大,公子赶快回去休息吧。”
“柳大人在哪里?”
“前厅正在办庆功宴,柳大人应该在那里。”
庆功宴,庆什么功,是庆祝灭了任家,还是庆祝消灭了唯一忠于自己的残部?任青膝腿都有伤未愈,多行一会儿便疼痛难忍,但此刻他觉得让自己站不住的,并不是自己的腿伤。
“好,好。”他点点头,顺从地关上门。
这样的日子多一刻也是煎熬。
在见到柳渊之前,他曾经想无数次见到他,甚至,愚蠢地想要成全他。可是现在,他苦涩地笑了起来,是自己太天真了,又或者是自己太一厢情愿。
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婢子端着食盒进来,“任公子,这是给您的饭菜。”
见任青不动,又道,“柳大人吩咐了,您若是醒了要伺候您吃饭。”
任青点点头,温声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还有……”还有,以后都不用称呼自己为公子。
“请公子吩咐。”
“没什么,你下去吧。”既然柳渊没有让众人改口,自己又怎么可以忤逆他。
婢子告退离开,任青打开食盒,竟都是自己平日里爱吃的。他转念一想,心下也了然。也是,柳渊在自己身边多年,还曾贴身跟过 他很长一段时间,对于这些,自然是知之甚详。
只是此刻还能在饮食上如此善待自己,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摸不透柳渊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会变得如此喜怒无常,也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可是如果当年他不顺应父亲的意思,恐怕……没有恐怕,任青摇摇头,事已至此,无论他说什么,柳渊只会以为是他寻求活命减刑的说辞,多说无益,又何苦多给柳渊一个羞辱自己的机会。
门又打开了,任青以为是前来收拾的婢子,他现下实在无心吃饭,便要她把饭食撤走,一抬头,却是那个高大冷冽的身影。
“醒了?怎么不吃东西?”柳渊身着黑衣锦袍,外面罩着一件灰色貂绒披风,浑身散发着酒气,想是那边宴会结束了,进门便带进来一股寒气。
“见过柳大人。”任青跪了下去,膝盖弯下触到冰冷的地板让他感到仿佛一根铁钉打入膝盖骨。
柳渊顿了顿,口气变得生硬了许多,任由任青跪在地上,道“任公子好记性,规矩倒是记得牢。怎么,粗茶淡饭,不合任公子的口味?”
“不是。只是因为乍醒,没什么食欲。”
“没有食欲?我让这婢子伺候你吃饭,有说过没有食欲就可以不吃了吗?”柳渊扬眉。
任青怕连累那无辜的婢子,解释道,“是我的吩咐,与那婢子无关。”
柳渊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扬声道,“来人。”
守门的侍卫打开门。
“去把负责这里的婢子……”柳渊话还没有说完,任青已经膝行到自己面前,叩首道,“是我的错,还请柳大人不要连累无辜。”
“任公子果然是仁心善悯,即便是现在落魄成了阶下囚,也还自以为有能耐护得住别人。”柳渊嘲讽道。
“任青自问没能耐护住任何人,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牵连无辜。”
柳渊笑道,“任公子现在倒是好心肠,”可下一句语气却骤然转冷,“可惜当初也没看见任公子可怜可怜我。”
柳渊说完不再理任青,转身让侍卫把刚才的婢子带上来,由着任青脸色灰白地跪在地上。
“大人恕罪,是任公子吩咐奴婢退下的。”那小婢子跪在地上解释,抬头看到一脸冷漠的柳渊,生怕受到责罚,忙向一旁的任青求救,“任公子,您心肠好,替奴婢解释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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