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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 完结+番外 (梦溪石)


  当年故人,余家已经没剩什么人了,崔家的人,该见的也都见过了。
  电光石火,凤霄忆起崔不去讲的那个故事,想到一个人物。
  “……余氏的师兄?”
  崔不去颔首:“元省年少失怙,余氏父亲怜他际遇天分,便将其收为弟子,悉心教导,但某日元省留书出走,从此不知所踪,实际上他周游南北,后来被举荐为官,易名元三思,以字为名,从霍县县令做起,迁至如今的博陵郡守,可谓衣锦还乡。”
  也许,元省只是凑巧被调到此地,也许,他当年悄然回来探亲,听说余氏的事情之后,才愤而走入仕途,希望能帮余氏出气。这些都不重要了,有崔不去在,他总会善始善终,不过既然当年唯一缺席的故人也出现了,那么他想过去见见,询问一点与生母有关的事情,也很正常。
  凤霄松开手,像打发小猫小狗似的挥挥手:“去吧去吧,本座也要去一展诗才了。”
  崔不去对他这句话很是怀疑,还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凤霄摇着扇子,笑吟吟走向人群聚集处。
  “五月榴花艳色燃……”
  一名白衣黑带的年轻士子正在高声吟咏,旁边有人奋笔疾书,将众人诗词歌赋记下。
  被推举出来点评的是几位本地名士,其中一位老者更曾官拜前朝御伯中大夫,乃北方文坛领袖之一。
  虽以榴花为名,诗词歌赋却不限于榴花,才俊荟萃,佳肴美味,无一不可为题,若有人非要别出心裁,写点哀怨凄婉的绝句律诗也未尝不可,只要足够出众,就不愁没法一举成名。
  众人使出浑身解数,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也有一早就将大作写好,熟诵于心的,只为今日能得名士青眼,若果那些已经有诗名在外的,自然更要表现出色,才不负厚望。
  那年轻士子念完自己的诗,略带期待紧张等着前辈点评,几名老者也不落人面子,只笑道:“清丽可人,堪称中上之选。”
  士子一听就知道这是含蓄地说自己诗作平庸无奇,别说角逐前三,能否进前十都悬,他心里有些颓丧,却不敢造次,忙客客气气拱手坐下,将场子让给后来者。
  作诗写赋这种事,真要看几分天赋,若是那些辞藻华丽的堆砌,人人多背几本书,纵是学不到神,也能写出点形,唯独令人拍案叫好的作品,可遇不可求,魏晋以来,也不过出了三曹与谢灵运等寥寥几人。
  便是在这样的盛会中,有人越众而出,声音传入每一个与会者耳中。
  “某不才,对余音琴一见倾心,也有诗作奉上,若是符合崔翁提出的条件,还请崔翁不要吝啬才是。”
  说话之人正是凤霄,许多人只觉眼前一亮,对方那一张脸如凤凰清鸣跃入画面,登时春光明媚,满园灿烂。
  崔咏微微皱眉。
  他刚才看见崔不去过去与新郡守说话,又不能硬拦,只能让崔大郎过去看着,若对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死拖活拽也要把人堵了嘴拖下去,大不了事后再向郡守告罪,却没想到刚防了崔不去那边,凤霄又冒了出来。
  单凭他们二人,什么也做不了,哪怕当着众人的面将往事揭出来,崔咏也自有法子对付,可反倒是这样循规蹈矩,才让崔咏觉得难以控制。
  人人都对美人格外宽容,曾任御伯中大夫的白发老者也未能免俗,便玩笑道:“这位小友若真有惊艳之作,便是崔翁吝啬,我也会将琴抢过来赠与你的。”
  凤霄笑吟吟道:“那便多谢了,我作的是一首五绝。”
  老者颔首:“洗耳恭听。”
  旁人也都竖起耳朵,想听听这位俊美青年能作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巨作。
  于是凤霄薄唇微启,缓缓吟道:“五月榴花燃,博陵盛事开。众贤奔名利,吾为余音来。”
  寂静。
  尴尬的寂静。
  连春莺都忘记啼鸣的寂静。
  所有人都维持片刻之前听诗的表情,笑容也呆滞在脸上来不及收回。
  天可怜见,自打崔氏召开文会以来,他们从未听过如此糟糕的五绝!
  这已经不能叫五绝了,顶多只能叫做打油诗,还是水平相当平庸的那种。
  惊是惊了,艳则半点没有。
  这是哪来的傻冒?居然拿这样有辱清听的东西来文会上丢丑?
  连方才那位对凤霄印象极好的白发老者,也秉着绝佳涵养,勉强还挂着笑容:“小友这首诗,嗯,差强人意,有待进步,平日还得多加练习才是。”
  崔咏差点笑掉大牙,心说崔不去找来的帮手,就是这种徒有其表的银样鑞枪头?
  凤霄却半点也没有赧然难堪,一脸无辜道:“崔翁方才不是说过,本场之最,便可得余音相赠,怎么我如今作出来了,你反倒食言了?”
  崔咏淡淡道:“单凭你这首连诗都算不上的文作,若今日老朽将余音给了你,怕是旁人就要以为你是我未曾谋面的孙儿了。”
  众人一阵哄笑,都道崔翁风趣。
  凤霄不以为意:“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所谓好诗,见仁见智,谁也服不了谁,但烂诗,却人人都能看得出来,你方才说全场之最,又没说是最好还是最差,我也不算违反规则。”
  崔咏抽了抽嘴角:“这位公子,莫要胡搅蛮缠,你走吧。”
  所有人看凤霄的眼神有些奇怪,不是觉得他脑子有问题,就是认为他故意哗众取宠,剑走偏锋博得注意。
  唯独凤霄完全没放在心上,依旧笑意盈盈,崔咏让他走,他就真的摇着扇子走了,自有那些不在意他诗才如何的仕女将他团团簇拥,问东问西,引得不少男人心生嫉妒。
  新任郡守元三思看着眼前面带病容的年轻人,挥挥手,屏退左右侍从。
  “你有话和我说?”
  原本,一介布衣,是没法与郡守如此轻易面对面交谈的。
  但今日是文会,与会者大多是文人,郡守既来与民同乐,自然不能摆着架子。
  还有最重要的,他见崔不去,莫名面善,依稀能想起昔日故人。
  崔不去颔首:“再过片刻,会有一场热闹,郡守不必插手,只管旁观即可,事后我另外有事与你相商,还请稍安勿躁,不要急着离开。”
  元三思很疑惑,没顾得上计较他的无礼:“什么热闹?”
  崔不去看了走来的崔大郎一眼,嘴角噙笑:“崔家私通南朝的热闹。”
  在崔大看来,崔不去站在郡守面前,神情态度行止,都有说不出的违和感。
  对方无官无职,更无家世倚靠,但跟郡守说话,却不亢不卑,甚至有些上峰对下级的意思,真不知天高地厚。
  可他刚刚走近,便听见那句“崔家私通南朝”,脸色刷的就白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崔大郎下意识喝道。
  元三思也很惊讶,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他很聪明,在没有摸清事情原委之前,不贸然开口。
  但关心则乱,崔大郎就没有元三思的淡定了。
  崔不去微微一笑:“是不是胡说八道,就要问你自己了。这件事,是你一人所为,还是崔咏命你所为,崔家其他人也有参与,坦白从宽,你现在还有机会,但再过多一会儿,就说不定了。”
  崔大郎勉强定下神,语重心长道:“阿阶,我知道,你因幼年之事,对崔家怀恨在心,但崔家这么多,不仅仅是为了你母亲的名誉,也是为了保护你,若果你的身世公诸于众,你能承受那些流言蜚语,指指点点吗?”
  元三思忍不住插口:“你说什么?什么名誉、身世?”
  崔不去翘起嘴角,以罕有的和气道:“你们还不知这位新郡守的旧名吧?他原本叫元省,是我外祖父收的弟子,也是余氏那位少小离家,杳无音信的师兄。”
  他说罢,毫不意外看见两人露出震惊莫名的神色。
  元三思是为他口中的余氏,而崔大郎,自然是因为元三思的身份。
  原以为旧事旧人被掩埋黄土之下,此生不再得见天日,谁能料到有朝一日故人重聚,死了的人竟还活着,已经失踪的人,竟也改头换面回来。
  半晌无言,崔大郎面色木然,实则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崔不去却没给他喘息思索的机会,又笑道:“你既然错过最后的坦白机会,就莫要怪我辣手无情了。”
  未等崔大克化完这句话,就听见崔不去提高声量:“都出来吧!”
  谁出来?
  从哪里出来?
  崔大郎慢了片刻,才循声望去,却见园子四处忽然窜出一群玄衣侍卫,无声无息,就到了崔不去眼前,单膝跪下。
  崔不去冷冷道:“事情办得如何?”
  “尊使,都办妥了。”为首之人垂首道,这两日他奉崔不去密令,前往最近的邺城调来大批左月卫,为的便是今日此刻,将崔家一网打尽。
  崔不去带了两名左月卫过来,一个去调集人手,另外一个却是于昨夜暗中潜入崔家查访寻找证据,正因崔不去表明身份,崔家上下人心惶惶,无暇旁顾,才令左月卫更容易得手,顺利完成任务。
  “将园子围起来,把崔大拿下,再让他们带你们去崔大的书房寝室搜查。”崔不去满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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