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张翎把眼睛瞪得老大。
“第二日,人们才发现书生已经死在自己家的榻上了,身下胯间是满满的白/浊污物,染得被褥上一片一片的,已经干硬了,有如刷了浆子一般,那书生竟是精尽人亡了。”
“啧啧啧啧。”张翎听后不住地咂嘴,默了一阵儿又忽然问道:“可那个女鬼说,她和书生终有一日还会再见到,这话怎么算?”
小沙挠挠头,这话他以前还真没细想过,“或许......或许这话就是那女鬼编出来诓书生的,再不然就是书生后来也变成鬼了,又和那个女鬼见到了。”
“嗯......”张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若是书生也成了鬼就好了,生不同欢,死能同寝。这倒也是个很好的结局。”
“既然生不能同欢,死能同寝又有什么意义?你还真的相信这世上有神鬼?”小沙懒懒地向后面的软枕上靠去,嘴里问道。
张翎耸耸肩,道:“我当然不信,我只觉得既然是个故事,就不如让它有一个好的结局,毕竟这只是个故事,还是皆大欢喜好一点。不过这些乱起八糟的故事,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扬州城的说书摊子。”小沙打了个呵欠道,“那些说书摊子净爱讲这些故事,还有一些是杨沛讲的,专门用来吓唬他养的那些姑娘。对了,我忽然又想起来一个故事特别可怕,你要不要听?”
张翎一听还有故事,连忙扭了一下身子坐正,说道:“当然要听,你快些讲。”
小沙清了清嗓子,从软枕上起身,挺了下有些酸痛的腰,继续讲到:“据说那是很多年以前,郊外野村,孤山老树,某一个漆黑如墨的夜。”说到这儿,小沙转头向门外望了一眼。
夏夜,门没关,有点点的晚风吹进来,门外的夜也是漆黑如墨的,只是夜色中多了两个绿色的,跳跃着的小光点儿,甚为诡异。
小沙只看了这一眼,就瞥见了那两个诡异的光点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嗷了一嗓子就将手里的烛火扔了出去。
张翎本来认认真真地听着故事,忽见小沙大惊失色,自己便也吓了一跳,跟着叫了起来,两人一高一低嗷嗷了好久,张翎才猛然拍了一下床榻,吼了一嗓子道:“怎么了?”
“我我我,我看见门外有个东西,绿色的,发……发着亮光。”小沙一边说着一边双手翻飞地比划着。
张翎乍着胆子出门望了望,却没见门口有什么,捡回砸在地上已经熄灭了的蜡烛,回屋将门掩上了,说道:“吓唬谁呢,这外面明明什么都没有。”说罢走回桌前,将蜡烛重新点上,塞到小沙的手里。
“真的,我真的看到了,两点绿光,可瘆人了,估计是什么蛇妖蛇龟的晚上出来吃人了,你快把门关好,去啊!”小沙仰着脸对张翎说道,两手捧着蜡烛,眼底还含着些许恐惧。
张翎把眉毛紧紧蹙在一起又徐徐展开,颇有些无奈地拍了下小沙的额头,道了句:“你是不是看见江公子养的那只狼了。”
小沙半张着嘴,这才反应过来,转了一下眼珠,之后把脸撇向一旁,略微尴尬地道了句:“哦。”
且说那小狼本是夜里偶然地逛到了张翎的房门口,向里面张望了一下,哪成想里面就向它飞来了一支烛火。这狼本来就比较怕火,这烛火虽然触地就灭了,可小狼还是被它弄得一溜烟儿地逃跑了。
不过他这一逃可了不得,直接就逃出了丰城,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竟是一路北上去寻江临渊了。
丰城与京城相距并不遥远,江临渊两人骑着快马不过几日就赶到了。为了不引人注意,两人将马寄在了京城外的一家小客栈中,夏和瑜则像上一次来京城一般,唇上贴了一个假胡子,扮作江临渊侍从的样子和他向京城城门走去。
“弯腰弯腰,目光要随和一些,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知道吗?”江临渊一边走一边小声向夏和瑜说道,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地使唤夏和瑜了,江临渊可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姓江的,你可别太过分,你想好,我可只在外面对你这样低声下气的。”夏和瑜嘴唇未动,只是从嗓子里发出声音说道。
“你这样叫低声下气?”江临渊向夏和瑜那边歪了一下下巴,挑着语气问道。
“那您老想怎么样?”夏和瑜问道,故意把“您”这个字咬得很重。
“来来,小夏啊,叫一声主子我听听。”江临渊勾上唇角笑道。
“主子,江主子,江大少爷。”夏和瑜细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唤道。
而江临渊却跟没听出来一般,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真是乖,一会儿主子赏你两根大骨头吃。”
“江临渊,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夏和瑜在一旁小声咬牙道。
江临渊只是笑,笑得很是愉快,暖和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倒是夏和瑜一脸气急败坏。
两人玩笑着就进了城,结果却发现这京城和往日很不一样。京城如今已经不能用繁华来形容了,往日的盛景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沉静的街道,门可罗雀的酒肆茶馆,京城竟是此般死寂。
说来也是,本来居于京中的大臣,都在李素死后带着全家老小归乡了,再加上物资阻塞、石金羽的掠夺,如今还能守在京中不走的人不多了。
夏和瑜走在街上左右看着,有几分疑惑,江临渊却目不斜视,似乎这一切他都预料到了一般。
“小夏,皇宫的格局,你应该熟吧。”走了一段路后江临渊向夏和瑜问道。
夏和瑜揉了揉胳膊,“江大少爷,你能不能别那么叫我。”
江临渊撇了下嘴,“老夏,皇宫的格局你到底熟不熟?”
夏和瑜重重叹了一口气,无奈应道:“熟”不过他立刻又觉得不对,警觉道:“你要作甚。”
“见石金羽啊。”江临渊平静地说道。
“现在就去?”夏和瑜问道。
“不然还等什么?”江临渊说罢,就不由分说地带着夏和瑜朝宫门的方向走去了。
宫门仍是高大庄严,两旁各有一队守卫把守,江临渊向其中的一个守卫的手中塞了一点儿碎银子,说道:“麻烦通报你们的主人一声,我是夏和瑜派来的使者,是来向他请降的。”
“什......”夏和瑜的一个“么”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江临渊踩住了脚尖儿,将那个字挡了回去。
江临渊转头给了夏和瑜一个眼神,夏和瑜便低下了头,没有让守卫看到他呲牙咧嘴的表情,江临渊这一脚踩得极为实在。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醋坛飘香
当守卫穿过层层殿宇,把这一消息带给石金羽的时候,石金羽差点儿被嘴里的一颗葡萄噎住。
“夏和瑜派来的人?请降?”石金羽好不容易才将嘴里的葡萄咽下去,有些夸张地挑着语气问道。
“是。”守卫点了点头。
石金羽从金丝软榻上起身,在榻前踱了两圈儿,又向那守卫问道:“他派了多少人来。”
“只有两人。”守卫答道。
“带他们进来。”石金羽挥了一下手说道。
江临渊和夏和瑜随着守卫的引领来到了殿上,殿内已经备下简单的酒宴,石金羽身着紫色底红色边,边角缀着朱玉的袍子坐在主位上。
江临渊迈步踏进殿内,脸上是一抹令人舒服的微笑,冲着石金羽拱手行礼,江临渊的身后跟着夏和瑜,夏和瑜低着头,目光却悄悄地扫来扫去。
江临渊着了一身淡黄色的轻袍,袍上是轻柔的白色云纹,袍间是黑色的腰封,系了一根无任何纹饰的暗红色腰带,朴素而不失庄重。夏和瑜穿的倒是有些惨淡了,为了凸显仆人的身份,他只着了一件墨色的布衫。
石金羽眯眼打量了这两个人一会儿,这才从主位上起身,缓步踱到江临渊面前,用极其高傲的语气问道:“请降者,就这么两手空空地来吗?你们那个夏大将军,也太小气了一些。”
江临渊盯着石金羽的眼睛,平静地说道:“非也,依照将军的意思,是没有必要带的。因为若是请降不成功,那东西不就白白浪费了吗,等到万事都谈好后,再送也不迟。”
石金羽摸着脖颈,不屑地笑了笑,继续道:“说吧,你们请降的条件是什么?”
“我们要万两黄金,万两白银,再加上东南四州。”江临渊道。
石金羽听罢,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江临渊微微点了一下头,迎着石金羽的目光,无惧无畏,不卑不亢。两人四目相对,瞬时空气静得宛如凝固。夏和瑜垂首立在一旁,暗暗握紧了拳头。
“好。”石金羽忽然一声,打破了殿内的沉默,江临渊微微愣了一下,他没成想石金羽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倒弄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石金羽转过身,从一旁的几案上斟了两杯酒,递给了江临渊一杯,接着说道:“我答应你的条件,只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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