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庆冷笑道:“这么说……你是因为他偷了你的钱所以才杀人的?”
掌柜一听这话立马止住了哭声,一脸惊恐的看着孟庆急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杀人呢。”
孟庆怒道:“那你哭什么!还不把事情说清楚。”
掌柜急忙解释道:“这臭小子在我这干了近两年,一直以来安分守己,只有最近十来天鬼鬼祟祟的,还时不时整日消失不见,回来之后神色也不对劲,我打听得知他在外烂赌,欠下许多债务,我忙去前台查账,发现他私自偷了店内的五十两银子。”
“他本是我老家亲戚的儿子,父母早亡,我好心收留着他,又带到韩原城中营生,他不思回报也就罢了,还偷盗我店内的财物,五十两对于大人这样的人物来说虽然不多,但也是我这当铺小半年的收益,我怎能轻易饶了这臭小子。”
那掌柜说到这察觉不妥,急忙解释道:“我说的不饶可不是杀了他,要是杀了他我找谁要银子去。”
孟庆摆了摆手让他继续说下去。
掌柜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当时气极了,便闯到他屋内找他对质,那臭小子非但不认错,还骂我乱闯他的住处,之后更是将门锁给换了,这当铺每一根草都是我辛辛苦苦赚的,他凭什么锁门!我气急败坏,与他吵了几次,不过总算他还有点良心,对偷拿银子的事情供认不讳,又说再过段日子便双倍还我。他好歹也跟了我两年多,我不好把人逼死,便说多余的钱我也不要,但三日之后他不把那五十两补上,我便去大理司告发他。”
“这不今天刚好第三天,我去找他要钱,他不开门,我便想到大理司找大人做主,谁知刚刚出了门边撞见王官爷。”那掌柜愁云满面道,“我请王官爷来了后院,那臭小子居然把门反锁,王爷与我便破门进了屋,谁知道……谁知道他竟死在里面了。”
孟庆望了王逊一眼,见王逊点了点头,心中暗忖道:“这掌柜说伙计偷钱的事说的贼溜,没有一点方才慌张,肯定是心中演练多时。”
他随即冷笑道:“照你刚刚所说,在找王逊之前已经去过伙计那屋?”
掌柜急忙点头道:“我只在外面看了一眼,根本没能进去。”
“你在撒谎!”孟庆怒喝一声,“屋外的血腥隔着三丈远都能闻到,你居然还有心思去要钱!”
掌柜吓了一跳,僵立在地,瞪大了眼睛望着孟庆,嘴巴里不知在嘀咕着什么,从他的脸色中看出他无比的恐惧的心情。
“是……是眼睛……好多……”
“眼睛?”孟庆心中一怔,急忙问道,“什么东西的眼睛?”
突然,掌柜的脸部的肌肉不由自主的开始痉挛,手脚抽搐起来,接着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两眼泛白嘴里溢出大量的白沫。
“不好了!”王逊急忙将将掌柜身体放平,“大人,他的癫痫犯了。”
“他有癫痫?”孟庆愁眉不展,要是这掌柜真有癫痫,那人便不可能是他杀的,可看他之前的表现,显然还有隐情没有说出来,他口中的眼睛又是什么东西?
王逊点头道:“刘掌柜身体一直有问题,无儿无女,所以才在家乡找了个晚辈帮忙。”
孟庆此刻的心情简直糟糕透了,原本以为有了线索,不想这人如今这副模样,只能等这掌柜癫痫症过了再来询问,他安排王逊处理这事,自己则先回大理司。
一路无话,等孟庆回到大理司,却发现偌大的院子一个人都没看见,他往内走了半天,这才逮到一个小厮。
“人呢?”
小厮见了孟庆先是一喜,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孟庆心中产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能将大理司变成这样,据他所知只有一人。
果不其然,就听那小厮说道:“小侯爷带走了。”
孟庆正想问人被带去哪了,外面忽地传来一股嘈杂的声音,接着就见大理司的一众差役扛着一个个巨大的竹筐走了进来,孟庆急忙走出大理司,只见那些竹筐内装满了绿油油的树叶,连着枝桠一起被捆成了一摞摞。
“这是干嘛?”
孟庆心中无比纳闷,即便他已经习惯了韩弋的各种花招,但这次还是让他摸不着头脑,这些树叶来自于城外一种名叫樟荼的树,此树四季常青,木质坚硬,常常被百姓用来制作家具。
“小侯爷说是用来给马厩搭棚子用的。”
孟庆这才注意到马场旁边搭了几个新木架子,韩小侯爷已经在大理司养了四五匹马了,再这样下去,他们人都没有地方呆了。
“这玩意也能搭棚子?”孟庆纳闷道,这些树叶、树枝用来当柴火还差不多,该不会是小祖宗弄错了吧。
那人继续说道:“我们也说了,但小侯爷不听。”
孟庆愣了一下,接着又问:“你们都出去了,那徐籍呢?”
“大人你刚走不久小侯爷变回来了,他将徐籍关打了大牢,然后又让我们将那琴用木条封死,派人收到了库房里去了。”那人笑道,“大人放心,大牢有人看守,徐籍跑不掉。”
孟庆干笑了两声,看来小祖宗还有些分寸,至少没讲牢房的看守也给调走,不过他让他意外的是,小侯爷居然将抢来的古琴留在了大理司,他原本还以为小侯爷会贪图那古琴。
他也不再多话,只要小祖宗不弄出什么大乱子,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四章(改)
众人忙和了半天,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将马棚给收拾出来,孟庆望着堆成小山般的樟荼树枝叶,心中不禁暗叹:“小侯爷不会将城外所有的樟荼树全都砍秃了吧。”
整个下午孟庆脑子里都在回想着刘掌柜癫痫发作前说的话,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吓成了那样,眼睛又具体指的是什么?是一个人的代称?或是一只……长了很多眼睛的怪物?
忽然,一只胳膊搭在了孟庆的肩上,孟庆紧张的回过头,正对上韩小侯爷笑眯眯的眼睛。
“孟大人,时候不早了,我们一起去吃个东西吧。”
虽然与韩小侯爷相处了一个多月,孟庆还真没与他一起用过餐,他中午便没吃,此时肚子十分配合的响了起来,他尴尬的笑了笑。
“小侯爷相邀岂敢不从,不过老孟我吃相难看,小侯爷您别嫌弃就好。”
“没事,我带你去。”韩弋神秘兮兮的冲孟庆道,“我最近找到一家颇有异域风味的烤肉店,就在大理司西面不远,他们那得烤肉香嫩油滑,特别是撒上了特制的椒盐,好吃的能把手指头给咬掉。”
孟庆最近节衣缩食,差不多有十多天没吃过肉了,听着韩弋的话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但这事你不能告诉别人。”韩弋说着望了下四周,警惕道,“尤其是我爹。”
孟庆没想到吃个东西还有这么多条条框框,还没答复就被韩弋一扯,带出了大理司,两人一路往东,穿过了几条小巷,终于在西城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家馆子。
这馆子看上去有些年头,漆黑的油垢好像膏药一样贴满了小小的店面,他用手指在屋内的竹案上轻轻一刮,指尖带起了一层油腻的脂肪,孟庆不知道小侯爷怎么会找到这样的地方,即便是他这样的粗人看到如此环境也会望而却步。
韩弋飞快的要了五斤烤肉,菜上的很快,东西却没有小侯爷说的那样好吃,韩弋用手拨了两下便又收了回去,但这对于十多天没闻过肉味的孟庆还是极具诱惑力,他拿起一块肉铺大嚼特嚼起来,这肉味道虽然有点发酸,吃起来倒是挺香的。
“上当了!”
蓦地就听韩弋叫了一声,说着捂住了肚子,痛苦道:“孟大人,这东西不干净,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先吃着。”
孟庆也注意小侯爷到底吃了多少,但这里看着就不干净,小侯爷娇生惯养,哪里吃的了这些食物,眼见着韩弋飞一般的窜了去,孟庆不禁干笑了两声。
韩弋刚走,馆子的店家便走了过来,要说这里有什么比店面还脏,那就非得这店家本人莫属了。
店家穿着一件满是油污的外套,衣服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就连背后都呈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黄色,干透的油脂在他衣服上结成了一层乌黑发亮的硬壳,孟庆眼看着他肥厚的大手在上面擦了擦,然后坐到了刚刚韩弋的位置。
“你们不会想吃霸王餐吧!”
孟庆的脸上抽搐了两下,这店家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他默默放下手中的兔肉,几乎用最大的毅力才忍住没有立刻跳起来,他现在非但不想吃霸王餐,还想将刚刚吃下去的吐出来。
那店家小小的眼珠在孟庆身上转了两圈,“大人,你可不像是会来我们这种地方的人。”店内昏暗的烛火让店家的脸显得有些鬼气森森,小小的眼睛中带着一丝古怪的神情。
“哦?”店家的长相与话都让孟庆有些反感,他已经换下了官服,这店家怎么认出他的。
店家显然是看懂了孟庆的心思,咧开嘴露出一排大黄牙,“大人以为换了衣服便没人知道你是官爷了吗?”他指了指孟庆腰上的佩刀,“会带这种款式朴刀的只有城防军与大理司的官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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