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那些小声议论纷纷的乘客,见张木一上来就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全都悄悄的看着他点点给抱下了车。司机在车队给他让开道后,手已开始打抖,满脸堆笑的对着张木行了个一点也不标准的礼,呼啦一下把车给开得飞快,与身后的车有一段距离后,司机才定了定神对车厢里又开始吱吱喳喳议论的人群大声说道:“别再议论了,那些人你们惹不起,小心到时吃不了兜着走。你们没看见我都装得跟个孙子似的吗?我看你们这些人是嫌太平日子过久了。”
尹慕雪在半信半疑中被张木带进了一幢别墅里,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一幢戒备森严的别院。才刚下车,就见到孙道义双眼通红的迎了上来,一把抱住尹慕雪,老泪纵横的说道:“孩子,欢迎回家。这些年委屈你们娘俩了,快快快,跟外公进屋。”老人家激动的拉起尹慕雪的手,另一手想去拉小家伙,怎奈这样三人却围成了个圈不能前行。
可能是尹慕雪对小家伙尊老的意识灌输得比较成功,点点放开她妈的手,跑到孙道义的另一边牵起那只手,仰起头奶声奶气的说道:“老爷爷,你要把我跟妈妈带去姨姨家吗?”小家伙跟着尹慕雪从莫言家出来后,就一直在闹别扭要回去。
孙道义对这个重孙是喜欢得不得了,稍弯腰用另一只轻拍了拍小家伙那圆圆的小脸蛋,宠溺的说道:“乖乖,我是你的太佬爷哟。”
小家伙不太懂太佬爷是啥,眨巴着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歪头看向尹慕雪,“妈妈,什么是太佬爷?老爷爷的名字叫太姥爷吗?”
小家伙的话逗得孙道义哈哈大笑,而尹慕雪反而有些尴尬,赶紧给小家伙解释“点点,太姥爷不是名字,太姥爷是妈妈的姥爷,你得叫太姥爷,知道吗?”
不知道是明白了还是半知半解,点点大人样的点了下头,转头就对着孙道义叫了声“太姥爷。”孙道义开心的回了句“诶。”,没想到接下来小家伙的话却是“我要回姨姨家,你送我和妈妈回去嘛。”边说还边双手握住孙道义的手摇晃。
“点点,不许再闹了,再闹妈妈要打人了。”尹慕雪本来就百般滋味在心头,离开莫言并非她本意,若不是莫鸣哲威胁说要是她不离开莫言,不管莫言是否愿意,他都会强制把她送出国。
与其隔着太平洋遥遥不能相见,尹慕雪宁愿离开,那样至少她还可以在想念的时候悄悄的在远处看莫言一眼。
孙道义注意到了尹慕雪脸上的那丝隐忍,忙微笑的对一旁的小家伙说道:“乖乖,来,太姥爷带你去见姥姥。”
尹慕雪这会儿又愣住了,姥姥?敢情生她的那妈也在里面呢。
三人进到内厅,尹慕雪就看到厅的正中央坐着位面容姣好,却双目无神的盯着正前方一动不动。虽然是第一次相见,尹慕雪却感觉并不陌生,好像很早之前就已认识。没等孙道义介绍,尹慕雪已慢慢的走到孙意如的面前,没有想象中的热情拥抱,只有一句“这么多年,我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问我,为什么我的父母要那么残忍的抛弃我?现在你能给我这个理由吗?母亲大人。”尹慕雪就那样紧盯着孙意如的双眼,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拉着小家伙站在两人不远处的孙道义看到眼前的场景,不动声色的背过脸去擦掉了眼里滑落的泪水。这个问题,不止尹慕雪想知道,现在坐在沙发上完全把自己与外界隔离开来的孙意如也想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会那么狠心的悄悄的把刚满半岁的孩子送走,然后还远走异国他乡,从此杳无音讯。如果不是那男人前年临死前的忏悔道出了实情,自己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作者有话要说:啊,怎么办,怎么办,这周严重欠帐呀…为什么人家都放假的时候,我还要上班,为什么??还木有三倍工资拿…
请乃们无视偶的絮絮叨叨,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摩尔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有爱人的抱着爱人取暖,没爱人的抱着暖水袋取吧,要边暖水袋都木有就学学偶,把能穿的衣服都穿身上…
68有心自然成
“小雪,不是姥爷为你妈辩护,这件事不怪她。你妈现在这样也是在你不见了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好了,你跟乖乖应该都累了,先回房休息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孙道义能理解尹慕雪的愤怒,可是对于因为悲痛而二十几年不发一语,表情呆滞的孙意如来说,这无疑也是她想知道的答案。
“醒啦?手痛不痛?胃是不是很难受?来,把这个喝了。”红瑗一脸心痛的坐在床沿看着莫言习惯性的抬起右手揉额头,却因为牵扯到了手上的伤口而疼得咝了一声。
宿醉的莫言头也晕乎乎的,胃也难受得不得了,勉强的靠着床头坐了起来,舔了舔那有些干燥的嘴唇,有些沙哑的开口问道:“妈,你怎么来了?小雪呢?”边说边用右手揉了下还有些迷蒙的双眼。
红瑗假装未听到莫言的问话,把手上的那碗醒酒汤再次递到莫言的面前,“看你,才多长时间没来看你,长能耐了,啊,喝得醉熏熏的回来,还好没学你爸以前吐得到处都是,不然,昨晚就把你给扔门外去了。快把这喝了,明知胃不是很好,还喝那么多酒,真是一个二个都不让我省心。”
莫言受不了红瑗那像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的唠叨,赶紧用左手接过那碗汤,咕咚两下就喝了个精光。把空碗往红瑗面前晃了下说道:“好啦,妈,我看您真是老了,最近好像有越来越唠叨的迹像了。”莫言边说边从另一边下了床,第一件事不是去洗脸刷牙,而是打开门朝客房走去。
“小雪,起来了吗?小不点,快起来哟,不然又要尿裤子了哟。”一夜买醉,莫言在心中问过她自己千万遍,小雪心中还有那个男的,那她怎么办?醉到不省人事前一秒才想到,不管尹慕雪心中是否还有那个男的,她莫言都不会放弃,一定要发挥小强精神坚持到底。
满心欢喜打开门的莫言被空无一人,床铺得整整齐齐的房间吓到了,大跨步的走到衣柜前打开推拉门一看傻眼了。柜子里尹慕雪常穿的衣物都不翼而飞,再一打开边上放小家伙衣服的柜子,平时常穿的几件也不见了踪影。莫言急了,急急忙忙跑回她自己的卧室拿起床头的手机拨打尹慕雪的号码,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几声还未被接起时,就被进门来的莫鸣哲给一把抓了过去。
“不用打了,她已经走了。言言,你悄悄的找小雪我跟你妈没意见,可是你要是对那女人有什么特殊的想法,我劝你还是趁早断了那个念头,我们莫家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莫鸣哲说完,拿着手机就出门下了楼。
莫言还在震惊她的电话被抢了当中,连莫鸣哲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未完全听明白,愣愣的转头问一旁的红瑗,“妈,爸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呀。”
最为难的莫过于红瑗,一边是跟她同床共枕相濡以沫这么些年的老公,一边是含嘴里怕化了,捧手心里怕摔了的女儿,哪边都想帮,却哪边都帮不了,这样的无力感红瑗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还记得那次,莫鸣哲和红瑗准备去公司叫莫言一起出去吃饭时,却偶然间看到莫言偷偷的亲了一下正靠在椅背上休息的尹慕雪的嘴唇。要不是红瑗当时用力挽着莫鸣哲的手臂,面带微笑的看了一下路过他们身边的那些高层,在莫鸣哲耳边小声的提醒道:“在公司呢,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今天我们先回去。”
被红瑗拉回家的莫鸣哲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前两天出去后,回来后才对红瑗厉声提醒道:“这次如果那犊子胡闹,你要再向着她,我连你一起赶出家门。”
红瑗端着空碗缓缓起身,叹了口气走到莫言面前,帮其顺了顺额前散落的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跟莫言说才好,“言言,爸妈也是为了你好。现在可能会难过,可以后你就会知道爸妈的良苦用心了。好了,去洗个脸刷下牙下楼吃早餐。手这样,这几天就在家休息,不用去公司了。”
红瑗越是这样遮遮掩掩,莫言越是搞不明白。尹慕雪刚离开,她爸妈就来了,莫言不往尹慕雪的离开是因为她爸妈的原因这点上想都难。见红瑗已从自己身边转身往门边走了好几步,着急之下伸出右手一把抓住红瑗的手臂,“妈,是不是你和爸跟小雪说了什么?”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的纱布已开始浸血。
“言言,快点松手,快点,手又在流血了。快坐下,妈去拿纱布来给你换。”红瑗小跑步的往放药箱的地方跑去,边跑嘴里还在心痛的埋怨,“个犊子呀,这冲动劲是谁传给她的呀,一点儿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拿回来后,见莫言还是气呼呼的双眼瞪得老大,双手也还紧握成拳,本就浸透了一块的纱面这儿更是一大片红晕。莫言甩开红瑗准备来拉她右手的手,双眼通红的问道:“妈,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和爸跟小雪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会一声不响的离开,为什么?妈,我求求你告诉我。”
红瑗的视线全落在纱布上那正在不断扩大的红晕上,顾不得莫言反抗,把莫言强按在床沿上坐下,动作熟练飞快的把那已染血的纱布抓掉,从药箱里拿出干净的纱布准备重新帮莫言缠好,没想到莫言又一甩,心灰意冷的说了句“妈,你以为我身上只有这儿在流血吗?呵…呵…,这儿…还有这儿,您也能给我包扎吗?”莫言边说边用那正在流血的右手使劲的捶了捶左胸,鲜红的血液在莫言那浅色的睡衣上留下了一抹刺眼的红,像是在告诉红瑗那里面现在也在流着跟这颜色一样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